俞傲耒醒来时,晨光懒洋洋的照在窗台上,把窗台上的虎尾兰照出几分邪气来。
后脑壳隐隐作痛,俞傲耒摇摇脑袋,想要把自己摇清醒些,他细细想着发生的事情,他的记忆定格在那个树林,他和姐姐在谈肖鸿飞的事情……然后他什么也不知道了。
他记得那时是早上八九点的样子,看时间,现在是七点十三,又过了一天!
姐姐呢?
姐姐呢?
俞傲耒有一种天塌下来,压到头顶的窒息感。
俞傲耒哆嗦着拿出手机,哆嗦着打姐姐的电话,姐姐手机关机了。
俞傲耒感觉自己的身后一座山轰然倒塌,心里空落落的,一种莫名的恐怖袭上心头。
俞傲耒疯也似的奔出去,奔到一意面馆,明知道姐姐不在那里,他还是想要碰碰运气。
万一在呢!
一意面馆被查封了,厨师站在门口直拍脑袋,看到俞傲耒,直冲过来,一把抓住俞傲耒,急切道:“他们说老板娘杀人了,是真的吗?”
“不是真的。”俞傲耒甩开厨师的手,他不要听到这样的话。
“老板娘是自首。”
“都是胡说。”俞傲耒不是不信,是不敢相信。
“一意面馆还开吗?”厨师追着问。
“还会开的。”俞傲耒急急打电话,朋友找朋友,设法找到警察这一块。
俞傲耒最能耐就是交朋友,给他三分钟,他就可以交一个朋友。
到这个十八线城市才二个月,这条街的人他都混熟了。如果给他一年,他就能把各行各业的朋友都交了。
只要肯花钱,能让利,什么朋友都交得到。
拐了很多很多弯之后,俞傲耒终于打听到,姐姐宫初月真的投案自首去了。
俞傲耒直奔关押姐姐的警察局,他要见姐姐,俞傲耒想要自己担下杀人案,但想着如果自己也进去了,谁来救姐姐,这种事不是随便什么人可以替的。
俞傲耒想要见到姐姐,但被告之,这是重大案件,正在审迅,不能见亲友。
正在审迅,这“审迅”二字,绞着他的心。
姐姐会不会受刑?
想到姐姐会受苦,俞傲耒便针扎似的难受。
俞傲耒托人找关系,让人照顾姐姐,不要让姐姐受苦。自己前去找律师,至少要保姐姐活命,其次是少受苦。
俞傲耒花重金请来的律师,宫初月不要,宫初月不上诉,宫初月一心求死。
从局子里传来的消息,宫初月出现在杀人现场,屋里有她的指纹,情势对她极是不利,最要命的是宫初月说自己是见财起意,事败之后,杀人灭口。
看情形,宫初月很可能是极刑。
俞傲耒感觉自己快要疯了。
“5月22日晚到5月23早上,你在干什么?”有警察来找俞傲耒了解情况。二个,一个四十多岁,眼神锐利,脸色阴沉,看不出悲喜;一个二十多岁的姑娘,像是刚从警校毕业,脸上还洋溢着“除暴安良”的壮志豪情,哪儿哪儿都透着“本小姐是警察,只喜欢良民”。
警察问的时间应该是肖鸿飞遇害的时间。
“我姐,那个宫初月还好吗?”俞傲耒急切问。俞傲耒对自己的事情根本不放在心上。
“回答问题。”女警不客气道。
“我姐还好吗?”俞傲耒屏蔽女警傲慢的态度,只要告诉他宫初月的情况,让他叩头都来,他身上没什么傲骨,为了姐,他随时准备向现实低头。
“宫初月的事,不是我们管辖范围,回答问题。”女警有些不耐烦。
这等小儿科的话也想骗他!
俞傲耒头仰在头发上,斜着眼看着天花板,思忖着,他们为什么要来调查自己?
肖鸿飞住的是豪华小区,那里的物业是县城最贵的,附近肯定有摄像头,若不是姐做的,姐承认也没用。
“问你话呢?”女警急得要揍人。
“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到我姐?”俞傲耒头还仰在沙发上。
“我们来问你,肯定是有原因的,你帮我们,也是帮你姐。”老警察开了尊口,“至于见你姐,你是想要见到无罪的姐,还是见姐最后一面?”
俞傲耒打量着老警察,这话信息量很大。
“我明白,我明白。”俞傲耒猛的坐直,眼神热切的看着老警察,“那天晚上,我跟踪了肖鸿飞。”
“为什么要跟踪他?”老警察语气亲切,好像老师和学生谈心。
“他说要和我生意,我怕他是皮包公司,来骗我钱。我跟踪他,是看他的财力。看到他开豪车,住豪宅,心里就有了底。之后,有个女人打电话给我,我之前和她有点故事,一晚上,我都在她那儿……这是她的号码……”俞傲耒表现出非常合作的态度。
女警满脸愤怒。
俞傲耒奇怪的看着女警,自己虽然花心,没伤过一个女警的心啊!
俞傲耒的目光在老警察身上找答案。
老警察脸上只有亲切,疏离的亲切。老警察用俞傲耒的手机拨通了女人的号。
“这二天不要联系我,我男人回来了。”
俞傲耒听到女警嘴里好像吐二个字:人渣。
这是在“夸”我吗?
“你和宫初月是什么关系?”老警察过会儿问。
“我想死,她救了我,我们就在一起了,我当她是亲姐。”俞傲耒道,莫名的,他相信这个老警察。
“你和那个女人的事她知道吗?”老警察淡声问,“你可以不回答。”
俞傲耒摇头。
老警察似乎叹了口气。
“人渣……”这一回俞傲耒清晰的听到女警嘴里吐出二个字。
“我姐没事吧!”俞傲耒目光灼灼的看着老警察。
老警察笑笑。
“恨肖鸿飞的女人好像很多。”俞傲耒看似不经意的说了句。
女警撇撇嘴,老警察笑笑,走了出去。
俞傲耒知道这个女警不喜欢他,瞧不起他,针对他,自出生以来,看不惯他的人多了去了,她算老几。他现在最关心是姐姐,世上最关心他的也是姐姐。
陈律师来了,从加拿大飞过来的。
宫初月是华侨。
看到陈律师,俞傲耒像看到了救命的稻草。
“姐不同意请律师,陈律师,你劝劝他,无论如何要保姐姐活着。”
陈律师是加拿大人,到中国指定水土不服。
“不需要了。”陈律师淡淡道。
“什么意思?”俞傲耒感觉天又塌下来了。
天真塌下来,倒也罢了,一起都埋了,省得背这么多的烦恼。
“还有二十天。”陈律师竖二个指头。
“不可能,不可能,你别吓我。”俞傲耒脸色吓得死白死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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