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主终于回来了。。。”
“尊主没有什么事吧。。。”
对于人们的这种反应,张凡也多少有些欣慰,因为至少人们能够这样说那就说明自己同自己找来的那些人还没有多少生分。在不开启精神感知的情况下也能够知道人们对于自己是信任的。当张凡使用一些手段去验证的时候发现果然如此。
“大家多虑了。除非天命已经不在,不然我想这世上暂时应该还是没有多少能够对我造成麻烦的存在。。。”张凡与众人简单说了一些话之后似乎就再一次闭关进入了冥想状态。对此众人也并不以为意。有尊主在自己的身边,很显然就意味着至少i里的范围内都可以随便去光顾了。张凡在这个时候也并没有阻止反而鼓励孩子们去更远的地方玩。
“以后这几天,你们可以放松的玩一些,不要担心走的太远。如果真有人要离开的太远或者去一些不该去的地方的话,我会提醒你们的。。。”
听到这样的话,刚刚在这里多月的学习和劳碌之中已经有些苦闷的孩子们也似乎终究得到了解放。张凡虽然没有准备太多孩子们玩的东西,不过一些最基本的布袋、皮绳之类还是有一些的,也算弥补简单的读书或看闲书之外其他方面身体锻炼上的需求。
此时此刻的张凡似乎感觉自己就算在睡眠之中监控几里范围之内的寻常孩子似乎也并不是什么难事了,至于在冥想状态的时候就更是如此。因此也在此时此刻似乎利用自己的一些见闻努力在脑海里建立了一个隐隐约约的虚拟世界。此时的张凡当然没有修仙者的大能,并不能完全模拟出一个如同现实一样的世界来,但如同梦境那样东一榔头西一缸子,如同没有剧本的梦境戏剧一般却毫无问题。
似乎张凡渐渐的如同很多寻常人孩提时代的梦境一般渐渐收起了自己独特的视角,而是如同一个没有意识的外人一般关注着一个又一个的市井之间得到自己命令之后的寻常江湖角色会如何的行事,随后的自己乃至一些孩子们又如何反应。乃至当自己做出一些行为和选择的时候,又会给整个天下体系带来怎样的影响。
这样的思索并不算很长,不到一昼夜左右的时间张凡就已经有了计较,只不过见到孩子们乃至身边的不少人都在夜间的时候轮值睡觉休息,也就没有打搅的打算,而是到了人们醒来的时候才把自己找到的几个孩子叫到了自己的身边。对几个孩子们问道“你们觉得,身为一个君主,治国理政最重要的是什么?当然,不是我这样拥有超凡能力的君主。。。”
“最重要的。。。最重要的当然是如同尊主一样微服私访。。。就如同很多说书人所说的那样。。。”一个孩子说道
“不对。。。要是没有尊主那样的本事,只是一个带着几个随从的寻常凡人的话,恐怕用不着什么江湖高手出手,随便什么被收买的城狐社鼠就可能造成很大的威胁了吧。。。可是要是带着大军出城。。。那。。。那似乎也很难了解民间的许多事情吧。。。”另一个孩子说道。
听到孩子们这样的议论,张凡的心也稍稍放下了一些。至少自己选拔出来的这几个孩子比起寻常东原九州一般民间百姓家的孩子来说在很多方面的认识能力上似乎还是要强出不少,而且没有很多类似大户人家的孩子们那样拘谨,这样来说的话可塑性还算可以。
“那,如果你是一个君主的话,你仔细想一想,自己最重要的是什么,真的没有办法在率领军队出巡的情况下了解到一些地方的真实情况吗?”
女孩的思维终究是要比男孩有更多的模式约束,也更迟钝一些,当然这个年纪的孩子尤其是其中一些比较聪明的人来说似乎反应乃至思维能力还算可以。
“应该还是有办法的吧?比如。。。比如。。。我率领一支骑兵或者马车队伍,可以到处机动,我的行军和机动速度就是比一些人的传信速度慢一些,但是如果分头派遣人手从各个地方带来一些民间的百姓来亲自了解情况的话。。。”
似乎说到这里的时候,孩子们也都终究有所觉悟了张凡也没有打算在考验这些在创造性思维能力方面本来就不是长处的女孩们,因此也说道“不错,身为一个凡人君主,最重要的事情应该就是带兵的能力了。过去东原国的不少君主遇到的最大障碍,其实就是那中州传统意义上的皇宫和都城。沉醉于繁华和伟岸的传统意义上的宫城实际上会对身边的很多人都形成强有力的腐蚀作用。你看那传说中哪怕作为反派的外国君主或者蛮夷帝王,他们名义上是帝王,实际上是将军,更喜欢住在大帐内或者并不算大,只不过如同很多比王府还要逊色的宅院之内。这样他们才能够让身边的亲兵近卫门不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而衰败,牢固而灵活的掌握整个政权的武力。一个政权或者说君主一旦不能通过直接带兵和武力自由行动,那他很快就会斗不过整整一个阶层了。。。”
张凡对孩子们讲述了一个君主最重要的许多事情,但没有花费太多的时间,因为如果是选拔储君的话,张凡就不会选择这些孩子们了。
“这当然并不是你们要掌握的重点,你们暂时也无需顾虑自己要掌控整个政权,你们所需要学习的事情是丞相或者宰执之类的高官所需要掌握的一些技能和本领。你们知道身为一个丞相或者宰执之类的高官,也包括用有一定权力的凡人君主除了带兵的本领之外,最重要的职业技能是什么吗?”
“最重要的职业技能是。。。”很多孩子们想说看奏折,只不过又觉得有些简单了。毕竟似乎奏折这东西是很容易编造和糊弄的。但最终还是有孩子说道“应该是看各种密报奏报吧?”
张凡点了点头“看官样文章还有明暗奏报当然也是一种本事。这里面第一你要懂得一些官话套话内在的意思。设身处地的去想如果自己不是一个君主而是一个下面人的话,遇到不同的事情会怎样在奏报和密保上措辞。你们看一看,这一份有关工商业发展和农业税收方面的奏报,有没有什么问题?”
张凡想了想,就用自己独特的本事草拟了一份并不存在却似乎有点门道的奏报似乎是一个地方上的税收项目还有一些经济指标。乃至对一些产业发展情况的措辞描述。
这样的东西缺乏经验的孩子们看了很多也看不出其中的门道。张凡却说道你们在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要学会一种逻辑推理性和宏观视觉,来分析什么样的东西可能是官吏们的虚报和造价,什么不是,这需要在一些事情上有一些常识性的了解和功底才对。。。
随后的一些日子里,张凡对孩子们进行了很多补课,从农民在不同情况下的劳动效率,到不同地方的地理和耕地状况。在讲述了这些之后,一名比较聪明的孩子果然从中发现了不少问题“这一分奏报说东南素州的税负太重,而西北天州的税负太清,似乎怎样看都有问题。东南素州一代的亩产正常年景下在三百斤左右,而天州的亩产只有百斤。亩产相差三倍,可这绝不意味着能够承受的负担也是三比一的关系。应该如同一些战争时期总动员之下的养兵例子那样宽裕的地方十个人可以出一兵,不宽裕的地方六十人才能出一兵,人均税赋供应能力应该是六倍的差距。。。”
听打这样的话张凡也满意的鼓励道“不错,这就是首先要对天下和民生的一些基本规律有一个大致的逻辑了解,就能窥破其中的许多虚实了。而且还有一个自利原则。比如这一份税务和经济情况奏报,你们看出什么门道来没有?”
“有些税收似乎在增长,或者增长的较快,而有些税收项目似乎增长的不那样快。。。”
“不错。一般来或,凡是多报有可能多收,会在正常情况下影响自己利益的一些税收项目,人们就会趋向于少报,反之就会多报。。。”
讲述玩有关民生奏报的一些基本逻辑的时候,张凡又以一些战报为原则讲述如何分辨军事报告乃至战报的真假。
“你们看看这一份剿匪的战报乃至战区详述,问题在什么地方?”
在经过张凡的不少教导之后,孩子们这一次似乎也懂得如何开动脑筋了,因此在仔细商议思索了一个时辰之后才有孩子似乎说过“奏报上说流贼的兵力二十万,可是二十万人的兵力怎么会如此隐蔽能力很强,机动灵活。突然就出现在中州外围?这之前怎一点儿征兆也都没有?”
“对了。这些就要基于一些对兵事的具体了解了。通常情况下在这样人烟农田密度的时候若要做到机动隐蔽,则实际兵力就算在没有多少马的时候也不过一两万人,可以见到这是一份夸大流贼兵力的虚报。很可能的情况就是战时一些被裹挟来的临时攻城之民也被算在兵力范围内了。你们在看看这样一份军报。。。。”
“似乎也有些不太合理,挫败三万敌军,斩首只有五百?我军伤亡损失似乎也只有五百。。。”
张凡继续解释道“合理不合理要看情况,要对不同性质的军队拥有一个大致的了解。要是次要的边关弱旅之间的对峙或者交锋,这种情况也未必不是没有可能。但是对方主帅亲自率领队伍发起的进攻,最终没有让我军的一些高层将领军官战死太多,这就有可能是一份被隐瞒的大捷。。。当然仅仅从奏报中进行揣测并不是完全的办法。江湖上的行医讲究望闻问切,凡人治国也是如此。奏报和密报是一种重要手段,巡游和提访也是,朝会其实也是。一个拥有相当丰富经验的君主能够在奏报和密报内进行专门的对比,或者安排可靠的人手进行协助对比,而不是图多图快对所有的事情都事必躬亲。。。”
听到这样的话,很多孩子们都有些怅然“过去东原国的君主们也要学这些吗?”
张凡虽然不十分了解,但仍然摇了摇头“你要知道天下很多人都不喜欢一个过于强势的君权,而且一般太子太傅也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管理大型区域,军队,乃至治国的经验。一般来说,一个智慧并不算太差的君主需要少则七八年多则二十年,一般十余年左右的时间才能对许多事情十分通明,可是通明却不代表自己拥有足够的时间来组织自己的山头和亲信了,这种时候很多人就会站在更没有经验的太子一边。。。”
张凡紧接着将到为君的几种常见依靠和他们的利弊,比如外臣、直亲、外亲、后宫等等,并告诫人们这几种看起来似乎是自然而然盟友的势力只是在某些特殊的情况下有依靠的必要而不能形成惯例等等。
当然,帝王细节术很显然不是张凡的重点,张凡更多的重点还是放在了如何对各种官样文章或者糊弄性的东西进行解读方面。当然也包括如何建立不同的实质内容报表,分辨干货和虚,并时常在不同线路上进行对比等种种技巧。
其实此时的张凡在凡人模式的君王上也没有多少经验,更多不过是一些非常简单粗暴的神行能力乃至精神力查探能力,只不过在拥有非同寻常的智慧的能力情况下仅仅依靠推理思索乃至自己积累下来的一些知识也能够推演出很多东西了。
在孩子们经过一个月左右的学习似乎对天下地理乃至一些知识体系有了必要的了解的时候,张凡才开始常识真正的奏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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