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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者的陨落》第五章 刹那兰之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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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洛特,快出来!”安娜后退两步,朝着地上轻轻唤道。

洛特脸上涨的通红,看起来有些晕乎乎的,当然有些颠簸的原因,不过更多的应该还是其他的因素造成的。

洛特尝试着扭动了下身体,试图从车底抽出身来。

“啊!”洛特费尽力气终于从中抽出一条手来,随即洛特一脸神秘地朝着安娜挥手,示意她靠近些。

“怎么了?”安娜蹲下,双手挽住裙子。

“我卡住了。”洛特满头黑线,放弃了挣扎。

安娜掩嘴噗呲一笑,弯起袖管,坐在地上,拉住洛特出来的一只手臂,双脚蹬在餐车的框架上就要往外拉。

“等等,等等!生拉啊!!”洛特还没反应过来,一股撕裂的剧痛就从手臂处传来。

“轻轻轻点!”洛特刚张嘴就要叫出声,一块不知被安娜从哪抓来的破布就被塞到洛特的嘴中。

所有的脏话都憋在了洛特的肚中,“呜呜呜!呜呜!!”

……

洛特坐在地上,揉搓着红肿的手臂,幽怨地盯着一旁擦汗的安娜,宛如一个小媳妇模样。

“殿下,跟我走吧,我带您见一个人。”安娜见洛特差不多休息好了,偷笑两声,起身朝着打开的窗口走去,一把翻了过去。

洛特张了张嘴,望着安娜消失的背影,到嘴边的话吞了回去,屁颠跟了上去。

翻过窗后是外面是一条曲折的小道,沿着墙边不断蔓延,洛特轻轻耸动鼻翼,墙角处传来一股难言的酸臭味。

安娜回头,见洛特的动作,脸上先是一红,解释道:“看守院中的守卫偶尔内急都是来这里解决的,不过,晚上这里基本不会有人来。”

听罢,洛特脸上一绿,一股恶气涌上喉头,连忙捏着鼻子离开刚才所在的位置,满脸嫌恶。

安娜见此又是一笑,原本略微沉重的心情却是轻松了不少。

顺着小路绕了许久,这里的围墙如同迷宫般七弯八折,期间几次碰到的守卫,都没有盯着这条小道,显然,晚上谁都不愿意关注这幽暗潮湿的地方。

终于,小道走到了尽头,前方是一座小茅屋,与周围的高楼瓦舍隔了一大片距离,竹编的围墙将其围住,显得与周围的建筑格格不入,周围也没有任何人看守,寂静的只剩下淅淅沥沥的雨声。

安娜拉起洛特的手,跑向茅屋围墙后面,打开一道不起眼的小门后,两人溜了进去。

“这是哪来的两只小老鼠啊?”

洛特踏入茅屋房门的那一刻,一道声音从四处响起,好似七八岁的稚童,又好似七八十的老翁,落定之后回味却又觉得是正值三四十岁的壮年汉子。

声音消逝后,洛特感觉自己周围的一切都陷入了黑暗之中,就连刚刚还握着的安娜的手都感觉不到了,接着消失的,是原本充斥在空气中的雨声,然后是雨滴那微凉的触感以及空气中雨水混杂着泥土的淡淡腥味。

这种感觉,就仿佛他的存在正在被缓缓从这片世界上抹去一般。

“主人,主人!快醒醒咕,不然就要完蛋了咕!”

阿鸽的声音如同一道惊雷在洛特的脑海中炸响,将洛特原本就要散去的精气神吓了回来。

“大叔!你别闹了!”洛特还未缓过神来时,安娜的声音接着传来。

话音刚落,洛特眼前的黑暗世界随之裂开一道道裂隙,宛如初生的蛋壳,片片剥落,露出外面白色的刺目光亮。

洛特揉了揉发涨的眼睛,终于让眼睛适应了眼前的亮度,只见安娜如同一个小女孩一样拽着一个老者的手臂。

洛特带着惊疑看着这位老者,左手轻轻伸进衣服抚上后背,背上不知何时已经被一片冷汗浸透。

阿鸽的提醒让他不得不相信对方对自己所抱有的杀心,即使现在的他对待安娜的表情是多么慈祥。

“柏克大叔,他可是二王子,你不是见过的吗?还要这样吓唬他,万一出事了,国王可就又要刁难你了。”

“哈哈哈,你都把二王子偷偷拐到我这来了,我还会怕国王的那点小刁难?弄不好大叔我这次小命都要不保咯!”被叫做柏克的老者举起右手,食指轻叩安娜的脑门。

洛特这才发现,老者的身体并不健全,举起的右手上,诡异的只有三根指头,无名指与小拇指皆不翼而飞。

“柏克大叔,我答应了二王子,要带他出去。”安娜揉了揉头后,抬眼瞄着洛克轻声说道。

“知道了,你看你都变成一只落汤鸡了,快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别感冒了!”柏克用力揉搓了下安娜的头顶,将她满头银发揉成一团散乱。

“大叔,你不用这么特意支开我吧!”安娜眼神幽怨。

“怎么,不相信大叔啊!快去快去!”

“知道啦!”

柏克等到安娜的身影消失后,转头看向脱力后勉强站立在那的洛特。

“你是只野狼,还是条家犬呢?”

洛特扶住一边的墙壁,靠着坐下,恢复些气力后,吃力的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干笑。

“前辈希望我是什么呢?”

“哈哈哈!”柏克大笑几声,残缺的那只手轻作手刀状轻劈在洛特的脑门上。

“答案,我想我很快就会知道的!”

柏克的话语如同滚滚雷云缠绕在洛特耳畔,周围的一切景物都好似流光般朝后飞逝,一点白色的奇光不断在洛特的眼中放大,直到整片世界都被白光吞没,化作一片虚无空白。

正当洛特刚从雷声中回过神来时,一道细长的黑影从远方的天空急速飞来,一秒不到的时间便已经飞至身前,那是一把无柄长剑,剑身细长如柳叶,只见长剑在空中一转就朝着洛特斩落而下。

洛特下意识想要向侧边一闪躲开长剑,可刚打算动作,洛特就发现,自己的身体如同乌龟般迟缓,根本不听使唤。

弹指间,斩落的柳叶长剑已经如同过隙春风,来来回回不知穿过洛特的身体多少次。

无数剑斩下后,洛特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如同被分成无数个零件,随后又被重新组装起来,好像多了什么,又像是少了什么,说不清道不明。

茅屋内,柏克望着坐在地上眼神呆滞的洛特,口中念道:“喜,乐,忧,思,悲,惧,怒,身,意,勇,力!”

“现在还剩?哦,欲!。”柏克右手食指中指并拢作剑状凭空滑过,随即舔了舔嘴唇。

“我有一花,名刹那兰。”

……

“快让开!快让开!”

当洛特再次醒来时,他已经坐在一辆战车之上,两匹全身披挂战甲的骏马正拖着他急速奔行,周围的一切都真实的让洛特以为这才是现实,而之前与柏克的相遇才是一场梦境。

虽然洛特醒来了,但那叫喊声却没有停止,洛特朝四周望了望没发现声源,一秒后洛特才反应过来,原来那从醒来时便一直没听过的叫喊声,竟然是从自己的口中传出的。

洛特目露惊恐,想要起身离开,身体却如同铜浇铁铸一般巍然不动,唯一能活动的除了脖子与眼睛,就只剩下握着缰绳的双手。

而不远处,不宽的道路分作两条,一条路上,站着一群正在欢度节日的人民,老幼皆有,他们在街上扭动着身体,用笨拙的舞姿庆祝着节日的到来。

而另一条路上,站着一个身穿粉色短裙的小女孩,女孩手中紧紧抱着一只破旧的白兔玩偶,水汪的眼睛贴着玩偶的头顶,留下几点泪渍,女孩站在路中间四处张望,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却又因为害怕不敢离开。

洛特看着眼前的一幕目呲欲裂,手中缰绳几乎要被捏断。

他明白了,这里就是被柏克创造出的一场梦境,可这份觉悟对洛特没有用处。

在这里,洛特的理智完全失去了作用,一切的情感都被无限地放大,洛特那点小小的理智如同凶猛波涛间的一纸小船,在情绪的浪潮中随波起伏,随时都可能倾覆。

“向左,还是向右?”左右两边截然不同的画面映入洛特的眼底,一边热火朝天,一边深冷幽静。

时间并没有给洛特过多思考的时间,从洛特醒来到现在只不过寥寥几秒,而身下的马车已然行驶到路口处。

洛特深吸一口气,手中缰绳紧紧握住,马车笔直朝着前方驶去。

一声轰鸣中,洛特被翻覆的马车甩上了天空,半空中,洛特终于恢复了对身体的控制权,剧烈的酸痛感传遍全身,可洛特并不在意,嘴角勾起一抹胜利的微笑。

落地之前,洛特轻扫了前方的两天街道一眼,脸上的笑容彻底僵在了脸上。

原来战车后面装的全都是火药油桶,一触即爆。

此时两团浓烈的火光将两条街道全部吞噬,炙热的火蛇似是嘲笑,似是庆祝一般在半空中起舞,细长的蛇信轻轻舔舐着洛特的面颊。

聚会的人在废墟中挣扎,人们哭喊着互相搀扶,脸上满是绝望与痛苦,血色混杂着火焰的赤红渲染出一片猩红,宛若人间炼狱。

而另一边,小女孩的身影早已不见,没等洛特松口气,一只抓着兔子玩偶的断手静静躺在地上宣告着一切。

“啊!!!”无限的痛苦如同无数根长钉同时钉入洛特的脑海,恐惧痛苦与愤恨被无限放大,宛如一把野火,似是要将所有一切烧净。

“很遗憾,三种选择,你选了最差的那一个。”此时,柏克冷漠的声音从虚空处传来,如同一汪清泉,将洛特心中之火瞬间浇灭。

在外的柏克手中剑诀再次一挥,街道中炼狱般的场景如云烟般消散,恢复之前的一片空白虚空。

洛特再次醒来时,周围是无数人的怒吼声,随后响起的是更多的金铁交鸣之声,还有血肉被刺破的声音,平时细不可闻,可越来越多的这种声音融合在一起,却是比起天雷都要震耳。

洛特缓缓睁开眼,眼中一片空白,似乎还没从刚刚的经历从挣脱出来,一柄长枪映着他的眼眸刺了过来。

眼见洛特就要被长枪刺穿头颅,忽然旁边的一条黑影扑了过来,挡在了他的身前。

洛特看着怀里的尸体,这是一张陌生的面孔,青涩的面庞上还带着残留的恐惧。

战争没有给人休息的时间,刚刚那柄长枪再次朝着洛特刺来,锋刃上还带着刺目的鲜红。

“我cnm!”

洛特拔出尸体上的长剑,一剑荡开长枪,整个人直接扑到对方的怀中,手中长剑胡乱挥舞着,没有丝毫章法,只要能砍到对方就足够了,洛特疯魔一般撕咬着对方的血肉,另一只空着的手则用力抠着对方的喉咙,此刻的洛特只有一个想法——杀!!

不知过了多久,被洛特扑倒的那人早已断了气,全身上下血肉模糊,看不见一处好肉,而洛特身上新添了好几道深可见骨的伤痕,对于常人来说早就足以毙命,却不知为何洛特还没倒下。

洛特只觉得心中有一团火在燃烧,直烧上眼瞳,仿佛要将眼瞳给烧穿,只有在刚刚那人彻底断绝呼吸的那一刻,眼中的烈火才会短暂的熄灭,仿佛只有杀戮才能让他获得片刻的清凉。

洛特野兽般的目光盯上了周围的士兵,士兵们身上的甲胄分为两种,分属两个阵容,可洛特显然已经对这些不感兴趣了。

他只需要考虑如何结束对方的生命就足够了。

鲜血,残肢,内脏,无数让人作呕的东西在洛特的眼前飞舞,放在平时,这些早已足够让他呕吐千百回,而如今,它们宛如夏日绚丽的烟火,谱写着完美的乐章。

伴随着倒下的人越来越多,洛特眼中的清凉也如同两汪泉水一般,似有什么东西要从中顺着眼角流出。

渐渐的,两行血泪顺着洛特瘦削的面庞流下,挂在脸上如同地狱中探出手的血修罗。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土地上的鲜血都渐渐冷却,变作黑红的暗块。

一名士兵坐倒在地上,全身颤抖如筛,手中长剑早已不知被丢到何处,股间的湿意也毫无察觉。

“别,别杀我!”

男人大声哭喊,声音如同市上最泼辣的妇人般尖锐。

洛特抬起双眼,看着缩在地上的男人,缓缓举起了手中的长剑,与其说是长剑,倒不如说是只剩下个剑柄,剩下的一小截剑刃也早如铁锤般平钝。

“噗呲。”一道血肉刺破的声音响起。

男人原地倒下,片刻后又爬起,摸遍全身,却是没有一处伤痕,那柄修罗之剑并没有刺向他,而是插在洛特自己的咽喉上。

看着仰天倒下的洛特,坐在地上的男子眼神复杂,一阵波纹荡漾,男子身形样貌如水月镜花,眨眼间变作柏克的模样。

“修罗之道,也能回头吗?”

柏克深深看了地上的洛特一眼,弯腰将其抱起。

“这是最后的了。”

……

“叮铃铃,叮铃铃。”

一阵闹钟声响起,洛特迷糊着睁开了眼睛,身下熟悉的触感刺激着他的神经,这是,他的床啊。

“都是,梦吗?”

洛特揉着眼睛望着周围,窗外是喧嚣的车流,日光照在桌上,空气中的尘埃在光的照射下缓缓流动,鼻间满是安心的味道。

望着桌子上摆放的虚拟头盔,洛特轻轻抬起手,不过很快又放下了,他怕了。

洛特穿好衣物,走到街上,呼吸着略带污浊的空气,心中却是从未有过的安稳。

忽然洛特口袋中的手机响起。

“喂?”

“喂,是阿特吗?”

熟悉的声音从手机中传来。

“妈,是我。”洛特的声音略带颤抖,眼眶忽然一阵发烫,莫名有泪光在眼中滚动,周围的行人略带奇怪的看了眼洛特,也有人投来理解同情的眼神。

“阿特,我跟你爸到a站了,你住哪儿啊?我们没地址啊。”洛特的耳中,以往烦人唠叨的母亲的声音如今听来是那样的温柔,可爱。

洛特捂住手机听筒,用袖子胡乱抹了把发热的眼眶后,回道:“妈,你们待在那别动,我马上到。”

说完马上挂了电话,在路边急忙拦了一辆车便登了上去。

……车站里,一对夫妇坐在椅子上,男人正在抱怨。

“你说你呀,来之前都不把地址问清楚,非要到现在到了再问,让孩子跑这么远过来,问好了,我们自己直接过去不就行了吗?”

妇人一听坐不住了,站了起来食指飞舞着指着男人。

“你还好意思说,不是你吵着闹着要来找儿子的?天天就在那念叨啊,我耳朵都听出茧了,到头来连个地址都不好意思问。”

“我那也是关照儿子的感受啊,孩子不告诉我们显然是怕我们担心。再说了你不也是半句话没说,连个屁都没跟我通个气忽然就买了车票吗?我看你比我还急!”

男人拍落妇人的手指,随后两手揣回口袋,转身过去,不看妇人。

“你!”妇人还想说些什么,一道声音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爸!妈!”洛特大叫两声,冲了上来抱住两人。

“哈哈哈,傻孩子,怎么这么快就来了,累坏了吧。”

男人拍着洛特的后背。

“不累。”洛特哽咽着。

“还说不累,你这都大喘气了。”

“来,先喝点水。”

妇人从袋子里找出一瓶矿泉水拧开瓶盖,布满皱纹的眼角有些湿润。

“妈,我不渴。”

“阿特,怎么了?”男人问道。

闻言,一旁的妇人扯了把男人的袖子,瞪了他一眼。

洛特将父母松开,擤了擤鼻涕。“没什么,我挺好的。”

“爸,妈,我去趟厕所。”说完洛特便朝着车站外跑去。

“孩子这是怎么了?”妇人问道,眼中带着担忧。

“这还用问,吃苦了呗,你想想咱两当初出来那会,阿特这都算好的了!”

妇人破涕为笑,用力拍了下男人的手臂。

“你刚才不也问了吗?”

“当然啊,担心嘛。哈哈哈!”

……

洛特坐在隔间内的一座马桶上,眼中的泪水慢慢止住。

一个男人推门走了进来,站在洛特身前。

洛特没有管对方,细细将脸上的泪水擦干,通红的眼眶抬起头,看向那个男人。

“原来这就是你的心安之乡。”出声之人正是柏克。

“是啊,呵呵。”洛特似是自嘲,笑了两声。“跟你们那差很多,对吗?”

柏克想着刚才在外面见到的一切,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种叫做希望的东西,就连瘫坐在地上的乞丐也不例外。“我不知道,不过应该,是的。”

洛特低下头,沉声道。“让我出去。”

柏克轻轻侧过身,让出位置。

“我不是指这个,让我真正的出去。”

“待在这里不好吗?就算是虚幻的,在你的感觉中,那也是无比真实存在的。而且,在这里过的再久,外面也不过几刻。”

柏克轻声劝告道。

“让我出去!”洛特的全身都在颤抖。

“真的不……”

洛特猛地起身,抓住柏克的衣领将他提起,脖子上的青筋根根暴起。“假的就是假的!别等我没耐心。”

柏克脸上没有丝毫怒意,反而带着一丝笑容。

“我错了,你不是狼,你是人,堂堂正正的人。”

柏克举起仅余三根手指的右手轻轻打了个响指,啪的一声,以两人为中心,周围的一切开始化作缕缕烟雾向外扩散。

云雾中,洛特看到父母坐在长椅上,两人的手紧紧攥在一起。

“或许,再也没有机会了。”

两人离开前,一滴晶莹的泪滴从洛特眼角掉落,洒在这片雪白虚空,无数七彩的兰花以泪滴为中心朝外盛开。

雪白的空间内变作一片七彩花海,那是刹那之兰,传说中只生长在人心脏上的一种花草,一生只盛开那么一刹那,吸取人一生最美好的东西盛开而成,是人世间最美丽的一种奇花,没有之一。

茅屋内,坐在地上的洛特眼中的神采渐渐恢复,洛特看着面前的柏克,目光与之前完全不同,他仿佛又经历了一段人生。

“洛特,有兴趣成为一名勇者吗?”柏克笑了笑,蹲下看着洛特,两人视线平齐。

“勇者是什么?”洛特勉强扯起一边的嘴角,问道。

“哈哈哈,勇者是什么?”柏克仿佛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竟是笑出了几滴眼泪。

柏克盯着洛特的眼睛,“你就是勇者!”

说完,不等洛特回话,柏克起身,手中忽然多出一柄长剑,长剑无柄两尖双刃,形似柳叶,正是洛特之前所见过的那一把。

柏克拿剑的姿势也十分怪异,纯靠三根手指捏着剑身,看似不稳,可长剑却又纹丝不动,仿佛与柏克完全融作一体。

正当洛特惊讶于柏克的拿剑手法之时,一道虚影剑光在洛特的眼前晃过,回过神来时柏克已然出剑完毕。

洛特低头一看,一道伤口出现在心口旁一寸,直到洛特低头,鲜血这才从中涌出,没等洛特痛呼出声,柏克左手一拍,一个黑色的东西就被他嵌入伤口之中,随即手指在上面一抹,竟是看不出一丝疤痕,若不是涌出的鲜血染红了衣襟,洛特都要以为刚才的一剑是幻觉而已。

“这是什么?”

“通往不死的钥匙。”柏克收回长剑,原来这柄长剑他一直藏在背脊处。

“不死?”

“对,以后你会明白的,但现在你只要知道,它能让你离开这里,现在这座城市比你想象中要危险的多。”

柏克盯着安娜离开的方向,叹了口气。

“带着安娜离开这里,算是我拜托你的事了。”

“前辈自己不行吗?”洛特疑惑的看着柏克。

“一根火把在大雨与风暴中,是保护不了一只蝴蝶的。”

柏克找了块坐垫坐下,看起来有些疲惫。

“你不一样,你是一只萤火虫,虽然也有光芒,但微弱太多了,大雨与夜幕的黑暗足够遮盖你的光芒。”

“我明白了,多谢前辈。”

洛特起身对着柏克行一跪拜礼。

他知道对方给自己的礼物有多珍贵,关于不死与长生,无论在哪个世界,都绝对是无比珍贵之物。

“不用谢我,谢你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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