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齐刷刷跃下船,发现岛上与海上是两个世界,岛上阳光明媚,海上云雾缭绕。众人越过礁石群,进入丛林。丛来之中,飞禽走兽一跃而起。树上水果众多,地上花草各异。彷如仙境一般。
张远安走在前面,跃过小溪,来到一处竹林之处。这地方四周宽阔,平摊,溪流刚从这经过,水中鱼儿众多。若是在此处造一座房子,岂不是更好。说干就干,张远安一掌打出,十余根竹子齐根而断。白云飞帮着搬运竹子,架成架,竹楼分两层,六房间,一客厅,一厨房。悬空而建,防止毒蛇走兽侵袭。
剑无心他们一住,就是大半年。
这日清晨,阳光普照,竹林中刀光剑影,小虎也开始跟着张远安学武功。小虎一剑刺出,刺中一竹,剑尖穿透了竹竿,但从刺来看,中气不足,力道不够,剑不够快。张远安站在远处,一把木剑挑来,挑飞小虎的剑。“灭儿,你这两日是否偷懒了?”张远安的眼神凌厉,盯得小虎心中发麻。道:“师傅我……”
“再练。”张远安语气生硬,满是斥责。白云飞从竹尖上落下。道:“张兄别生气,小孩子贪玩是天性。”
张远安没有回答。“要不让小虎和剑儿比划比划。”白云飞倒挂在竹尖上,竹子一上一下的晃动。张远安沉思一想,道:“可以。”
小虎举着剑,剑无心赤手空拳,与小虎对立而站。红花站在张远安和白云飞旁边凑热闹。小虎道:“无心哥,我来了。”
“来吧。”剑无心伸出右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小虎一剑刺出,剑无心身子一偏,绕到小虎身后,在小虎后脑勺一点。小虎只觉得一股疼痛传来。“转攻为守,趁其不备。”白云飞在旁边指点。小虎顺势身子向前跌去,脚不动,脸快要接近地面时,左脚一转,身子一翻,面朝上背朝地,一剑划出。剑无心见状,连退两步。小虎右脚一点,身体直立,站在地上。身体向左一翻,双手握剑,一剑劈出,剑向剑无心的头飞去。
剑无心左脚一划,右手成剪刀行。伸手一夹,小虎的剑“咔嚓”一声,断成两截。
“无心哥好厉害。”小虎收势,刚才他已经尽了全力去对付剑无心,而剑无心的功夫,只怕是比他高出数百倍。
“侄儿陪阿姨练练?”红花的嘴刚张开,剑已刺出。话刚说完,剑尖已经到达剑无心衣服处。剑无心此时已经站立,推开小虎。脚步向后退去。无奈红花的剑一直向他逼来,他不得不继续后退。但当左脚被一根竹子顶住之时,已经无路可退了。剑无心身子一跃,背朝天面朝地,上了竹子。红花的剑刺入竹中。剑无心一个凌空翻,趁红花拔剑之时,已经落到红花背后,对准红花后背点去。红花右手伸出,用手去挡,挡下剑无心这一招。两人瞬时拳脚相斗起来。
剑无心的拳法招招凌厉,但一旦要打到红花之时,拳变为掌,只是将红花推开。红花的掌招招温柔,但打在竹子上,石头上。竹子断却,石头劈开。两人打了三十余回合。红花停了下来,呼吸微急,连连摆手,道:“侄儿不打了。”
剑无心收势。道:“阿姨比以前厉害多了。”
“你就是这样数落阿姨的?”红花瘫坐在地,耍起了大小姐脾气。张远安走了过来,道:“明天练江家剑法。”
江家剑法,正是江无眠的剑法。
江家剑法,共九招三十六式。张远安竹剑一扫,一道剑气飞射入竹林。竹子跟着剑气摇晃。“第一招剑中有道。”张远安身子腾空,如鹰翱翔一般,“第二招剑拂大地。”张远安落地,剑扔出,运气御剑,面前突现十余把剑,如雨点般,射入竹林。“第三招剑在心弦。”剑飞出之后,又合成一把,张远安脚下一滑,飞在剑的前面。“第四招人剑合一。”从远处看,张远安慢慢也化作一把剑,击飞竹林的一块石头。张远安横空抓住剑柄,在石头上劈砍数十下,待石头落地,一尊佛像立在张远安身后。“第五招佛中藏剑。”佛像落地,震动整个竹林,竹子跟着震动摇晃,竹叶纷纷落下。张远安长剑刺出,上百片竹叶被剑串在一起。“第六招百剑齐出。第七招借花献佛,第八招借剑夺魁,第九招手中无剑。”张远安在次腾空,在竹林中穿行,竹剑一挥,竹剑串着的竹叶如冰雹一般射出,插在地上直立。张远安落入竹叶中,借着竹叶的力,倒挂在竹枝上,对着地上的竹叶连刺十余剑,竹叶瞬间成了一幅画。张远安落地,再数十棵竹子中穿梭,一排排竹子在张远安停留之时,应声倒地。
“好剑法。”红花虽然看的傻了,但是还不忘拍掌。这套剑法她算是第二次见了。第一次见自然是江无眠使用之时,那时看只是觉得江无眠的剑法很柔,但却威力无穷。张远安使用这套剑法之时,很刚硬,速度很快,如果没有看江无眠使用,只怕现在看,根本看不清楚招式的路数。
“你们自己练练。”张远安嗅到了酒味,如馋嘴的猴子,上蹿下跳跑回屋中。“张兄……”白云飞在后面喊道,但一看见他人影都快没有了,估计也喊不答应。他本来想说,他都没有看的太清楚,更何况剑无心他们。
剑无心练到第四招就已经练不下去了,根本不记得路数。小虎和红花更不用谈了。几人在白云飞的一通乱回忆之下,练就一天。
又一晃,已经有余。寒冬将至,岛上寒风如刀,肆意切割着这片大地。海水不在澎湃,岛周围的海水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剑无心已经长成了大人一般的模样,声音浑厚了些。穿着兽皮衣,站在悬崖边上,手里拎着一壶烈酒,望着毫无生气的大海。一切都那么平静。
只有手中的酒,还有些温度,那是人的体温给捂暖的。“大哥,看什么呢?”
“没看什么。”剑无心转身,看着因为刚才练剑而冒热气的小虎,他也不再是当初的模样了。性格沉稳,剑术老辣。,只练一门武功,每天,必练二十余次,只多不少。
“大哥你有心事吧。”
“或许吧。”其实剑无心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干嘛,心中如这茫茫大海一般,一片空洞。酒,他轻轻抿了一口,浑身顿时烫了起来,心中如烈火一般,熊熊燃烧。剑无心将酒丢给小虎,小虎丢过来剑,两人心有灵犀,深知对方的心意。剑无心凌空接剑,连续三道剑气挥出,四五丈开外的一堵石壁,被劈出三道口,每道口的深度约有三寸。“好剑法。”小虎在旁边看的啧啧称奇,脸上乐开了花,心中只想剑无心的功力又上了一层。自己何年何月才能赶上。但每次一想到这里,将头一晃,使自己不在想下去。大哥本就是练武奇才,自己又怎可比。
剑无心落地,剑如蛇一般,在空中不断的呼响挥动。彷如千军万马来相见。每一招每一式,无论是力道,还是速度,拿捏的都是非常到位,可以称为完美。在远处观看,如女子在跳舞一般,但若靠近,便一命呜呼。仿佛一幅完美的画,需要杀戮去渲染,而剑无心这幅画,却不是杀戮,而是成佛。剑无心前面的几棵矮树,被这剑气修剪的非常漂亮,静若处子动若脱兔。
“剑法虽好,仍需洗练。”妙回春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剑无心身后,趁剑无心稍微停顿之时,已经绕到剑无心身旁,对准剑无心的剑,轻轻一弹,夺了下去。在一旁的小虎根本没有看清妙回春是怎么过去夺剑的,只是觉得剑无心练着练着,剑就脱手,到了妙回春手上。
妙回春握着剑,对准前面的山石,轻轻一划,“归无”二字仿佛事前雕刻的一般,展现在剑无心与小虎面前。剑无心吞了口口水。妙回春刚才绝对不是轻轻一划这么简单,他似乎把刚才自己练的剑法,全部使了出来。
“明白了?”妙回春弃剑而去。他每年都会来“活岛”四五次。这是他今年最后一次到来。“活岛”也已经不再叫“活岛”了,现在改名叫“忘北岛”。
剑无心和小虎傻了眼。酒一滴一滴的滴落,离了温度,在要落地之时,结成了冰。待小虎回神来,酒已经洒得差不多了,而酒壶上挂着一根冰柱。“大哥……”小虎不好意思的喊了一声,只怪自己看的出了神。而这一声,剑无心似乎没有听见,还是沉浸在“归无”二字之中。剑无心贴着石壁,用手抚摸,仿佛仍有一股剑气挥之不去。如若真的用地上那把剑在这山石上刻画,只怕是山石还没有划出一道印,剑就已经断了。如若用剑气击打,字自然能刻画出来,但是字的形状,指不定是歪歪扭扭还是七颠八倒。能做到这行云流水一般,至少还需要一百年的功力,剑无心对妙回春的功力,顿时有种膜拜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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