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暗夜。
晚上忘忧楼内顺心的很,王开得尝所愿抱得美人,陈让更是夜宿了那里,天行的家书信物也交付了去。
“咣当!”
“天行!明日上朝!”
郭襄疲态尽显,言语间却颇为兴奋,这几日可把老头忙坏了。
“侍郎辛苦了,来喝一杯缓缓。”
天行心情不错,正在小酌一二,见郭襄如此狼狈心里过意不去,拉着老头坐在桌前,给他倒了整整一大杯。
“瞧你这脸色,似乎早有腹稿啊!”郭襄见对面不惊不喜,纳闷道。
“错矣!我汉国求亲,他齐国焉有不应之理?此行侍郎当首功,碰一个!”天行赶紧劝酒道。
“如此也好……”
总算把老头糊弄过去,又添一桩喜事,两人喝到亥时才散,天行亲自把老人家送出门外。
大月高悬。
少年抬头叹了几息,剩下的路需要自己去走。天上月亮实无家乡美丽,料理了正事回去吧。
临天第五日,寅时。
“着甲……”
少年声音沉闷沙哑,却是昨夜没有好睡,谋略算计不是他的长项,眼看会面齐君脑子里没半点内容,这可怎的是好?
时间不等人,车架启程行往皇城,路程无聊他还有空打量风景。
总的来说两国相差不远,入城门祭天台积木方块,再往前有座小积木,天色灰暗不真切,再仔细打量却是走过了。
齐国议事殿名东恒,和承平一样以自身为名。当代蚀日现年七十有一,每逢兽潮必亲率大军往无疆,至今统共三次,善战者无赫赫之功。
此间世家少而门派多,大臣们暗弱朝堂,中央集权严重,这些都是来时的情报,几天来他并未叫人继续打探,给齐人留下坏映像可不好。
车架停于殿前,礼官引天行往偏厅等候召见,一路装饰富丽堂皇,玉石为地黄金为面。
“豪气冲天”呐!
半个时辰后,正厅传来汉使进殿的声音。不待礼官传唤,天行抖擞精神,昂首从正门而进。
“踏……踏!”
“卡擦……卡擦!”
“大汉国使天行!拜见齐君!”
魁梧少年大踏步行,到至尊阶前站定,他的声音铿锵有力,淡漠的眸光直视着高座上人。
……
殿内悄无声息。
阶下朝臣低头不语,高座男人眼角都不曾移动,仿佛走神似的……面无表情。
“汉国礼齐!拜见……齐国!”低音沉闷响彻大殿,隐有雷音刀意咆哮。
“回礼,汉国。”
“回礼……汉国!”
高座蚀日缓缓开口,朝臣们随他意志左右,纷纷施礼向殿中的魁梧少年。
空中气氛终于有所缓和,班内大臣们都抬起头打量着天行,天行也在打量他们,包括给他下马威的齐君。
左侧文臣丞相叫黄山,黄石派少年掌门,他们传承神兵为黄石笔。
右侧武将首位老者叫何平,坤派当代掌门,传承神兵为坤轮。其后站着的是他外公,阐棍沈阳,齐国有数的世家代表。
高座那位威严霸道气势甚厚,保守估计都在宗师后期,他长脸丹凤眼,两抹小须点缀,一副帅大叔模样。
双方打量片刻,气氛又僵。
“敢问汉使,出齐何故?”青年丞相出班明知故问。
“听闻临齐有女妃婷,德才兼备实乃良配。我主有意为二子启纳为正妻,婚书在此望齐君恩准。”
天行不卑不亢递话齐君,婚书自殿外抬进,郭襄口颂汉使与齐国礼部交割,礼节繁琐复杂,许久才从里取出一封黑龙火漆的书信。
蚀日阶下的老太监会意,躬身把国书呈向高座。齐君的神游目光终于移动,他微眯起丹凤眼敛,居高临下直视天行片刻。
“朕……不允。”他看都没看,简短而又决绝。
……这天杀的……
天行没料到剧情急转直下,看高座这位行事作风如此神经,今日恐怕实难如愿了。
那么灰溜溜回祖国?天武各国又如何看待东土,如何看待大汉,无畏乃至全国百姓又如何看待自己?
不能……不能……
“即不允,为何召我等上朝!”
在人家地盘上被随意拿捏,天行实难保持风度,他的声线有些破音,差点拔刀当场。
“国礼如此,你上朝朕就要应下婚事?”高座男人嘴角轻微翘起,戏谑说道。
“齐君当面请详知,前史有过两国建交,如今再结盟好实乃伟业,为后世子孙添谈资哩!”郭襄作揖,他的嘴皮子比天行利索多了。
“此话倒是顺耳……”蚀日慵懒一靠,支着下巴示意继续。
“我国冶兵发达,齐国手工精湛。互通有无国力定然更甚从前。”
“外有兽潮肆虐,战场上盟国帮衬实属应有之义……”
“此事天武各国早有传闻,若不能建交让他国如何看待我俩,恐污于史册耶!”
郭襄老头话语感人肺腑,深谈其中利弊一二,把旁边天行都说的理该和亲似的,更别提殿内的齐臣了。
“陛下,微臣……也觉得和亲乃好事一桩。”
黄山出班赞同,他年纪轻轻有那么几分冲劲。只是言语间对高座那人惧怕的很,其他朝臣默然不语,再无赞成之音。
“呵呵……哈哈!”
“朕不允,退朝。”
蚀日仰头失笑当场,也不知笑点何在。片刻后,他的脸色再复认真,那种阐述既定事实的口吻不难想象他的决心。
“陛下……老臣有奏!”天行外公沈阳出班启奏,喊住了半脚踏进内殿的蚀日。
齐君再度绽放笑意,他停步转身,透过冕旒来回扫射着沈阳和天行,意味不言而喻。
“奏来……”
“启禀陛下,汉使万里远道而来,即成不了两国之好,也当国礼款待送行,如此不失我大齐风度呐!”沈阳满身作揖,老气横秋缓缓说道。
旁边天行还以为外公要替他美言两句,不想撇开婚事直接谈起了送行。
想来美言也没什么用,他算是知道什么叫个乾纲独断,这位蚀日演绎的非常出色呢!
他也是个硬气人物,既然不得趁早回家。正要拒了筵席,不想看到外公递来的眼色,才央央等待着齐君金口。
“也是,设宴黄金台……”
磁性嗓音萦绕盘旋,男人踏过了那最后半步。
殿内,
众朝臣们纷纷松了口气。
魁梧少年气急败坏无处可发。
丞相黄山,仿佛虚脱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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