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不方便告知的。”
“我有罪!”
顾灼的话将众将士从愤怒的边缘拉回,他们看着上方已经从座椅上站起来的桃夭郡主,只觉得她周身萦绕着一股冷寂和悲凉,她人明明就在几步开外,却仿佛离他们,好远,好远。
还不待众人思索出她这话里的含义,顾灼,又继续开口。
“我,有罪。”
“私上战场,是罪一。”
“势单力薄,是罪二。”
…………
“我顾灼身为逍遥王之女,圣上亲封的桃夭郡主,无需向任何人证明什么,此番私上战场,不过是想向心上人,证明自己罢了!”
闻言,在座的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表白,吓懵了。
这,是表白吧?
是吧?
是吧?
众人拿目光偷偷瞧着主座上方的将军,却见将军没什么表情,不禁有些失望。
至于被他们偷瞟的将军云昭,此刻内心有些许乱了,说不出有什么想法,只觉口舌格外干涩。
顾灼说出这句话时便知,在座的众人会是什么反应。
不过,这句话,可不是用来表白的……
她口不停歇,缓步走向营帐中央。
“云京传闻不实,众人只道云昭世子行军翻越过的山岭,桃夭郡主会在地图反复摩挲,云昭世子制定的御敌策略,郡主也会挑灯彻夜研读,不过,她们却不知,在顾家暗部接受训练的一年内,荒山野岭,沼地泥池,我也曾独自穿行,摸爬滚打,这一切的目的,不过是为了离心上人,更近一点罢了……”
顾灼的语调恰到好处地转低,众人不约而同地泛起一阵心酸。
…………
“但是,我有罪。”
突然,顾灼加重了语气,她衣袖往后一甩,拂过摆在桌子上的酒杯。
“啪”,
酒杯落地碎裂的声音在帐内响起,凭添三分凝重。
“我罪在孤身一人,罪在势单力薄,”顾灼抬头,目光中凝聚着怒火,一一扫过在座的众人,而被她眼神扫过的人都不敢与她对视,羞愧地低下了头。
“我罪在一人抵不过千军万马,罪在学艺不精,罪在能力微薄……”
顾灼每说一句话,便往前迈出一步,她的气势也无声得加重一分,压得在座的众人喘不过气来……
“怪我故意也好,怪我藏拙也罢,没能在战争开始的那一刻就冲锋陷阵,没能在敌军手下尽可能地保住每个兄弟的性命,身为大荒桃夭郡主,我就是有罪!”
…………
“这番解释,诸君可是满意?”
说到这里时,顾灼堪堪走到营帐门口,她回头,眼中的怒火已经消散殆尽,平静如水的眸光泛不起一丝波澜,却更让人觉得不安。
“将军,各位,这番罪过,该怎么定怎么罚,一切依将军便是,我顾灼定不会有半句怨言,明日自会去校场认领,今日,我有些乏了,就先行一步,告辞了,诸位!”
“郡主……”
“郡主且慢……”
语罢,顾灼仅仅对上座的云昭点点头,没有理会其他人的挽留,便撩起帐帘,径直走了出去。
在帐帘被掀起的那一刻,营外的寒风乘虚而入,吹倒了入口处用来照明的烛灯。
“砰”,
烛灯倒地的声音虽轻,却惊醒了被这场变故打的措手不及的众人,也惊醒了还站在座椅后方的宋归。
郡主走了,作为暂时照顾郡主起居的他也断没有留下来的道理。所以,他对将军和在座的众人行了个礼,在他们的注视下,顶着发麻的头皮,僵着身子追了出去。
在跨出营帐的那一刻,宋归大口大口地喘气,不是他胆小,而且这帐中的气氛,实在是太压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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