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白桦林,洒在孤烟城南的这间小破屋上,即使是这样破烂的小屋也此时此刻充满了朝气。
“喂,你,你能不能先把剑挪开?”刘长安望着架在脖子上的那口寒光四射的剑说到。
“你是什么人?你对我做了什么?我的面罩呢?”黑衣女子一双凤眼狠狠盯着刘长安。
“大姐,阿不,女侠,你忘了昨天晚上是我抬你回来的啊!”
黑衣女子皱了皱绣眉,回想起失去意识前看到刘长安的一幕。“那你揭下我的面罩,看到了我的样子,我就留你不得!”
刘长安呆住了,他从未见过如此不讲道理之人。
“女侠,您饶了哦吧,我八十岁老母,下面还有一个年幼的孩子要养啊!”刘长安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说着,还不忘顺手把鼻涕擦在黑衣女子的身上。
黑衣女子仿佛没有察觉到刘长安的小动作一般,反而是饶有兴趣的问道:“你这么小就有孩子了?”
刘长安大怒:“我不小,我一点都不小,你哪看见我小了!士可杀不可辱!”
“哦,这样啊,那我就杀了你好了。”
“别啊,女侠,您还是继续侮辱我好了”
黑衣女子瞥了一眼刘长安,收起剑,坐在了那张破床上面,想到“此人虽说无赖一点,却也不是个坏人,暂时可以信任他。”
“师父!师父!”就在此时,已经没有了门的的门框挤进来一只小鹌鹑一样的小男孩。
“你还有弟子?你会武功吗?”黑衣女子看着刘长安说到。
正在低头看脚尖的胖虎站在门框上听到刘长安屋内有女子讲话的声音,不由得抬头一看,看到一位面若桃花,一双凤眼含笑看着他的女子,小胖虎不由呆住了,他心想到“师父有师娘了吗?比豆腐婶婶家的花花要好看三四倍,不对不对,是十倍!”胖虎掰着手指头数着倍数,凭他有限的计数只能想到十倍了。
“来来来,跟为师过来”刘长安一把拉过胖虎,说到,“为师最近几日家里面来了一个远方亲戚,你回去和你娘去讲一下,另外,先把今天的食盒给我吧。”
胖虎将还热乎乎的食盒递给刘长安说到:“师父,远房亲戚说是什么?”
“远房亲戚就是那种你平时见不到,但是又得见的亲人。”
小胖虎似懂非懂的摇着脑袋走出了白桦林。
“远房亲戚,看不出来你撒起谎来眼皮子都不眨一下。”黑衣女子似笑非笑的看着刘长安。
“哪能啊,我也就是骗骗小孩子,在女侠您这上万万不敢造次的。”刘长安露出一副憨厚的笑容,只不过这笑容在他那沾满了泥土的脸上显得并不怎么好看。
黑衣女子没有说话,转过头去打量这这间屋子,屋子里破破烂烂,什么都没有,只有屁股下面这张破木床算得上是唯一的家具,她又看了眼憨笑的刘长安,不禁想到“真是破屋配烂人”。
“女侠不知道您的伤势好了没有。”刘长安打断了黑衣女子的思索。
黑衣女子眉头一挑,一双凤眼看向刘长安,道:“我的伤势好与不好与你何干?”
“当然会有关系,”刘长安急忙道,“您的伤好,我也跟着开心不是。”此刻刘长安却是巴不得早点送走眼前这个不速之客。
黑衣女子仿佛已经看穿刘长安所想,“噗嗤”一声笑着问道:“喂,黑脸,你叫什么名字?”
刘长安张大了嘴,对黑脸这个称呼表示不能接受,不过还是规规矩矩回应到:“小人唐伯虎。”
“想不到你看起来灰头土脸的,却是有一个文雅的名字。”黑衣女子说到。
“在下还未请教女侠芳名?”
“你叫我舜华就好”黑衣女子淡淡说到。
“好一个舜华,有女同车,颜如舜华。将翱将翔,佩玉琼琚。彼美孟姜,洵美且都,好名字。”刘长安毫不犹豫的讲到。
黑衣女子被逗笑了,讲到:“想不到你还会作诗?”
刘长安心想“我哪会啊,还不是老祖先给力。”
然后刘长安微微一躬身,做了个文士礼,苦笑道:“姑娘过奖了,在下原本乃是一名读书人,住在那扬州城,家中有屋又有田,生活乐无边,奈何遇到歹人,沦落至此。”
舜华看着刘长安苦笑的样子,也不禁叹了口气,道:“看你如此孱弱,我教导你一些武功吧,虽不说的上是多厉害,用来防一些地痞流氓还是绰绰有余,也能好好的强壮一下你的身子。”
刘长安大喜,然后提出藏在身后的食盒,对舜华讲到:“舜华姑娘,来吃些馄饨面,在开始也不迟。”
舜华点点头,接过食盒,在刘长安眼巴巴的注视下,风卷残云一般吃掉了那盒馄饨。被刘长安这么盯着,舜华面色一红,道:“我已经有好几天没吃东西了,你别见怪啊。”
刘长安摇了摇头,没说什么,只是想到自己今天一天的饭就这么没了,心中着实无奈。
“舜华姑娘,你先在屋里休息,我去集市转转,看看有什么药材,买点回来。”刘长安说到,他打定主意去集市“赚”点钱。
“我这还有点银子你拿上吧。”舜华摸索出来一锭银两。
刘长安张了张嘴,还是说到:“不用,在下还有点余钱,不劳姑娘费心。”随即走出门去。
离开白桦林后,刘长安突然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恨恨道:“刘长安啊刘长安,都那时候你还撑什么英雄好汉,装什么大男子主义,你现在怎么办?”随即叹息到:“算了,时兮命兮随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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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烟城位于大梁朝北疆,是大梁朝镇守北疆,防范蛮夷的一座粮仓,民风彪悍,可以说是人人习武,此地的人都喜饮酒,好食大块肉。
刘长安晃晃悠悠的提着破剑顺着官道向集市走去,他看着周围不断挂起的红灯笼和家家户户张罗着贴春联办年货的样子不由得愣住了,“原来已经是新年了吗?这里的人也有新年吗?我来这里这么久了,也不知道爷爷在家好不好,今年没人回去陪他过年,他会不会寂寞。”想到这,刘长安本就不直的身子愈发佝偻,背影也愈发萧瑟起来。
“闪开!闪开!不想死都快点闪开!”几声粗鄙的呵斥伴随着马蹄不断踏着青石板路的声音从刘长安身后传来,四五个汉子骑着枣红色的高头大马疾驰而来,周围的百姓都纷纷躲闪,一时间鸡飞狗跳,而刘长安还沉浸在对爷爷的思念中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的不测。
“啪!”随着一声鞭响,路中间刘长安被一鞭子抽到后背滚了出去,倒在一家裁缝铺门口不省人事。
“妈的,这臭小子聋了吗?”马上那红脸汉子不屑的撇撇嘴,收起赶马鞭。
“快些走吧,把这个女刺客的通缉令赶快交到城主府才是正事。”后面马上的几个汉子嚷到。
随即,几匹红枣吗再次踏响青石路板,伴随着一阵阵鸡飞狗跳,扬长而去。
好事的百姓将已经不省人事的刘长安围了起来,一个带着高帽文士模样的山羊胡叫到:“哎哎,大伙来看看,这人被抽晕了!”
“是啊”,“真可怜啊,”“嗨,那帮人真是无法无天!”围观百姓熙熙攘攘的说到。
一位老者模样的人过去摸了摸刘长安的脉相,随即说到:“各位谁来搭把手,把这个小伙子送去医馆,他还有一口气。”
周围的人“哗”一下子开始散开,挂灯笼的又开始挂灯笼,办年货的开始办年货,好似完全没看见过刘长安似的。
“老杨头,你也别管这闲事了,你把他送去医馆,要花多少银子,你看看他这穷酸样子,救的活是一回事,救不活是你不就白掏银子了,就是救活了,你还能指望他还你医药费不成?”一个挎着篮子的妇人忿忿说到。
“唉,罢了罢了,就当这小伙子命不好吧。”老杨头说着摇了摇头也渐行渐远。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唉?娘亲,你看,这不是师父吗?”一个男童声说到,“他怎么躺在这啊!”说话的正是小胖虎。
小胖虎挣脱胖婶的手,跑到刘长安旁边推了推,没见反应,不由得慌了,一下子哭了起来:“娘!师父死了!”
胖婶闻言走过去,看了看刘长安的状况,对小胖虎轻生哄到:“乖,阿福,你师父没事,只是晕倒了”,随即皱了皱眉,说道:“怎么这么多人都没有一个上来帮忙救人的。”摇摇头对着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胖虎说道:“阿福,咱把你师父带回家去,让娘给他治治,你忘了小时候淘气受伤都是娘治好的,你师父娘也能治。”
说罢,仿佛刘长安没什么体重似的就被胖婶提了起来,胖婶左手提着刘长安,右手牵着小胖虎,有啥胳膊拐还挎着个篮子,向家里走去。
傍晚
“这唐伯虎怎么还不回来,出什么事了吗?”此时在孤烟城南白桦林里的一间小破屋传来女子的喃喃自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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