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界天岳·日扬台
作为位处于“冥界”之上的超然组织,负责协调妖、魔、邪小三界之中纷争的冥界天岳,实力虽是在苦境消亡殆尽,然在仙山苦境却又卷土重来,加之其主城匿于冥界,隐而不显,则愈发显得神秘莫测,纵是有不少人欲寻天岳主城亦是徒劳而返。
而今日,日扬台之后,但见一处竹梅相衬的高雅之境,茶香袅绕,一人羽扇摇动,端坐其中,眼露思索之意。却在此刻,赫见天空一道白光划过,随之轰然一声,白光消逝,楚狂歌整个人深陷在泥土之中,脸朝下,狼狈不堪,石板铺就的地面,甚至砸出了一个清晰的人型。
“靠,老子好歹也是穿越者,你个破钥匙就这么对我!”楚狂歌挣扎着站了起来,仙山世界,虽是对他身体不会造成损害,但痛感却是实打实的,满身的尘土也是真的,让他看上去瞬时就成意气风发的侠士成了流浪江湖的乞丐。
不过很快,楚狂歌的喃喃自语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掐住了喉咙一般,戛然而止,目光落在不远处坐在石桌前,轻摇着羽扇,一脸淡漠的身影,怔了半晌,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蓝发白衣,羽扇冷颜,面上带着淡淡的蓝色妖纹,气派超然,仅仅一眼,便足以让人感觉到他的自信和泰然。
“平风造雨·四无君?”楚狂歌有些不死心,试探性的问道。
“正是。”四无君点了点头,蓝羽扇摇,原本空无一物的对面也随之浮现出一樽石凳,“意外的来客,入座吧。”
“……楚狂歌多谢。”楚狂歌在听闻面前之人承认身份之后,整个人呆滞了半刻,随后一更为僵硬的动作,一步一步,往凳子处挪去。
平风造雨·四无君,冥界天岳第一军师,亦是冥界天岳实质上的领导人,自信狂傲,善於攻心、谋略与谈判,仅以智慧和手腕排名的话,此人的棘手程度,在霹雳第一人素还真的诸多对手中,足以名列前五。一页书、素还真中原正道两大支柱皆是一度为其谋算的狼狈不堪。
天魔、犴妖神、邹纵天、白马纵横、经天子、金子陵,这些无一不是当时台面上的雄主或者英杰,却也在四无君的步步谋划下先后身亡。
若不是中原正道实在是层出不穷,而冥界天岳的兵力又在同正道、邪能境等诸多势力斡旋中损失殆尽,所以纵然四无君有神鬼莫测之智,奈何遇上一群猪队友,最终也难逃败亡的结局。
当然,真正给予了楚狂歌压力的,并非是四无君过去的辉煌成就,而是四无君的立场。他是冥界天岳的军师,他是素还真的对手,他站在正道的对立面,所以,哪怕知道在仙山四无君无法对他造成什么伤害,楚狂歌的内心还是忍不住的发憷。
毕竟面前之人,可是和超轶主截然不同的存在。
稳住,稳住,沉住气,他不能拿你怎么样的……楚狂歌坐在凳子上,不住的深呼吸着,平复着自己的心绪,面对四无君,若是不能冷静应对,怕是被卖了都还倒帮着数钱。
“汝所存在的时间,是苦境何年,素还真一页书等人出了什么变故?”羽扇翻飞,四无君问出的第一个问题就让楚狂歌的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
楚狂歌睁大了眼,紧盯着四无君,心里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超轶主走漏了消息,但紧跟着内心就否定了这个想法,以超轶主的性子,若是这么容易便走漏风声,前世的烽火关键之事也不会隐瞒至超轶主身死了。
“无需讶异。”四无君对于楚狂歌的表情仿佛没有看到一般,仍是一派淡然,“明人之前,无掩蔽之事,南冕动作虽是隐蔽,但我天岳于武林埋伏暗桩众多,足以探知部分消息,再将之稍作推演,得出结果便不奇怪了。”
“军师早就知道我要来?”楚狂歌咽了口唾沫,在他的印象中,四无君是智者,而非神棍,但是现在看来,四无君已经是很接近神棍了。
“不知道。”四无君摇了摇头,对于楚狂歌提出的问题,倒是颇为耐心得予以了解答,“此前天岳暗桩探得消息,南冕传信不少正道人士相会满篁潇湘,虽是无法探知内容,但定是大事无疑,而今日,看到了你,结果不言而喻,你便是超轶主召集正道之人的原因。”
这大概就是大佬吧……
楚狂歌默默地喝了口茶,能一再算计素还真、一页书、青阳子等正道大佬的四无君,果然不是平凡之辈。前世以上帝视角看戏尚且游刃有余,但是当他真正面对这些智多近妖的角色时,纵然是来自信息大爆炸的时代,有着不俗的知识量,楚狂歌仍是没有丝毫的安全感。
四无君看着楚狂歌还略有些疑惑的神情,摇了摇头,再度开口说道:“汝身上带有不属于仙山的生息,可见你是现世而来,现世之人可以穿梭至仙山之地,便意味着现世出了极大的变故;至于素还真、一页书等人之事,不过是我诈欺与汝,不过依照你的表现来看,他们确实是出了变故无疑。”
四无君淡淡的说道,当然还有话没有出口,这番欺诈,虽然是他的猜测,但也并非是全然空想。超轶主的动作隐秘,以及与会之人的谨慎,只能说明事关重大,因此四无君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作为正道支柱的素还真和一页书出了变故。
“厉害厉害,不愧是平风造雨四无君,后辈拜服。”楚狂歌无奈的说道,虽然被人摆了一道,但是他却为此生不出半分的情绪,在四无君的手下吃一点小套路,并不丢人,反而,四无君的态度,让楚狂歌自内心生出了些其他想法。
“前辈?”
“嗯?”
楚狂歌站了起来,面对着四无君,端端正正的行了一礼。
“晚辈当前,深陷困局之中,难寻出路,还请前辈指点。”
“嗯?”四无君面色如常,只是握着羽扇的手,略微停顿了几分,但很快恢复如常。而那双犀利的双眸中,一道意味不明的精光划过,一闪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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