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着江南轩逸风光的沧州城内一片的繁华生活气息。
酒足饭饱的余不悔看似闲逛在这人流息息的城内坊间,和那小乞丐走走停停,实则内心自有一片盘算,想要趁人不注意,溜之大吉。总之自己不能硬充胖子,驱鬼不成被鬼驱,那可丢死人了。
余不悔的心里默默留意着出城的线路,可是事情总是没有向他所想的方向发展。一直和煦春风的太守刚走出大门没多久,那沧州都尉张屏山便大踏步的走了进来,,军旅豪爽性格使然,看到两人完全是一副自来熟的样子,拉住两人的手就往外走去,也不顾被称为痴玄高人的余不悔的不情愿的反应,还边走边神秘的说:“走,我带你们去一个地方。”
三个人就这样东拐西绕的,来到了一个偏僻的胡同,进了一个不算太大还算干净的酒楼,三人找了个二楼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
这个酒楼看似偏僻,其实是后面是大有乾坤,那酒楼临湖而建,那湖之上小桥流水,亭榭露台,一派南国的雅致。
三人一便喝着酒,一边欣赏这湖上的景色,湖水清幽,碧波荡漾,水草依依,湖两岸开着一朵朵嫣红的花朵,不似荷花,却比荷花更红,很是赏心悦目,再看,只是这花没有叶子,似乎为了那出彩的美丽,舍弃了多余的陪衬。
余不悔从没有见过这种花,便问向那年少的都尉张屏山。
张屏山也不故作神秘,“这是曼珠沙华,也叫彼岸花。”
余不悔曾在江南的一个坊间书摊之上看到过一个才子写过的关于一对有情男女相爱,但终究是不能在一起的缠绵悱恻的故事,故事中有对彼岸花的介绍,“黄泉路上彼岸花,有花不见叶,叶生不见花,生生世世,花叶两相错。”
“说来也奇怪,以前这湖边多生荷花,这种彼岸花很少,只是在今年的沧州城四月飞雪,冻死尽了这荷花,这彼岸花倒开的愈来愈多,似乎是一夜之间冒出来的。这花是死人的花,我们这里的人都认为这是不吉祥的象征,捎带着这靠近湖边生意也受到了影响,冷清了不少。”作为这座酒楼幕后最大东家的张屏山喝了一口酒,看着这本应是宾客满座,如今却是冷冷清清的酒楼,摇摇头,似是赶走心中的郁闷。
余不悔看着那湖岸边的鲜艳的花朵,一阵的出神,不知是魂游何方的了。
桌上其余两人见那所谓的高人陷入深思,也不便前去打扰,酒味相投的便在酒桌之上比拼起的酒量,酒战正酣之际,两人微醉,忘却了身边还有一个被冷却多时的人,却听见一声噗通的落水之声。
两人回身一看,这身边哪里还有什么人啊,湖里倒有一人,正是余不悔。
余不悔两眼翻白,所在的湖水之中,涟漪骤起,湖水翻滚,岸边无数正怒放的花朵一瞬间凋零干净,花瓣翻舞,尽数落入那翻腾的湖水之中,水尽红,如血染一般,一声声的怨鸣哀啼从那湖底传出,声传全城,闻者无不惊恐。
再看水中之人已经是七窍流血,一动不动。
张屏山大惊失色,从那窗口掠下,蜻蜓点水一般,复而回归二楼。
湖中再无一人,只剩一湖血水渐归平静。
鬼音渐消。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余不悔作为痴玄的转世人,虽然没有了修行,但为天下不平之事而鸣的气机犹在,,曼珠沙华可通阴阳,百年之前沧州之战被戮颈的万鬼悲恸向那余不悔诉说百年不平,,惊天动地,可歌可泣。
少年生白发,不堪重负。
美人多哀愁,龙虎山上薛红衣心疼的落泪。一颗泪珠滚落,滚入那昏迷公子的眉心。昏迷一天一夜的公子,感到眉心一阵的沁凉,很是甜蜜舒坦,紊乱的心绪逐渐平复了下来,在甜蜜中缓缓醒来。
小乞丐和那张屏山,太守看到那一夜白头的少年终于醒了过来,都松了一口气。
”师父,你可醒了。我们可着急死了。“小乞丐迫不及待的凑到床前说道。余不悔想要起身,却发现一身的酸痛无力,抬个手都困难,只好作罢。
太守和都尉也不多问,只是在确定余不悔安然无恙之后,因为都有事情要忙,便都先后离开了,只剩下那余不悔和小乞丐两人。
神游那冥界归来,躺在床上的余不悔不吐不快。
“他们不光诉说那沧州战场之上的惨烈,自己的无辜枉死,也在诉说自己出征的亲人为何不返乡不回家;也在哭诉自己已是化作百年孤魂野鬼,为何苦苦找寻不到自己那杳无音讯,一去不返的家人。沧州城下本是凶死之地,可有三千六百醮引魂,迎来送往,怨鸣可渡,奈何有人作梗,沧州城如今彻底的成为死地,这城内的一切的表面的美好,只是回光返照。城下有恶龙隐于其间来窃取天地气运,这还是有人故意为之,之前我曾在一封信上窥得那北方荆甘两城失陷,导致北境尽数落入敌手,这还是一个阴谋。这次龙虎山所谓的老神仙无故被请入京城,多半是那人想要夺取老神仙的修为,可是这老神仙岂会不知?老神仙坦然入京城,无非是想要与那人斗上一斗,好为我在这沧州城这边除龙争取时间罢了。唉……这怀璧有罪,我是痴玄,痴玄是我,为平天下不平事而平,丝丝的因缘,我总归是躲不开了。”
在一旁的小乞丐是懂非懂。
突然,余不悔如释重负,缓缓吐出一口气,缓缓说道:“多谢佛陀出手。”
在那城外走来一小和尚,步履沉稳,少年老成,从南城门而入,身形骤涨,一脸的悲悯之象,步步向前,地动山摇,一条光明大道延伸而去,有苍山从那沧州城四周突袭而来,挡住金刚去路,金刚一脸的怒容道:“我渡善者不渡恶,当我者,当杀!”
拦路的座座苍山轰隆隆的不停歇后退而去。
路途坦荡。
万鬼皆从地起,紧紧跟随一副悲悯之像的金刚,如虔诚的信徒从北门而出。
万鬼赴黄泉。
沧州城下已无万鬼哀鸣,只闻龙吟阵阵,有恶龙几欲而出。
有剑龙吟幽幽,声音低沉,却是惊心动魄。一剑而起,直指那城中地下恶龙隐身之处。
一白衣公子悠然来到城中心处,负手而立,望向北边小和尚出城的方向说道:“万鬼你来渡,恶龙我来杀!“
地下如磨盘滚动,一剑从那地下而出,一个黑须的蛟龙之首挂于剑尖之上,绕城一周,似在炫耀。
城中之龙已死,可沧州城四阙的城墙变龙却活了。
四条巨龙冲天而起,一声声的咆哮之后,俯冲直下,张开血盆大口,冲向那城中负手而立的人。
负手而立之人没有修为又如何?
我有一剑,名无忧,一剑化天神可屠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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