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没走前，我还要住在这的。”

陆彤觉得有什么话不吐不畅快，“谁说赶你走，我回头跟公司说，你继续住，直到我回来。”

“谢谢……”

李梦琪低低地说，她乖巧顺从的神情，令陆彤觉得必须做点什么。他所说的那钱，公司肯定不可能给他说，没有来路的费用没人报销。他直接想到的就是朝贾娅楠借，但弄不准，毕竟讲，一个在外流浪的女人，最大的依靠其实说白了就是钱。

“你等等，我马上回来……”

没等李梦琪把要说的话讲出来，陆彤转身就打车朝西郊开去。那座俄式建筑前已经站了几个保安制服的人员，陆彤被拦下了。直到他提到贾娅楠的名字，对方勉强询问里面半天，这才让他进去。

当他走进早晨匆匆出来的那房间，贾娅楠坐在床上静静地望着他。她已经换了一身衣装，那是一套在陆彤来讲，最暴露的服装。他看过电影，在外国人眼里，那是坦胸装。黑色的，胸链是金黄搭配的项链，长长的旗裙，把这个三十岁的女人映衬得高贵华丽。面对这个熟悉却有点陌生的女人，到了嘴边的话他没说出来。

“我要见一个外国客人，所以……”

贾娅楠看到他目光里的疑惑，她还是解释地说。

陆彤呆望了半天，贾娅楠的这束打扮，与其是惊人，不如说是惊吓。他环视周围，觉得还是要说的，李梦琪还在等他呢。

“我……也没什么……想朝你借点钱。”

“没问题，多少？”贾娅楠爽快地应下，从包里拿出存折，“这些你随便按排吧，我真有急事，马上得走。”

陆彤默默地点点头，目送高贵的女王一样，直到贾娅楠走了出去。存款有几十万的数目，他有点茫然地呆在那。

在陆彤出行的十几天内，李梦琪始终没有消停。每天，她都会早早出门，直到后半夜才见她只身回来。期间，贾娅楠曾经打过几个电话，甚至有一二次在半夜，李梦琪正坐在他的旁边。电话里贾娅楠的细声细语，听得陆彤汗毛竖起。李梦琪似乎若无其事，有时呆望窗外上海的夜景，痴痴的让人误以为有什么奇观。

在d城。

“也许在股市终一天，会把半辈子下海拼命所得赔光，就当捐助国家建设，可是如果赔在这种股票，或将来那类令人捕捉不透的上市公司上，实在令人心寒……”杨大师的话确实让人深思，没想到，一向吵嚷的普通小散竟然如此看待股市。

端起酒杯，杨大师一饮而尽，似下了巨大决心。

“那只股票，我是听人说的，没想到老谨会相信，又传给别人，别人更相信它是一只真正的内幕股。……结果如此。可是，放信的那人，我能不信他吗？”

“什么？……”董志刚吃惊，那股原来竟然有根有据，并非空穴来风。“谁？”

“我不会说，你也别问，反正这事就烂肚子了。”如此令杨大师心有余悸的人，哪个人能令这个下海拼命半辈子的人也害怕呢？

第二天，小王又布置会场，希望董志刚讲一堂技术课，尽管来得匆忙并非计划，不过经常外派人员的状况，董志刚还是了然于胸。小王要请吃早餐，他拒绝了，说要逛街，看看风土人情。

董志刚转了三个小时，直到觉察饥肠辘辘，还是没啥吸引注目的。临近讲课时际，匆匆填饱肚子往回赶。刚过街角拐弯，一辆车蓦然停下，跳出两人，拦下他。

“跟我们走，有人见你。”其中一个年轻脸有点彪，让董志刚有点胆寒。

“你们是谁，总不会大白天抢劫吧。”唐突冒出如此念头，才觉得这个小地方如真遇到抢劫，似乎叫天天不应呼地地无声，这是一个被抛尸也无人理会的最佳场所。

“您是董志刚董先生吧，是我们经理请您吃饭。”缓和的语气，戏剧的改变，让人一时无法适应。突来异地就觉得新鲜事一件接一件，年轻人旁边站立一30岁颀长脸的男人正客气地向董志刚点头，经理找他？在这个鬼地方，费解。

“我有事，不方便……”

“董先生您讲课，我们在门外等，放心，见到就知道是谁。”

去会场途中，董志刚还是没想清是谁会跑这么远找他，那人跟踪而来，到是非常执着。技术课仅一个半小时，心里有事，竟然如此漫长。

授课已尽，门外两个陌生接他上车，小王好奇地在后面仰望，或许她在想，董志刚在这里也有亲属而且还是有车一族。

坐上车后，董志刚细观察旁边那个有点彪的年轻人，从他们穿着打扮上似乎让他恍惚，一身的正装，俨然公事公办的样子。中年男人对董志刚显得恭敬，不时给介绍这个小城的某些不为人知的小道消息，特点特色，不说不知道，一通话就明白谁是地道本地人，谁是外来客了。临末，他告诉董志刚，要去的地方是本地最好的宾馆：友风。

……

在上海。

“这几天忙得怎么样？”

“很好，有点眉目了……没想到上海这么大啊！”

对李梦琪心不在焉的只言片语，他总是抱了很大兴趣去听。尽管此刻心思不知觉已经飘到遥远的莫斯科，纠缠那纷杂不清琢尔公司的矛盾里。有几次，贾娅楠又约他去喝酒跳舞，到了后半夜，他坚决让贾娅楠只送到公寓几百米，直到贾娅楠失望地驱车离去，他才摇晃地走回公寓。李梦琪变得越来越沉默了，每次回来时，她都兴奋异常，那是一个找到方向的女孩的幸福，而这种兴奋总是到了夜深时，突然静谧，静得唐突，静得陆彤心乱如麻。

他们还是继续蜷曲地偎在一张床上，李梦琪会抱紧他，贴得浑身是汗，他能听到那女孩剧烈的心跳声。每一次都是李梦琪主动，否则他不会去响应那青春激情的跃动，在每次被动地***里，他总是能聆听到那跳动心脏的急促，片刻就被燃烧的火焰吞噬。到了白天，她还是那个乖巧的女孩，无可争议的宁静，掩盖不了的怨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