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肖子墨所言,辰时过后,姬无双果然被一道圣旨招入东宫。
姬无双的来临,就好比沙漠上的一片绿洲,一眼甘泉,无疑是冷清的东宫内最靓丽的一道风景。
安顿下来后,对着一大堆琳琅满目,闪花了眼的赏赐,姬无双还是觉得少了些什么。
太子妃太子妃,没有太子的认可,自己这个太子妃做的还有什么意义?看到了热情,也得到了礼遇,可却唯独少了最关键的程序,东宫的主人,太子殿下的亲迎!
正所谓越是神秘就越有诱惑力,越是看不到就越想看到,来到大都已经半月有余,却未见过太子的半个影子,现下自己与太子近在咫尺,就是再忙碌无暇,再病病歪歪,这等人生大事,太子总该露个脸吧?
莫非太子想给自己个惊喜?来个突然而至?这么大个天朝,又这么多套繁文缛节,就连引路的宫娥都有明确的配数,太子却不懂礼数,岂不是荒诞至极?
“怎么不见太子?”
“太子殿下去江南微服私访,体恤民情去了,恐……还得一段时日才能回宫。”
东宫无论大小,但凡能开口说话的,有一头算一头,早就受了缄口令,姬无双又能问出个什么?
基于口风的一致,姬无双便再没有多言,要是真如婢子们说的,太子是去微服私访,体恤民情了,那身子骨也并非传言那般糟到极致,想到这,姬无双还挺欣慰。
“都下去吧,我也累了。”
“殿下可千万不要在自称我了,应该称本宫才是。”姬无双喝退左右时,刚刚升职为婉侍的春花,在旁低声的提醒了一句。
“本宫……本宫,哎呀,这本宫本宫的,绕的人家都不会说话了!真是烦死了!”
姬无双的这番举止当即惹来众奴婢的一阵大笑,但那笑声却丝毫没有贬低嘲笑之意,是真真的觉得这位太子妃甚是爽朗讨喜。
“好了好了,都下去吧!”还是板着脸子说话管用。青熠此语一出,婢子们立时肃静了下来,应了一声,便全数倒退而下。
……
“外面何事如此喧哗?”隐约听见婢子们的笑声,躺在榻上的刘璇便睁开了眼睛。
“恭喜太子殿下,方才是迎接太子妃才喧闹了些,小的这就去关窗子。”以为刘璇闲吵,小桂子急忙向窗子那边走去。
“太子妃?”听说是自己的妃子,刘璇的眼睛当即闪了一下,但也只是一瞬,刘璇的眼神又暗淡了下去。
从13岁起,自己就躺在榻上,别说是妃子了,就是起个身的力气都没有。明知道如此,却还给自己安了个妃子,这不明显就是冲喜,坑人呢吗?想想自己的境遇,再想想嫁过来即将与自己的命运连在一起的无辜,刘璇瞬觉过意不去。
“太子殿下可知太子妃是谁?”见刘璇眉间深锁,紧闭双唇,小桂子连忙为刘璇掖了掖被子,而后,一脸喜悦的说起姬无双的事来。
“五公主可是王室的嫡女,受宠着呢!说实话,自打奴才落地还从来没见过这等美人。”
“那……提亲的御使就没跟北州的王庭说起本宫是个病秧子?”
“这有什么打紧?兴许太子妃来了,您这病就好了呢!”
“就连你也相信本宫的好转与这个五公主有关?”微微笑了一下,刘璇轻启着干涩的嘴唇。
“可不是嘛,自打这位五公主来天邺这半个多月,您这身子骨是一天比一天渐强,现在都能自己个下地了!”
说起身子,刘璇猛然间想起某夜自己恍惚中看到的那个影子。
“不过……这半月间本宫怎么觉得似有高人在为本宫医治,并非与这位五公主有什么关系呢?”
“哪能呢?您这身子一直是王太医诊治,药方也没换过,奴才天天在您身边,这个怎么会搞错了呢!一准是五公主的缘故。”
“……”
就在主仆二人说道姬无双时,太监来报,说,神医驾到。
而后,一位留着长须,身着青衣,道士模样的男子便走入寝殿。
“贫道了尘,见过太子殿下。”进得前来,道士便冲纱帐稽首一礼。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乔装打扮的肖子墨。
“殿下可是经常抽搐?”悬丝诊脉后,肖子墨假装一颤。
“可知缘由?”一听对症,小桂子急急问道。
装模作样的又是一番询问查验,肖子墨示意刘璇屏退左右闲杂。
“殿下寝殿可常摆放飞燕草?”
“正是,殿下极其喜好此花。”听说飞燕草,小桂子点着头道。
“熏香用的何物?”言语间,肖子墨又向香炉走去。
“主料佩兰,醒神的!”边打开香炉,小桂子边道。
取了一点底灰,又仔细闻了闻气味,肖子墨皱起了眉头。
“殿下的熏香以后由贫道亲自调制,任何人不得触碰!”道了句,肖子墨便要求与刘璇近距离说话。
“殿下这是中了飞燕草的毒了,熏香也不是佩兰,而是与佩兰极其相似的飞燕草!”
皇宫内,致人死地的招数数不胜数,但刘璇唯独对这个飞燕草没有怀疑过。现下一听自己是中了飞燕草的毒,当即瞪大了眼睛!
“此毒何解?”回过神来,刘璇便问。
“殿下中毒太深,短时间恐难痊愈。”叹了口气,肖子墨答道。
“可能子嗣?”
“这个嘛,飞燕草数寒,若中毒太深,恐怕……”担忧的看了一眼刘璇,肖子墨无奈的摇了摇头。
“那我天朝岂不断了香火?”
“也不是完全不能解,只要殿下配合贫道,定会有所好转。”
“昭告下去,即日起,了尘道长就是本宫的御用药师,常伴本宫左右!”
刘璇言毕,肖子墨深锁的眉头也舒展开来,而后便是例行的安排住所,肖子墨请求建造炼丹房,并且要求自带七七四十九名道童看守丹炉。
“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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