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一片灰沉,寒鸦来回盘旋悲鸣,本是秋霜这样的寒冷天气,这悲鸣更叫人心生悲凉,不过比这更凄凉的却是树林某处高地上伫立着一座坟墓,它前面跪着一位哭泣少年,还好少年身后有人陪着他。
“爹娘,我一定不顾顾负你们的期望,定会好好活下去。”少年在坟前放声痛哭,不过他的父母却不知道少年此时已在内心暗暗发下了重誓……如果少年的父母还在,断然不会同意,他们只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好好的活着,这已是他们最大的愿望,这也是他们为什么给少年取名为无涯的缘故。
“无涯,随姑姑回去吧,以后你把姑父家当做自己的家,我和你姑父会待你如亲身儿子一般的。”中年妇女劝说道。
少年擦去泪水转过身去,“嗯。“
而后,少年的姑姑,姑父嘴里碎念着相同的几句话后,这时少年便见他们背后的剑飞出了剑鞘,然后浮悬在地上,原来这就是戏文里所讲的御剑术,少年暗暗自语。
“无涯,抓紧点姑姑的衣襟,不要怕,姑姑会保护你的。“姜钰踏上剑说道。
“起。“
两柄剑腾空而起,飞出了这片深林。
过了一阵子,姜无涯才习惯了这御剑而行而带来的恐惧,然后他转过头,望向那片藏着他爹娘的树林出神。
“无涯,等穿过了前面那座山峰便到姑姑所在的道门,以后你便在那里生活了。“姜钰见侄子莫不出声,猜想他还沉浸在伤痛难过之中,便打破沉默。
“姑姑,别担心,我不会想不开的。”姜无涯坚定的说道。
此时,少年已经把难过收了起来,眼神里装着不像他这个年龄应有的坚毅。
或许有时候,变成熟仅需瞬间。
“姑姑,姑父,以后我能跟你们学剑吗?”姜无涯下定决心道。
姜钰和王奕回头看着自己的侄子,姜钰抢先说道:”可是可以,不过无涯你也知晓咱姜家曾立下祖训,男子不得习玄术。“姜钰可是清楚知道这祖训的森严,明面上只禁男子,其实这对女子也是生效的,当初姜钰为了学剑,便和家里闹翻了,然后她便离家出走,很少再和家里联系。
王奕显然也是知晓了这姜家古怪的祖训,方不敢打破别人家的祖训。
见姜无涯似乎未死心,姜钰继续说道:”无涯,其实修炼一途很复杂,里面涉及太多的勾心斗角,有些修炼者眼里只有气运机缘之争毫无道理可言,生死各安天命,这样的修炼界你想进入吗?“
随后,少年淡淡的说道:”那姑姑,您曾后悔过?“
姜钰被这句反驳得不知再说些什么,反倒问起自己是否后悔过?随即姜钰摇摇头,坚定的说道:”我没后悔当初的选择!“
王奕旋即投来赞扬欣慰的目光,姜钰知道王奕就喜欢那个有自己追求的姜钰。
姜钰继续对少年道:”无涯,你娘临终便要你好好的活着,显然她不会同意你踏入修行一途。“
少年神情依旧不变,说道:“我学剑便是遵守爹娘的遗愿,因为终有一天我会离开你们身边,总要有一些自保的本领。“
姜钰竟发现再没理由劝说自己的侄子,难道真要永远打破姜家祖训?
就在姜钰犹豫不决时,耳旁传来她道侣王奕的意念传音后才下定决心,回头道:”无涯,姑姑同意你学剑,不过不是跟我们学,而是你要拜入我道宗门下,寻找合适你自己的剑道。”
“行。“其实姜无涯主要是在乎能否学剑,而不是在乎自己跟谁学。
姜钰见自家侄子爽快回答,便不自觉的道:“无涯,我得事先告诉你,拜入姑姑的道门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
姜无涯斩钉截铁的说:“我一定可以的。“
姜钰和王奕都开始有些佩服自家的侄子,宗门入宗考核哪是那么简单的,尤其成为各峰峰主的真传弟子。
“奕哥,既然无涯坚定决心了,你就给他大概讲讲何为修炼。”姜钰说道。
“修炼其实类似脱胎换骨,修炼有成者,小者御剑,飞天遁地,大者则得道成仙,永生不朽;而我们人类的修行等级划分为刚玄境,指玄境,灵玄境,元玄境,地玄境,圣玄境。不过总的来说,修炼其实就是我们脱离凡胎,进出一个以实力说话的世界,而这世界并不只有我们人类,同样也不是由我们人类统治,这些等你日后拜入宗门,去藏书楼看看便会了解更全面一些,我就不多说了。“王奕尽可能用通俗易懂的话来阐述何为修炼,从少年那听得津津有味的表情,王奕显然是成功了。
少年见自己姑父说完,便突发奇想出一个问题:“那姑姑您们如今的境界到哪一层了?”
姜钰和王奕互相瞧了一眼对方,便的忽然笑出声来,“我们如今的实力为元玄境中期。”说话的是少年的姑姑,她说时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几柱香的时间后,虚空上姜无涯便朦胧的看见前方有非常多的琼楼玉宇,大小不一的山峰和模糊的人影儿。
“落。“
“无涯,我们到了。”姜钰指着前面那两柄一丈多高的石剑,中间是一条三四米宽的石阶梯,其旁边梅花树,正开得盛况,雪白雪白的,令人怜爱。
少年大步走近一瞧,发现左边石剑上写道:一剑诛妖魔,一剑匡正气;右边则是写道:剑心亦无暇,不负心头剑。
梅香沁人心鼻,来到这里不久的姜无涯顿时感到心旷神怡,他抬头看着满树的梅花,疑惑道:”姑姑,这些梅花树似乎跟平常我见过的有些不同?“
少年的姑夫便抢先说道:“是有些不一样,“这样,我来考考你,若你说对了,日后我就送你一件小礼物。王奕兴趣忽起,他倒要看看自家的侄子能说出些什么来。
姜无涯思考了片刻,道:“并不是这里的梅花的花季与其他地方不同,而是这里的梅花似乎有某种....灵性和一股正气凌然的感觉,这是其他地方所没有的。“
姜钰和王奕都被少年的说法给震惊到了,若自家的侄子有修行过,说出这句话并没什么,可是他只是一位十来岁的普通男孩,姜钰和王奕面面相觑。
而后,王奕便笑道:“无涯你说的没错,之所以这里的梅花有灵性,是因为这里本身是一方灵气十足的福地,种在这里的万物都会有携带有灵性。正气则是受宗门剑意所影响,刚才在下面,你也看过石剑上的字,想必你也清楚我们宗门存在的意义。“
姜无涯轻轻点头,同时在心里不由自主的说了一句:一剑匡正气!
”无涯,你可要记住,你姑父可是欠你一件礼物。”姜钰打趣道。
少年笑了笑,继续前进,王奕则显然是习惯了道侣的打趣,并不放心上。
不久,两名负剑而立的白衣男子映入姜无涯眼里,不过更吸引姜无涯的注意的是那两位白衣男子头上那看似有些陈旧的古匾上的三个金色大字‘万剑宗’,字体遒劲有力,似乎万古岁月都无法抹去它们,尤其是中间那个“剑”字,隐隐有无形剑意自其涌出。
“长老,这位是?”守门弟子例行宗规,问道。
“这是我侄子。“姜钰回道。旋即,守门弟子便放行了。
姜无涯走进宗门,里面的场面着实震惊了他,里面有很多弟子炼剑。
经过姜钰的介绍,少年才知道,这只是冰山一角,他现在不过是站在外门弟子的剑场罢了,其上还有内门和十大峰。
“无涯,姑姑希望你好好努力,争取踏上十大峰,这样来你便有机会成为真传弟子和学到上乘剑术。”姜钰望着那非常远的山上,眼里充满渴望。
“无涯,你姑姑和我在宗门学了十年的剑,如今也没踏上过十大峰任何一座,所以你也不用给自己太大压力,只要努力过便行了。“王奕显然怕自家侄儿把目标定得太高,到时候失望就有多大。
“你以为无涯像你一样悟性不高啊?“姜钰显然被王奕在自己侄儿面前说出这件糗事,顿时没好气骂道,当然不是真正生气。
王奕显然是了解她的性格的,因此没有反驳。
姜无涯则抬头望着那此时对于他来说是遥不可及的十大峰,那里雾气茵茵,鹤鸣不断,他的手掌不自觉的握成拳。
......
三个月后,姜无涯对万剑宗有了一个大概的认识。
每年万剑宗都会对外招弟子,年龄在八到十一岁,第二年,外门会举行新生大赛,前三可进入内门,得到剑冢选剑资格,而内门和外门不同;内门弟子会下山做任务历练换取不同品阶剑谱,秘技和源晶石;十大峰则是最神秘,外门和内门所有都不知晓其中门道。
神州历一万年,姜无涯正式成为一名万剑宗外门弟子,有了他人生中的第一把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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