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见到的只是雨棠和他们爷俩站在一块,李时钦牵着马儿,那马儿的脸也颇为神气。大概是我的心理作用。
雨棠向前踏出几步,说道:“给,你擦擦身上的汗。”她的关心甚至让我没反应过来。
“那我就不客气了。”我说道,拿起她手里的丝帕,带来一股清雅的幽香,这跟我身上的汗臭味实在有天壤之别。
我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刚才才用手指掠过,现在又分泌了出来。我就抹了脸上的汗水,就放进了袖子里,对雨棠说道:“等下洗完再还给你。”
“不用,我自己洗,你们男人粗枝大叶的,洗完了我们还要再洗一遍,不是很麻烦吗?”雨棠说道,伸出了手,我是不明白洗个手帕还有什么不同的,直到现在我依然不懂,因为我仍然没有机会去洗它。
“好吧,那就依你说的。”我从袖中掏出那条丝帕,交到雨棠的手上。
“小棠,你对他太多,会被欺负的。”李老说道。
“师父,以后他非偿还不可。”
“李老,可别偏心。”我说道,这小女孩的人缘我真是望尘莫及,但又能说什么呢?把我与他人的心相隔开的人不就是我自己吗?
“我不偏心,但我们门下还是要尊循长幼,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李言欢说道,这跟偏心其实没有太大的差别。
“进去了,集中点精神,不然很容易迷路的。”李时钦提醒道,他牵着马儿走在前面,李时钦也递去了块木牌,神定气闲。差人哆嗦地还回去。
“请各位慢走。”两个人卑微地低下了头,还瞄了我们几眼,仿佛时间在此凝固,那眼神是尊敬的,而他们的眼中看到的估计只有地位的显赫,对于我们这些随行连盘问一句都不敢为之。
这些差人在灵者中也算实力不凡,估计也有灵师之上的灵力。
这些城镇在同一面城墙上有两个城门,一出一进,井然有序。我看到里面几乎人山人海,这就是皇都的气派吧。里面的商贩都望不见头,中间还是留有条通道行走,李时钦牵着马儿走过,后边的人马也拥进了这座城镇,这条路上络绎不绝的人打着不同的算盘,灵士求学,商人求宝,佣兵求财,我寻求的呢?不过就是我自己,还有能引导自己的未来,不然心法也断定难以修缮。人生像面镜子,人梦寐以求的第一件事就是从中分辨出自己。我也渴求如此。
我拉着雨棠的手,在如河水涌动的人群,我自然而然便伸出了手拉了她一把。反正雨轼也不在现场,雨棠也不打算反抗,人来人往,拥挤不堪。
我们像那些普通的外人来到此地,本地人早己习以为常。在这儿没有人会在乎你,除非你拥有非凡的地位,而往往地位就是所谓的金钱和家族势力给堆砌出来的。
不久,一个孩子从对面走了过来,衣衫褴褛。比我低了一个头,这儿是富有的地区,有最富的人家和最穷的贫民,阳光之下必有阴影。
他的刘海遮住了他的眼神,饿得像皮包骨,手脚明显地凹陷,瘦骨嶙峋,仿佛风也吹得倒似的。他走在一旁忽然站不稳向李时钦瘫倒,李时钦小手往前伸,扶住了那个小鬼,他迅速地站正了身姿,低着头说了声:“谢谢。”
他的身影便急忙地往前走,刚好被我撞见。他的手法十分地娴熟,杜鹃中许多种类也擅长这些手法,遮天蔽日,骗人于无形。一看便是个惯犯,可以一眼便看出哪些是大户人家且又是软柿子的对象,实话说,不喝酒的他真的缺乏一种霸气,他和雨棠都极容易成为别人攻击的对象。在这条黑道,低层的家伙使用的手段不外乎如是。
我轻轻放开了雨棠的手,看到那小孩子的笑容,虽然看不清眉目,那种成功的喜悦用错了地方还真是可惜,不,是可怜,这儿的国家灯红酒绿,又哪管得了这些流浪儿的生机。
我该给他一个小小们教训,那盗跖之物还撺掇在他的手里。他放松了就发觉不到我的身影,我轻轻地撞了他一下,从他的手里缴获了赃物。
我回头望了望,说道:“对不起。”
“你……”他狠狠地瞪着我,我看清了他的侧脸,果然是幼稚的童颜,就是个小男孩。
“这些给你,别再干了。”我从这银袋上中捡起一枚银碎片,多少我可不清不楚,反正又不是我的钱。
“我记住了。”他说道,用他那尚未成熟的嗓音,我就不知道他究竟记住了什么。他的身上有股灵息,一个灵士的后代竟沦落至此,要放下尊严来谋生在这群高傲的人群会招使自己啼笑皆非,但再强的家族也有陨落的时刻。
我在他的身上看见为生活奔波的勇气,不论他的方式是否正确,但他还是个孩子,如果能改过自新,这难道不是一段缘分。
“你刚才和那孩子嘀咕些什么?”雨棠疑惑不解道。
“你看看这是什么?”我把李时钦的钱袋展示给她看,她和李时钦都认为孩子应该是一群天真的童子,但现实并不是童话。
“这是……你又卖关子。”雨棠跟紧我,她也没见过时钦的物品,自然分辨不出来。
“李时钦的钱袋,在那个小孩怀里。”我轻描淡写地说道。我也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何况时钦那么没防备,感觉很少踏出外边,除了喝酒外,他真像个小孩子,还是说不想这把年纪还被当作生活上的傻瓜才喝酒的,但那才是真的幼稚。
“那么那个孩子是小偷,你怎能放过他。”雨棠说道,她秉持的正义在我眼中实在可笑,这个世界没有公正,所有公共机构不过欺软怕硬,强大的灵士犯再大的错也可睁一只眼闭只眼,而那穷困潦倒的孩子只会被死里整,即便是个孩子,但在他们眼中看到的标签是那是一个弱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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