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正在一点一点复原。原先消失不见了的高楼、树木又重新从地面升起。保护罩也恢复如初,甚至比之前更加坚固。
太阳照常从东方升起,将自己的万丈光芒洒向大地。
陆晴空躺在沙发上,感受到了光亮,大脑从混沌状态转入隐约对外界有了感知的阶段,但是眼皮过于沉重,实在是睁不开。
陆晴空屈起一条腿,一脚蹬在沙发靠背上,艰难地翻了个身,将身上盖的衣物拉高,遮住眼睛。做完这一切,仅有的意识都已经用光,整个人再一次陷入混沌,手自然地垂落到沙发外,悬在空中。
就在她快要重新进入梦乡时,悬在外面的手背上突然传来有温热毛绒的触感。陆晴空皱着眉伸手一挥,想要赶走扰自己清梦的罪魁祸首,然而手被抓住,还有轻微被撕咬的感觉。
陆晴空猛地抽回胳膊,心跳频率急速上升,仿佛随时准备着要从身体里面一跃而出。平时连一个仰卧起坐都做不起来的她,瞬间从沙发上弹起来。
见陆晴空醒来,大海喵了一声,然后轻松地蹦上沙发,低下头顶开搭在她身上的衣服,费力地往她怀里钻。
被大海吓醒的陆晴空已经渐渐平复下来,眼底的迷茫消失,变得清明。
陆晴空看着怀里的大海,试探性伸出手地揉了揉它的脑袋。
大海同志对于新任铲屎官的自觉十分满意,赏赐了一个爱的蹭蹭。
既然大海已经回来了,那它的主人是不是也...?
这么想着,陆晴空环顾了一下四周,然而并没有江一鹤的身影。她伸出脚够着不知何时被踢到茶几底下的拖鞋,穿好之后起身,小跑着在别墅里搜寻着。
别墅基本恢复了之前的样貌,少说也有百分之九十五,但总归是有些出入。比如电视机旁的那株绿植不见了,客厅窗帘的款式不一样了,再比如餐厅桌子旁的座椅上,明显的多了一个人。
江一鹤没有发现陆晴空已经醒来,依旧保持着先前的姿势,一手托着下巴,一手在餐桌上有节奏的敲击着,陷入沉思,周身散发着“本人现在很生气,请勿靠近”的气息。
他生气也是理所当然的。毕竟他并不是之前那个被陆晴空创造出来的江一鹤,而是这个系统的开发者兼公司老板。当然,姓名,身份,爱好,通通和露晴空的设定如出一辙,不然他也不会因为黑客的攻击而误入这个系统了。
他承认自己对陆晴空十分好奇,毕竟她设定出的形象几乎就是自己,而他十分确定自己在现实生活中从未与她有过接触。
陆晴空在看到江一鹤的那一瞬间就停住了脚步,远远地看着他,甚至忘记了继续替大海做马杀鸡。陆晴空不敢上前,怕这一切都只是镜花水月,一旦她靠的太近就会打破这层梦境。
然而陆晴空的心思并没有被大海领悟到,它在陆晴空怀里打了个哈欠,舒服地伸了个懒腰,找了一个更加舒适的位置,然后慵懒地叫了一声。
江一鹤听到动静,停止了敲击桌面的行为,转头看着几步之外的陆晴空。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对望着。渐渐的,江一鹤的身影在陆晴空眼里开始变得模糊。
陆晴空将自己的手从大海的肚子底下抽出,擦去脸上的泪痕。
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感性了?
陆晴空一步一步走到江一鹤面前,抬头看着他。大海十分好心地从她怀里跳下,踩着猫步去客厅找吃的。
江一鹤看着她挑了挑眉。
他的脸可是被公认自带“生人勿近”字样的,陆晴空竟然还敢靠近?
陆晴空当然不知道江一鹤的想法,她缓缓空抬起手朝江一鹤伸去,却在离他几厘米的地方停住,想要前进又不敢,最后握成拳慢慢放下,低着头问道,“你,还记得我么?”
江一鹤没有回答。
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从事实来看,他是江一鹤,这点毋庸置疑,但他不是陆晴空的江一鹤。如果他承认了,算不算是一种欺骗。
当初为什么要制定不能暴露自己玩家身份的规则,简直是在给自己挖坑。
没有等到想要的答案,陆晴空有些失望,但随即她又仰起头,冲着江一鹤露出一个有些苦涩的微笑。
“我知道,你的数据被破坏了。”陆晴空深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背对着江一鹤,“我再来设定就好了。”
陆晴空对着虚无的空气轻声开口,“幽蓝瞳。”
声音中带着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颤抖。
“您好。”
“我想要重新设定江一鹤。”
“非常抱歉,由于现在系统还未完全修复,工作人员正在处理丢失数据,目前还不能进行新的设定。”
陆晴空失望地看了一眼江一鹤,“好吧。”
“请问您还有什么需要么?”
“没了。”
“那祝您体验愉快。”
陆晴空不知道江一鹤也是玩家,所以也不知道他并没有随着体验暂停而暂停。她刚才的一举一动都被江一鹤看在了眼里。
陆晴空有些难过,但也无能为力。
不过大部分数据都还在,总归是比荡然无存的好。
自我安慰过后,陆晴空的心情平复了一些,其他的感官被调动起来,先前没有注意到的感觉涌了出来。
陆晴空越过江一鹤往厨房走去,从昨晚开始一直都没吃饭,她还真有点饿了。
“你去哪儿?”江一鹤喊住她。
“我去准备早饭。”陆晴空扭头看着江一鹤,“你也要一份么?”
“恩。”江一鹤有些不好意思地撇开眼。
他也好久没吃饭了。
陆晴空点点头,消失在江一鹤视线中。不一会儿,厨房里就传来了煎鸡蛋的香味,
江一鹤的肚子很给面子地叫了一声。
这不争气的肚子。
“喵。”吃饱喝足的大海又开始在家里巡视。看到似乎在生闷气的江一鹤,十分狗腿的蹭着他的腿。
江一鹤盯着它看了一会儿,弯腰,两手从它胳膊下穿过,将它举至面前,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它。
长得竟然和自己家里那只捡来的流浪猫相差无几,只不过还不是太监,看来得找个时间带它去做个手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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