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事重重的他慢慢地走进公寓大门，在经过安检设施时，他遇到了那名逐层搜索老疯子的保安。
只是，跟早上第一次见到他时一脸热情的样子不同，保安大哥这回脸是黑着的。
他等李四维通过安检后，就一下冲过来，十分激动地对他说：“弟弟啊，你以后学点好儿吧。你知道嘛，就因为你的一个恶作剧，我爬了一百二十层楼累得差点虚脱不说，还被领导以不查明真相的情况就谎报军情为由给臭骂了一通。要不是我豁出面皮去好说歹说，苦苦求情，我这个月别说奖金了，就连工资都没得拿了。唉。”
“大哥，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有说谎。真的，骗你是小狗。”李四维听了保安大哥几乎是声泪俱下的陈述，十分郑重地发誓说。
“你，唉，要不是军队有纪律不能跟业主斗嘴斗殴。要不是大哥我刚爬过楼，身体虚弱。要不是哥哥我琢磨着打不过你。弟弟啊，就冲你这死不认错的态度，哥哥我非揍你一顿不可。”保安牙齿咬得咯嘣响，对李四维低声怒吼道。
“随你怎么说吧，反正我就是没说谎。你爱信不信。再说了，就算是我要搞恶作剧，也没必要把自己手机摔碎吧？你觉得我像你一样，脑子不好使吗？”见他对自己不客气，李四维也没好气地对他说。
说完，他一把将挡在自己前面的保安推开，就向电梯走去。
“你还说早上的事不是你的恶作剧，你看看电梯里面的探头，完好无损。你乘坐电梯的影像我都下载到手机上了，你自己看看吧。当时电梯里面就你自己一个。哪有什么老疯子？难道，这还不能证明一切根本就是你瞎编的吗？”
见他要走，保安一下拿出手机，边播放视频边继续向他讨说法。
李四维接过手机，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视频，发现电梯里的情形果然就像保安说的那样，除了他以外，根本就没有别人。而他的手机，怎么看都像是他自己手滑，不小心摔的。
如果说刚刚保安的话他可以不在意，但对这段视频，他却不能不为之动容。
“你这段视频不会是编辑过了吧？也许，由于你没有抓住那个老疯子，为了掩盖自己的失职，你才特意编辑了这样一段视频出来的吧。对吧？”
李四维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是自己亲身经历过的事情，却没有被监控探头给记录下来呢？
他觉得那是不可能的。因而，他只能将视频为何是他所看的的这样子的，归结为它被人编辑过了。
他没想到，自己的这个怀疑，立马就引爆了保安的情绪。
他一把将手机抢过去，激动万分地高高举起，向他说道：“你可以不承认自己的错误，但是你不能再往一个善良的人头上扣屎盆子了啊。小兄弟，我对你的人品真是无语了。要你一句道歉，就那么难吗？好吧，你不道歉是吧，我跟你拼了。”
“别，别。大哥，对不起了还不行吗？咱们有话好好说，不要随便动手好不好？万一我打伤了你，可是要挨老妈骂的。”
眼看事态有些严重，心里头还想着哄自己妈妈开心，以便趁机跟她说当兵这事儿的李四维，不想在此时再多生是非，忙向保安说了句对不起。
还别说，或许是保安大哥这人真是个善良的人。他听了李四维这声对不起之后，情绪立刻就稳定了下来。
然后，他叹了口气，对李四维说：“这不就对了嘛。小兄弟，大哥要的就只是你一句话而已。既然你说了，那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好歹你也是军属，我就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跟你计较了。”
说完，保安大哥用力在他的肩头按了一下，然后便很潇洒地笑了笑，转身离去。
“还真是个好说话的人啊。”
在他走后，李四维评价了一句。
接着，他便乘坐电梯回到了自己家所在的五十一楼。
站在自己家门口踌躇了好一阵子，仔细把要说的话想好了，把感情也酝酿足了，李四维才通过腕表打开了门上的电子锁，推门进去。
刚走进屋子里，他就闻到了炖排骨的香味儿。
“妈，好香啊。您手艺又进步了啊。”因为心虚，还没有见到他妈妈的人影你呢，他就先送上了一句恭维。
“回来啦？先洗手去吧。马上开饭了。”厨房里传来了妈妈的声音。
他头一次没有为洗手的事儿和妈妈贫嘴，很听话地跑去洗手间仔仔细细地把手洗干净。然后，颠颠儿地跑去餐厅，十分勤快地摆好了餐具，并破天荒地为妈妈盛了一碗米饭，放在了她常坐的位置。
刚做完这一切，他妈妈就端着一小盆儿炖排骨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放下排骨，她看了看餐桌上的情形，笑着说道：“拍马屁也没用，你摔坏了手机还跟保安恶作剧，这样的错误可不是拍一下马屁就能原谅的。”
说完，她就在餐桌旁坐了下来，盯着他，等他给她一个回答。
“妈，保安跟你打小报告了？我说他怎么那么好说话儿呢。我随便说了句对不起，他就不继续跟我纠缠。可是，妈，这里面真是有误会。我根本就没有说谎，手机真是在电梯门口被一个突然冒出来的老疯子给摔碎的。您应该知道，这部手机是爸爸送给我的生日礼物，我一向可是很宝贝它的。怎么可能会让它摔着呢？再说了，您看看着手机碎裂的程度，如果说是我自己失手摔的，怎么可能会有这么严重呢？您说是吧。”
乘坐电梯上来的时候，他心里就已经想到保安会将早上的事情告诉他妈妈，早已在心里想好说辞。因而，他妈妈一提到这事儿，他立马就说出了一番合情合理的分析出来。
“嗯，有道理。那么说是保安冤枉你了？可是，人家传过来的视频又怎么解释呢？”说着，她拿起遥控器，点开了移动式投影仪。
投影仪自动从客厅滑过来，开始工作，将保安刚刚给他看过的视频以三维成像的方式，投射到了他们母子面前。
“妈妈，你相信这世界上有鬼或者外星人这种东西吗？”
李四维知道若是不解释清楚这事儿，他妈肯定跟他没完，于是在视频播放完之后，赶忙问道。
“外星人是有的，远征军不是已经跟他们有过接触了吗？可他们远在几百光年之外，跟你手机碎了这事儿有关系吗？至于鬼，科学已经证明，它是不存在的。所以，你拿它说事儿也是没用的。我根本就不会信。”他妈妈脸上露出一副，你的胡说八道糊弄不了我的表情，回答他说。
“妈，你误会了。我根本就没有想以这两种事物来编借口糊弄你。我只是想跟您说，既然这两种拥有超能力的存在跟我的手机碎掉都没有关系，那就只能说明，您儿子我病了。而且是很严重的病。真的，非常严重。您想啊，脑子都出现幻觉了，病的能不严重吗？”
李四维心里很清楚，他自己根本就解释不了早上发生的事情。要想在妈妈面前蒙混过关，只能使用他的死党吕若愚想出来的解释，跟自己的妈妈瞎扯。
他妈妈听了他这个说法之后，微微笑了一下，问道：“哦，幻觉？有病？呵呵。听起来，这一次你为自己所闯的祸事找到新借口了。那好吧，你且跟我说说，幻觉是怎么让你把手机给摔了的。”
李四维听了，心想，老妈肯听我解释那就好办了。
于是，接下来的几分钟，他就将自己从离开家门到回到家里这期间所发生的怪事儿，全都给她说了。其中，也包括他迷迷糊糊填应征表的事。
他妈妈听了之后，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了。特别是当听到他已经填过应征表，马上就要成为远征军的一员了。她的脸色更是变得难看极了。
李四维知道，一场暴风雨只怕是不可避免了。心里不禁紧张了起来，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小了。
“啪！”
果然，随着他妈妈猛地一拍桌子，发出了晴天霹雳般的声响，暴风雨来临了。
只见他妈妈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厉声对他训斥道：“好啊，你翅膀硬了是不是？妈妈含辛茹苦地养了你十六年，把你的胆子给养大了是不是？你个小白眼儿狼，居然背着妈妈去当兵。你眼里还有我吗？你过来，我非打死你不可。”
“妈妈，息怒啊。冷静，冷静。您听我说，您仔细想想我刚才说的重点是什么，然后再打我也不迟啊。”李四维忙从座位上弹起来，躲到一边，嬉皮笑脸地恳求道。
“重点？什么重点？对，我是要打重点。不打重点，你记不住我是你妈，这个家里谁说了算啊。”说着，她便要起身去厨房拿她的武器，擀面杖。
“妈，不是说让你打重点，而是说要你想想我说话的重点。嗐，还是我来说吧。妈，我说的重点是，我病了。无论是手机被摔坏，被保安给误会，在出租车上做了一个奇怪的梦，还是莫名其妙填了张表，都是因为我病了。”李四维追在她身后，语速极快地向她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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