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蔽月,剑影刀光。
屋顶之上,站着一个风度翩翩的男子,冷静地看着院中的情形。
龙涛的剑上已经沾满了贼人的鲜血,这已经是第十个了,但是他的身上已经有了好几处剑伤,这些伤口都是致命的,伤口的鲜血在大量的涌出。
龙涛大口的喘着粗气,他为这次莽撞的行为付出了代价,这些天一直没有有效的线索,他的心中早已急不可耐,所以他没有经过深思便来到了这里。
双方战罢,龙涛早已站不稳了,他知道此次已经九死一生。
龙涛道:“看来我要死在这里了。”
老船道:“不错,看来你很清楚。”
龙涛道:“有这么多人陪我,也算是值了。”
龙涛看着刚刚还是二十个人的阵容,如今只剩下五个人。龙涛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他奋力一击,冲向了刚刚站定的老船五个人。
一剑,拼了命的一剑。
刺穿了贼人的咽喉,四人应声倒地,只剩下一个受了轻伤的老船,神色复杂的看着他。
大意了,原以为他们人多势众,围攻一个人已经绰绰有余。
没想到这个堂堂隐龙卫统领还有些招子。
谢言道:“看来龙统领,并非浪得虚名之辈。”
屋顶上一直看戏的男子,施施然地从上面飞了下来。
老船恭敬地站在了他的身后。
龙涛问道:“谢言?”
老船道:“正是在下!”
龙涛道:“我见过谢言的相貌,你不是谢言。”
龙涛在脑海中回想着谢言的容貌,他很清楚,眼前的这个人不是真正的谢言。
谢言道:“是有如何,不是有如何,不过一身皮囊而已。”
龙涛道:“你是严波?”
谢言道:“龙统领的心中不是早已有了答案,不然刚刚怎会突然向越王提及你的猜测呢。”
龙涛道:“哈哈哈,原来你还活着。”
谢言道:“活着如何,死了又能如何,这个江湖不就是这般无情吗?”
龙涛道:“我想知道真正的谢言哪去了?还有我想知道是谁泄露的消息。”
王府有鬼,这是肯定的,不然他们怎会得到消息。
谢言道:“谢言不过是我的影子而已,当我需要他的时候,他便就会出现。至于泄密的人,是你一辈子都不会想到的人。”
龙涛道:“是吗?看来这次我死的不冤。”
龙涛静静地闭上了眼,他的脑中没有想到案子,没有想到隐龙卫,没有想到周毅,他想到了一个女人,一个美得无法用词语形容的女人。
他至今都还记得她说过的每一句话。
“我要死了。”
谢言的剑,刺进炽热的胸膛里。
冰冷的剑,火热的血。
穿过肋骨,刺进心脏。
寂静的夜,凄凉的院。
还有一个死去的人。
和不知所踪的凶手。
第三天,三天期限的最后一天了。
不过这是对周毅来说宛如噩梦的一天,因为他现在就在大同钱庄内,看着地上死去的龙涛,周毅的心中觉得空落落的。
龙鸣、龙游二人早已热泪盈眶,失去了至亲之人,他们怎能不悲?
周毅道:“看来是本王太自信了,原来这越王城从来都不在我的掌握之中。”
龙鸣道:“王爷,如今该怎么办?”
周毅道:“查封赌坊,抓捕赖老六,至于牢房里的人,全都杀了。”
龙鸣道:“是!”
正在这时,外面突然跑进来一个一身是血的狱卒。
狱卒道:“王爷,不好了,牢房里的犯人越狱了!”
周毅道:“什么!他们现在何处?”
狱卒道:“他们……他们去了东街。”
东街,越王城中最繁华的街道,他们来此的目的只有一个。
杀人放火。
周毅道:“顾不同和罗嘉良呢?”
狱卒道:“顾统领和罗将军已经带人去镇压了。”
周毅道:“告诉他们,一个不留。”
刚刚安稳几天的越王城又燃起了战火,百里孤凛和慕容云雪一行人本来在东街上游玩,却没想到遭遇这般变故。
看着无恶不作的贼人,为了保护无辜的百姓,他们一起出手。
飞剑,快剑,短剑,长脸,救人的剑。
可是他们却发现了一个问题,这些人早已经失去了神智,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不知痛疼。
就算被割喉,就算被刺进心脏,就算用了一百种杀人的方法,他们还是能够站起来。
燕来道:“弑神蛊!”
百里孤凛道:“苗疆的弑神蛊?”
燕来道:“不错,这下蛊之人真是歹毒。”
百里孤凛道:“看来他们已经没有清醒的机会了。”
燕来道:“是的,中蛊之人只有死路一条。”
百里孤凛道:“如何破解?”
燕来道:“无法可解。”
百里孤凛不信,他试着砍下一个人的头颅,可是倒在地上没有头的人居然还能站起来。顿时大惊,他知道燕来所言非虚。
正当大家和众人缠斗的时候,罗嘉良和顾不同率领的虎贲军到了,百里孤凛众人的压力骤减,只不过无法杀死他们的问题并未得到有效解决。
顾不同道:“列阵。”
一声令下,虎贲军五人一队,围住一人,他们先用千结绳限制蛊人的行动,然后,出现了令百里孤凛一行人作呕的一幕。
五个人,五把快刀,如庖丁解牛般,将活生生的蛊人剃成了白骨。
白骨倒地,不能再动弹。
慕容云雪早已将头埋在了百里孤凛的怀里,这样的场面实在是太恶心了。
街道的两边、地上、墙上,全是飞溅的碎肉,周家三兄弟早已反胃呕吐起来。在街道不远处的角落里有两个人站着,一个是受伤的老船,一个是淡定的谢言。
老船道:“谢先生,这该如何是好,本以为这六十五个蛊人还能将越王城搅的天翻地覆,没想到一个时辰不到,这些人全都变成白骨倒在地上。”
谢言道:“老船,你多虑了,这弑神蛊可不简单。”
老船道:“谢先生何出此言?”
谢言道:“你看。”
谢言伸出手指了指街道方向,老船一瞧。倒在地上的白骨,居然动了起来,刚刚松懈的虎贲军,被白骨手刺穿了胸膛,连同铠甲一起刺穿。这骨头的坚硬程度不低,一般的刀剑都无法砍断。所以虎贲军的伤亡越来越多,罗嘉良在短暂的惊讶过后,命令有些慌张的手下,先用千结绳束缚住,既然硬碰硬没有任何效果,那么只有以柔克刚。可是千结绳的效果也并不理想,短暂束缚过后便又挣脱开来。
正当众人束手无策的时候,突然传来了诡异的笛声,这些白骨纷纷停止了行动,再传来一声笛声之后,这六十五具白骨,居然整齐划一的走出了街道。罗嘉良和顾不同也没有办法阻挡,只有眼睁睁看着他们走掉,因为抵挡一次就是拿他的士兵的性命当做儿戏。可是当他看到他们行进的方向的时候,他大叫一声“不好!”
罗嘉良道:“他们要去越王府!”
罗嘉良和顾不同带着众人超过那些蛊人,守在越王府门口,保护周毅的安全。
周毅早已问询赶来,他刚刚一直在处理龙涛的事宜,没在王府。如今看着这样的场面,他实在是憋了一肚子的火,不过想到现在周谦的处境,周毅的心里又平衡了许多。
周谦的处境又是如何?
这两天周谦本来在备战,没想到军中却出现了乱子,驻扎在二十州府的军队居然爆发了瘟疫,而且还是一发不可收拾。现在他的士兵短短两天就折损了三分之一,如今的周谦早已焦头烂额。这件事并不是偶然,一定是有人在搞鬼,而且一定是周毅的人。
为了让周毅也不好过,所以他让谢言策划了这起行动,本来这些蛊人在明天也就是两王会晤的时候才会启用,不过周谦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反正天下唾手可得,三件物品又是囊中之物,他早已没有后顾之忧,所以才会这般肆无忌惮。
至于龙涛的死本就是谢言的临时起意,他实在是没有想到,他的身份为什么会暴露的这么快。其实龙涛只是怀疑,但怀疑根本就是他伪装的有破绽,不然他不会有任何的怀疑。有了破绽,那么事情一定就会有败露的风险,为了规避掉这些风险,他只有除掉龙涛。
谢言,严波,本是不相干的两个人,只因他们有个共同的爹,不仅如此,他们的生活习惯也是一模一样。之所以严波说谢言是他的影子,是因为你无法想象严林是一个怎样的人。他就是一个人面兽心的魔鬼,在陈莹莹生下严波之后没多久,他就已经知道,严波不是他的亲生儿子。他没有打,没有骂,也没有将陈莹莹赶出家门,反而做了一个荒唐又违背伦理的举动。
换妻,你很难想象严波是在多么阴暗扭曲的家庭中长大,这里充满了谎言,没有任何的人性可言。
严涛也不是陈莹莹所生,而是谢淼的妻子所生。其实这个世上没有叫做谢言的人,因为严波就是谢言,谢言就是严波。他的内心里住着另一重人格,文质彬彬的就是谢言,肮脏不堪的就是严波。
至于龙涛收集的信息基本上半真半假,一切都是严林使用的障眼法,迷惑世人。这个秘密只能永远的埋藏,不能见到一丝的阳光。
因为阳光所照耀的地方,所有的黑暗的事物都无所遁形。
正因如此,严波才会躲在阴暗的巷子里买醉,喝醉了才会将所有的事情都忘掉。
在严林的眼中就没有过三纲五常,伦理道德。一个小小的家主,过着荒淫无度生活。陈莹莹没有熬过来,早早的撒手人寰了,至于谢淼夫妇二人的死,真的是意外,还是人为,这些都已化作往事,无迹可寻。
武凡为了这瘟疫的事情,忙里忙外,结果发现,这些人得的根本不是瘟疫,而是中毒,一件罕见的能够传染的毒。
这种毒有个很普通的名字叫做野草。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这句诗便讲的这个毒的毒性。
潜伏期,爆发期,反复期。
无处捉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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