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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面储君》第0004章恨不托生寻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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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姬无双又梦见那个子墨了,梦见他倆同骑一匹白马,飞奔在草原上,但这次可不是嬉戏打闹,而是被大队手持弯刀的人马追杀!

“谁?”

就在姬无双被噩梦惊醒那刻,青熠已然抽出宝剑冲了出去。

意识过来后,姬无双也轱辘起身,抓了件衣服,跟了出去。

“抓刺客!来人呐!呜呜……呜……”

“别怕,是我!”

本来姬无双想喊来侍卫助青熠一臂之力,可唤来的却是自己被捂上嘴巴,拖进屋内。

借着屋内的那盏纱灯,姬无双看见捂着自己嘴巴那人竟是那个带着面具,救了自己的那个白衣男子。

“怎么是你?”

“明日就要册封了,知道吗?”

“这有什么稀奇?”本来自己就是来与太子和亲的,册封自是理所应当,见那人眼中似带着幽怨,姬无双反倒有些不解。

“……”四目相对那刻,肖子墨内心复杂万分。但他也只能是看着,也只能这样眼巴巴的看着姬无双那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什么也不能说,什么也做不了。

就如在北州,就如自己亲眼看着姬无双被强行灌下忘情药时的那刻,同样的无能为力,同样的痛彻心扉。

“那么看着我干嘛?”对着那双似有什么心事,又似对自己说着千言万语的眼睛,姬无双更加的不解了。

被姬无双这样一问,肖子墨当即胸口剧痛。意识到眼泪即将滚出,肖子墨一下子便把姬无双揽入怀中。

他不想让她看到他的脆弱,也不想让她再想起什么。

当然,下一秒换来的便是姬无双用力的捶打,挣甩,以及愤怒的喊着‘大胆,你敢对本公主不敬’,等的本能反应。

“宫内凶险,公主要多长几个脑子,知道吗?”约莫着青熠也快回来了,肖子墨便放开姬无双,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喂喂!我说你这人,到底是父王那边的,还是太子这边的?”指着疾去的背影,姬无双有些懵了,一时间她竟判断不出这人到底是哪一方的,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是来保护自己的。

……

推开门那刻,肖子墨只觉一阵寒凉。

夜风仿佛变成了一把钝刀,锯得他如凌迟般的痛苦。

自己是什么?月色下一道孤独的影子?

活着又为了什么?就为了像个贼一样在宫内宫外窜来跳去?

明明是自己的妻,却要佯装不识,却要为了大义拱手送人,自己还是不是个男人?

“啊——”

跳出别宫,肖子墨仰天就是一声嘶吼!

寒风吹起,衣发随风,过往种种,只能梦中!

“走吧,义父还等着回话呢。”见肖子墨如傻了般站在原地,等在墙外的许如风轻轻唤了句。

(许如风,太尉许安旭幼子,现任御林郎统领,肖子墨爹爹肖凡的干儿子。)

……

“跑的真快,不然非让他跪下来喊娘不可!”回到姬无双的寝殿,把寒铁宝剑往剑鞘里一插,青熠一脸的不甘心,“光天化日的,竟敢挑衅皇家威严,这小子胆子也忒大了!”

“算了算了,我这不好好的嘛!”

虽然明了青熠追的那人是白衣人故意安排引开青熠的,但这等情形,姬无双显然不能把白衣男子搂着自己的事说与青熠,于是乎便道自己并无大碍,劝青熠息事宁人。

别宫内,主仆二人各怀心事,茅草屋中,父子二人也是气氛紧张。

“我想带着无双离开。”进屋,肖子墨便跪地祈求。

毫无意外的,肖子墨遭来了父亲肖凡的一顿训斥。

“为了个女人你竟要舍弃大义!站起来!!”

“大义难道就非得牺牲她吗!”

“好不容易建立的联盟,好不容易积攒了现在的力量,水深火热的百姓,我们父子受的那些个屈辱,难道你都忘了吗!”

“可她要嫁的是个废人!!”

“就是个死人,她也得嫁!!”

“北州王庭那么多公主,为什么非得是她!”此刻的肖子墨越说越激愤,眼珠子都要冒出来了!

“无双是嫡女,王上最看重的掌上明珠,只有她才能钳制北州王庭,联盟才能更稳固!”见肖子墨揣着明白装糊涂,肖凡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

“治理国家是朝廷的事情,咱们爷俩跟着操什么心!”

“啪!”

随着一记响亮的大嘴巴,草屋内瞬间也安静了下来。

“下去歇着吧,明天还得揭皇榜入宫面圣呢!”垂下抖得厉害的手臂,面色阴沉的肖凡负手望向闪烁的星空。

“……”气恼下,肖子墨摘下面具狠狠地往地上一摔,旋即冲出草屋,纵身跃上院中的一颗大树。而后便传来一阵如哭似泣,极其悲凉的箫声。

面对如此情形,肖凡自是内心翻滚,即便让肖子墨觉得自己不近人情,即便让肖子墨恨自己,他也觉得值得。因为他必须让他明白,随性而为所要付出的代价,孤家寡人所要达到的境界。

当肖凡再次仰望星空,对着那颗逃出来的天璇星,对着那颗越来越亮,越来越靠近主星的星星,他笑了,笑的那么欣慰,笑的那么悠然。

临近春天的阳光是柔的,暖的。

在一缕暖阳的抚慰下,沉睡了不知多久的太子刘璇,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水,水……”

“是您在说话吗?您能说话了!您能开口说话了!”听见微弱的声音,刘璇的忠仆小桂子不禁兴奋的叫了起来。

“嘘!”做了个嘘声的手势,刘璇慢慢坐了起来,“速拿笔墨过来!”

虚弱的写了一封短信,命小桂子速速送往老皇上的养心殿,刘璇又躺了回去。

他躺了太久太久,真的想站起来走走。可是,他不能!也不敢!

他畏惧宫中的眼睛,畏惧毒药带给他的折磨。

最好的时光,青葱的岁月,他却只能像个活死人一般的躺在床上。

他恨,他恨黎尚渊兄妹,恨这对蛇蝎的兄妹夺去了母后的性命,自己的健康。

他恨,他恨自己的渺小无力,恨自己的心智不熟。

更恨,更恨自己托生在帝王家。

“母后!父皇!原谅儿臣吧!儿臣不想做什么太子,儿臣只想好好地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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