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树林里现出一道人影,正健步走向这边。
来者是一名身形矫健的中年女性,中等身材的她,面容上带着大多数女性所少有的刚毅,这让她原本还算明艳的容貌很容易被人不自觉地忽略。一头棕色长发被随意地绑成一束马尾,在脑后悠悠地晃动。
一身利落的着装掩盖不了她身上蕴藏的那种爆发性的力量感,举手投足间,都能让人隐约感受到她身体所特有的、极为出色的素质。
背挎箭囊,一手持弓的她,另一手正搭着一根挑在肩上的杆子,杆上挂着几只小型的山禽野兽。而其尖端,则是一只毛皮带着少许青色的兔子。兔子看上去和一般的野兔没有太大区别,不过它身上依旧残留着的少许魔力波动还是昭示了它的身份——一级魔兽,轻风兔。
轻风兔身为魔兽,靠的就是风系魔力带来的速度加持和少许用以保命反击的风系魔法,尤其是它的速度,经常会快过人眼的反应。因此常人少有能捕捉到它的存在。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逃命好手,现在正被挂在一串普通野兽一起,成为了女子的猎物之一。而它咽喉间那一个不起眼的血洞,说明了女子的不凡。能够在猎杀速度快绝的轻风兔时,做到一箭穿喉的,至少其箭法就足以令人叹为观止。
但这对于女子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因为她身上的某个特征,证明了她的箭法来历——
照理说,身手如此出众的人,其身体也应该带有足够的健美感。可第一眼看到女子的人,多数都会皱起眉头,少数则会大惊失色。理由很简单,女子胸前那对女性特有的器官,只剩下了左面的半边,看上去说不出的别扭。
放眼整个奥尼德安洲,这个万象界西部最大的陆海区域,只有一群人会有如此独特的样貌:
亚马逊女战士!
放眼整个大洲,虽说当前是魔法斗气占据了主流,可并不意味着别的力量体系就没有了生存空间。
更何况,尽管人类在奥尼德安大洲上占据绝对优势地位,不过别的异族也不是销声匿迹了的。
精灵、兽人、矮人、地精、巨人……一干异族哪怕是被排挤到了边缘地带,但其传承可从来没有断过,每一个都有其独到之处。
而且,人类自身经过不断的发展,也早已发展出诸多魔法斗气之外的流派,同样找到了各自的生存空间,就算不是主流,却也有各自值得称道的优势,亚马迅一族正是其中之一。
其实哪怕和异族相比,亚马逊也可以称得上是非常特别的一群人。在几乎整个大洲都处于奴隶制向封建制过度的社会形态,连部分异族也不例外的时候,亚马逊的部落里仍旧顽强地保留着古老的母系氏族社会习俗,甚至还有所强化。
能够在男性为主的大环境里,以如此另类的方式存在下去,亚马逊一族自然有其独到的生存方式。每一位亚马逊女战士成年之后,都会切除右胸那半边女性的象征,而目的仅仅是为了更好地练习与使用亚马逊一族传统的投枪与射箭技术。
要不然怎么说对别人狠不算狠,对自己狠才是真的狠呢?亚马逊一族如此的彪悍,这才在诸多种族林立的大陆上拥有了自己的生存空间。
当然,主观上的够狠只是一方面,拥有足够的实力才是生存下去的根本倚仗——不论个人还是团体都是如此。
亚马逊一族的力量,源自于她们对族中传统力量及战斗技术的传承与苦修。几乎每一个合格的亚马逊战士都是出色的长枪手、弓箭手和掷矛手,在这三种武器的运用上,亚马逊在整个大洲上都堪称名列前茅。即使是以射术精良著称的精灵一族,都不敢打保票说他们的射术就一定能压过亚马逊。
不过让人有些诧异的,王尔德明明是男性,但在知情人眼里他所练习的一招一式,都带有浓郁的亚马逊女战士风格,要知道这些是几乎不可能由男性掌握的。
但如果此时这里有旁观者的话,下一刻就会解开内心的疑惑。
“老师!”看到女子的出现,王尔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迎了上去。
“我回来了。”女子原本的表情比较冷漠,似乎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似的,但在看到王尔德的那一刻起,却不自觉地多了一丝柔和。
随手把杆子一挑,上面的猎物就如同有一只无形大手抓着一样,稳稳地落在屋子旁边的一处架子上,几乎没有晃动,这份精准的控制力令人叹为观止。
“今早的练习做得怎么样了?”她手中的杆子轻点地面,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
要是不了解她的人,或许会认为她对王尔德这个学生并不上心。但自小和她相处的王尔德自然知道,这只是她日常的一点习惯罢了,故此不敢怠慢,而是恭敬地回答:“招式练习已经差不多了,剩下的还没来得及。”
“嗯”女子点了点头,“行,呆会儿处理了这些猎物,吃了早饭后就开始修炼吧!”
“明白了。”王尔德答应下来。
说着,他并没有选择就此坐下休息,而是就拄着手中的木枪,静静地站在那里。双目微阖,宛如一尊塑像一般。
“这小子……”女子看着王尔德的这派样子,眼中流露出喜忧参半的神色。
喜的是,这种状态很明显对于修炼有着积极的意义,等于说是在休息的时候也没有完全闲着,效率自不待言。
忧的则是,王尔德的这副做派实在是和同龄人相比差别太大了一点,那感觉上过分超龄的成熟让她不由得心生忧虑。
这种复杂的心情,让她一时有些无所适从。更何况……她想起前几天自己那有些有失考虑的决定,忧虑又重了几分。
在短暂的停歇了一会儿之后,王尔德又开始继续自己未完的练习。
不过这一次,才做了没有多少动作,女子的神色就多了几分凝重。
“果然……还是不应该那么早告诉他的,他再怎么早熟懂事,毕竟也只是一个孩子啊!”
低头沉吟了一下之后,她无奈地笑了笑,朝着王尔德喊了一嗓子:
“煞气那么重,你这是想干嘛呢?放松点,听到了没?”声音里的笑意一目了然——虽然是强作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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