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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堂》第10章 沛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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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依依不舍分别。

几天后,朱安康一行到达京城,朱安康让朱文修带着沛儿的骨灰先回家,自己去了趟皇宫。

皇帝见朱安康回来,异常开心,并备下酒宴。

皇帝说:“安康哥哥一路辛苦了,好在上天护佑,子游没事,朕太高兴了,只可惜路途遥远,朕不能亲眼见到他,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多谢皇上关心,子游身上多处骨折,不能行走,好在没有生命危险了,多休养时日,就会康复。”又说:“子孝呢他现在怎么样”

皇帝道:“放心吧,子孝住在朕这儿多有不便,张太医便把他接到太医院居住,朕又让剑儿过去侍候,既方便观察病情,又方便用药,现在调理得差不多了。等会朕陪你一起去。”

“谢皇上。”

皇帝替朱安康斟满酒,道:“安康哥哥,这一杯酒要感谢上苍,让你们都有惊无险。”说完竟恭恭敬敬地对天施了一礼,然后把酒洒在地上,朱安康也恭敬地对天施礼,然后也洒在地上。

皇帝正要去拿酒壶,朱安康先拿去,倒上酒说道:“皇上,臣还第二杯酒,要敬失去生命的各位兄弟,是他们的大义才保全了子游。”说完继续把酒洒在地上。

皇帝深感朱安康的心情,对他说:“你放心,朕已派礼部按照阵亡将士的名义给他们发抚恤金。”

“谢皇上。”

皇帝刚想倒第三杯酒,朱安康突然跪下,皇帝问:“安康哥哥,此跪何意”

朱安康道:“请皇上允许微臣查明此案,还亡者一个公道。”

皇帝赶紧过来拉他起来,可朱安康并不起身,说:“请皇上答应微臣。”

皇帝道:“此案虽说大家都心中有数,可是没有证据啊,怎么查明”

“皇上的意思,就不查了,让贼人逍遥法外,让逝者亡魂未安吗?”朱安康有些激动。

皇帝道:“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要查明真相,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委屈吗?难道朕不想查明真相吗他们竟敢假传圣旨,把朕置于何地,你想过没有,没有证据查到最后会怎样,那只会让贼子更加猖狂,嚣张。安康哥哥,你的心情朕感同身受,忍一忍好不好,朕答应你,只要有证据,不管他是谁,朕都不会轻饶。”

朱安康闻听此言道:“皇上说的话,臣记下了,希望皇上不要忘了今日所说的话,皇上,请允臣告退,臣要去看看子孝了。”

说完就往外走。

皇帝急忙拦住他:“站住,朱安康你什么意思啊你认为朕敷衍你吗你认为朕不想查清楚吗”

朱安康施礼道:“臣相信皇上一定也想查明此案,只是此案与我朱家非同一般,我朱家三兄弟曾命悬一线,书僮朱沛惨死,他只有十六岁,可怜他浑身被血浸透,身中数刀,刀刀毙命。不报此仇,安康寝食难安。至于皇上您,就不要牵扯进来了,免得到时候为难。”

说完,径直去太医院了。

皇帝被他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朱安康远去的背影,大骂:“朱安康,你混蛋。”

这时皇上贴身太监吉祥吉公公赶紧过来安慰他:“皇上不要生气了,保重龙体。”又说:“皇上,朱大人现在失去理智,皇上您不要与他计较。”

皇帝道:“朕哪里是与他计较,朕担心他在冲动之下做出什么事情来,反而伤了自己。”

吉公公道:“那皇上更应该想想法子去劝劝朱大人才好。”

皇帝叹口气道:“当年父皇在世时,曾多次提醒他,不要去和王家硬碰硬,怎么就记不住呢?好了别管他了,朕不管了,他想怎样就怎样,随他去。”

吉公公笑着说:“皇上您怎么能不管呢?只是这两个月来,朱大人经历了多少生离死别,朱家太惨啦。”

皇帝看了他一眼,道:“朕贵为天子,他不理朕,朕为什么要理他呀,不过,他去看子孝了,朕也得去,否则被子孝看出来我们吵架了那就不好了,对吧,起驾。”

吉公公看着皇帝,真是心疼皇帝。

子孝在太医院疗伤,剑儿在一旁侍候,这几天心情不错,皇帝告诉他,他二哥找到了,皇帝还告诉他,他大哥就快回来了,虽说身子还不利索,不过子孝是练武之人倒不算什么。

就在这时,朱安康来了。朱安康尽量控制了一下情绪,“子孝,大哥回来了。”

朱子孝太开心了“大哥,你可回来了,子孝好想你。”往后看了一眼,说:“大哥一个人来的,皇上没来吗?”

“哦,是这样的,皇上手上还有几个奏折要处理,大哥等不及就先来了。”

“原来是这样啊。大哥,二哥他怎么样了,二哥以前在家时就胆小,这件事一定吓坏了吧。”

朱安康勉强笑了一下,“是啊,你们两个混蛋,你关心他,他关心你,怎么就没有人关心我一下呢”

朱子孝笑着说:“我们当然也关心大哥你,只是大哥是最勇敢最坚强的人。”

朱安康道:“好了,不要拍马屁了,告诉大哥现在怎么样哪”

子孝道:“我没事,我是练武之人,这点小伤不算什么。”

朱安康看到朱剑,然后说:“剑儿,你告诉我,三公子有没有听话啊”

剑儿道:“回大公子的话,三公子听话着呢。”

“真的”

剑儿笑着说:“嗯嗯,他不敢不听话。”

“为什么?”

剑儿说:“皇上每天晚上都留在这儿,陪着他。\"

剑儿说这话时,皇帝已经在门外了。

朱安康道:“荒唐,皇上有许多的公务要处理你怎么能这样,太不懂事了。”

皇帝这时一边走进来,一边说:“谁说子孝不懂事啊,子孝一直有乖乖的吃药的,是吧子孝。”

朱安康见皇帝来了,赶紧站起来。

子孝道:“皇上你看,大哥一回来就教训人,你快帮我教训教训他。”

皇帝却道:“这个朕不敢,他不教训朕就不错了。”

皇帝一语双关,朱子孝只当是玩笑话,朱安康知道刚才与皇帝争论,皇帝拿这事说事呢,赶忙跪下,说:“皇上言重了,微臣不敢。”

皇帝一边搀扶他起来,一边说:“原来这天下还有安康哥哥不敢的事情,好了,说句玩笑话,安康哥哥不必挂在心中。”

皇帝心中还在生气,对着子孝说:“子孝,你要多向你大哥学习学习,要谦恭有礼。”

朱子孝一听,双手抱拳:“是,遵命。”

然后大家都笑了,朱安康明白皇帝是在讽刺他呢,可又不能明说,只能跟着大家一起说笑。

朱安康对皇帝说:“皇上,臣回来了,想把子孝接回去照顾,望皇上恩准。”

皇帝也明白朱安康的意思,点头同意,“好吧,那明天搬吧,今天天色已晚,朕还有好多话要跟子孝说呢。”

朱安康表示同意,先告退出宫去了。

朱安康回到家中,本就疲惫不堪的他听到几个人的哭声,他想一定是朱文修,还有其他的下人,就走过去想劝一劝,推开门大吃一惊,因为在里面哭的除了朱文修,其中还有两个人,他们是沛儿的父亲朱俭母亲李氏。

朱文修见朱安康回来了,赶紧起身:“公子回来了。”

朱俭夫妇二人止住哭声,赶忙跪下行礼:“见过大公子。”

朱安康立刻扶起朱俭夫妇:“二叔二婶你们什么时候过来的呀,我爹娘他们呢”

朱俭道:“那日皇上派人传旨要老爷进京述职并要求全家进京,老爷心生疑虑,进京述职还要带全家老小去,他想一定是你们做了某件事件,老爷手中还有两个案子,再加上少夫人刚刚分娩,实在走不开,所以命老奴夫妇二人及侄儿刑书先行,一来上书皇上,请皇上宽限几日,二来命老奴夫妇来照顾二位公子的起居,五日前刚到,老奴把老爷的奏章让剑儿呈给皇上了。那日到了府上,才知道几位公子都出事了,好在苍天有眼,几位小主人都平安无事了。”

朱俭说到此处,想到沛儿再也说不下去了…

朱安康拉住他夫妇二人坐下,端端正正,规规矩矩地跪在他们面前,磕下头去。

可吓坏了朱俭夫妇:“大公子快起来,使不得呀。”

朱安康抓住他们的手,“二叔二婶你们听安康说几句话行吗?”

“行,你说。”

朱安康道:“二叔二婶,沛儿是替子游去死的,我先在这儿替子游磕头,从今往后子游就是你们的儿子了,替沛儿尽孝。”说完深深地磕了一个头。

朱俭夫妇赶紧扶他起来,朱安康道:“二叔二婶,沛儿救了子游,就等于救了朱家老小,安康替全家谢谢你们,谢谢你们养了这么一个优秀的儿子。”接着又磕了第二个头。

朱安康接着说:“今天我朱安康当着你们的面发誓,沛儿的血不会白流,命不会白丢,相信我,总有一天我会用仇人的血来祭奠沛儿的。”说完磕了第三个头。

朱文修跪在朱安康旁边,道:“公子,你不要这样好不好,二叔二婶不要你去报仇,只要你活得好好的就行。”

朱俭也从痛苦中缓过来,扶起朱安康:“孩子,修儿说得没错,你千万不要义气用事,王家太强了,我们斗不过他们,但我相信苍天有眼,恶人一定会得到恶报的。沛儿能替二公子去死,那是他的光荣,这孩子死得其所,只是没有福份再侍候二公子了。”一句话把大家又说哭了。

朱安康劝了一阵,朱俭这时又说:\"哦,对了有个好消息要告诉大公子,少夫人生了一个千金,老爷给起的名字,叫英鸾。老奴恭喜大公子。”

朱安康此时哪高兴得起来,这么多天的不幸,再加上身体还没有恢复,头重脚轻地一头栽倒在地。

朱安康昏昏沉沉一直睡到天蒙蒙亮才醒来,他环顾四周,朱文修不在他的身边,他的身边有一个小孩在看着他。

见他醒来,那孩子道:“大公子,您醒了,奴才去打水,让您洗漱。”

朱安康摆手到:“等等,你是谁啊”

那小孩施礼道:“回大公子的话,奴才名字叫刑书。”

“刑书”

“是,那是奴才的名字。”

“哦,”朱安康见那小孩一本正经的回话,倒被他逗乐了,“那本公子问你几个问题,你能回答本公子吗”

“是,大公子请问。”

朱安康问:“刑书,你今年几岁啦”

“回大公子的话,奴才今年十六岁。”

“哦,那大公子再问你啊,谁让你来的”

“回大公子的话,是老爷让奴才随姑父姑母进京来侍侯大公子的。”

朱安康这才明白这孩子叫刑书,今年十六岁,是朱二婶娘家的侄子。

我的天哪,朱安康一拍脑门,这孩子太麻烦了。

他一拍脑门不要紧,那刑书本来是行着礼回话的,吓得跪下,“大公子,是奴才的错,大公子不要生气。”

朱安康听他这么说,又要拍自己的脑门,拍到一半停下来,他不敢再拍了。

“刑书,你修儿哥哥呢”

那刑书答:“大公子,是不是嫌刑书侍候不好,如果奴才做错了事,大公子要打便打,要骂便骂,不能不要奴才。”说完竟磕头谢罪。

朱安康此时后悔死了,早知道这样刚才就不和他开玩笑了,无奈地说:“好了好了,你去打水吧。”

“是,奴才这就去,大公子稍等。”

刑书一走,朱安康立即从房里逃出来。

朱安康四处都没有找到朱文修,就问正在打扫院子的佣人,:“四儿。”

那个叫四儿的人赶紧过来,“大公子,你怎么起床了,修儿哥哥说你身体不好,让奴才们不要打扰你,你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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