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剑，清风相随，清冷凌厉。

“果然是好剑！”楚少白心中激动，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去选剑了。

“大师兄你又在炫耀你的剑了。”沈琳儿在一旁笑道，“师兄要不要跟我的剑比一比。”

“小师妹，你的剑可是掌门师傅亲自指定的，我的怎么能比。”凌风略带窘色。

“少白，剑尘子爷爷还没教你灵决吗？”沈琳儿问道。

“还没呢。”

“剑尘子师叔只收了你一个弟子，肯定会把自己压箱底的灵决交给你的。”凌风笑着道。

“说的也是，”沈琳儿眼珠一转，“少白，咱们好多年都没有过招了吧，今天要不要切磋一下。”

“小师妹，少白还没有修炼灵决，怎么跟你切磋。你想动手师兄陪你。”

“不要，每次都不是你的对手，太伤心了。”沈琳儿撅着嘴拒绝。

“少白你放心，我不用灵力，咱们只过过剑招。”

“好，这几年我也净跟师傅他老人家动手，换个对手也好。”楚少白倒是满口答应。

只见沈琳儿右手虚握，手心开始有红光汇集，红光萦绕间，迅速蜕变出一把红色的剑，上面仿佛有火焰在流淌。

“赤炎剑！”

“少白，这是我的赤炎，我不习惯向大师兄那样挂着剑，总是把它融合在右手里。”沈琳儿道。

灵剑有灵，若它认主，就可以和人的身体融合。当然把剑放在身外，在一些突发状况下应变会更快一些。

早就听师傅说过，掌门将自己收藏的宝剑，赤炎剑，交给了师姐，楚少白心里想，我还没有灵力，如果激发灵剑之威，我会在一招之下变为飞灰吧。

“少白，你可小心了，虽然我不会激发灵剑，仅仅把当成普通的剑来使用，可还是很锋利的。”沈琳儿提醒道。

“师姐放心，只过剑招我还是有信心的。”楚少白淡定的道。

楚少白练剑已有十年了。每天的大多数时间都在练剑，剑从不离身，就连剑尘子都没想到楚少白能够坚持下来，毕竟每天练的都是重复的简单招式。这么多年，他几乎与剑融为了一体，那些最最基本的剑招已经融入了他的骨髓与灵魂。

这时剑尘子已经从洗剑塔出来了，隐藏在一旁等着少白与沈琳儿过招。

这么多年下来，外人可能不了解楚少白的实力，剑尘子却很明白。

少白这么多年苦练不辍，又没有可以依赖的灵力，是真正意义上摸透了剑招变化的人，已经初具无招胜有招的感悟。不论接触任何剑法都将是事半功倍，剑尘子心里早已确定，少白的天地不会局限在这东域。

这边剑尘子正想着，另一边已经开始交手了。

“大师兄你做裁判。”沈琳儿边说边冲向楚少白。

楚少白也拔出了自己的剑，只是一把普通的长剑，摆出了最基本的应敌姿势。

“星火燎原。”

沈琳儿第一招，曲中有进，攻向楚少白中路。

“小师妹修炼的灵决是剑阁三大灵决之一的万剑诀，剑法修有流炎剑法、无影剑法等，剑法柔中带刚，不知少白会怎么应对。”凌风心道

楚少白不动声色。赤炎剑近了，更近了。他上身微转，腰带肩，肩带臂，手腕挥剑。

锵！两剑相接，沈琳儿只觉得剑身一轻，赤炎剑竟一下子就被格挡了出去，失去了原来的轨迹，偏离了楚少白。

紧接着，她就觉得脖子前一凉，那是楚少白的剑，她已经输了。

沈琳儿以为凭自己灵剑之锋，就算不动用灵力，也能一下斩断楚少白普通的铁剑，但是没想到楚少白看似随意的一剑，竟然直接化解了进攻，同时击败了自己。

输的太惨了。

沈琳儿先是一愣，然后便涨红了脸，“少……少白……你居然这么厉害！刚刚那是什么剑法？”

旁边的凌风也有点发蒙，楚少白那干脆利落的一剑，怎么看都没有什么出奇之处，但是就是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楚少白挠挠头，“师傅并没有教我什么剑法，他老人家说现在没有灵力，过早的修炼剑法反而不好，所以我就在练基础剑招，也就是刺、劈、撩、挂、云、点、崩、截、剪等基本动作。”

“这……”

沈琳儿和凌风都感觉都很不可思议。

“难道我这么多年的剑法都白练了吗？”沈琳儿内心沮丧。

“琳儿不必气馁，”一个温和的声音从赤炎剑内传出，正是赤炎剑灵，“这位小师弟的剑招浑然天成，绝非一日之功，修者比拼的综合力量，单单剑招不足以说明什么。”

“是啊师姐，我可是整整练了十年剑招啊，你要是用上灵力，我怎么能赢。”楚少白也连忙道。

沈琳儿也只能接受他们的安慰，她道：“少白，我觉得不动用灵力，大师兄都不是你的对手。”

凌风正要辩解：“我——”

“咳咳咳，”剑尘子突然出现打断了凌风的话，“凌风，掌门师兄交代的事都告诉少白了吗？”

“是，师叔。我已经把我知道的，还有我上次取剑的亲身感觉都告诉少白了。”

“嗯。”剑尘子转向楚少白，“走吧，一个月之后就会开启一次剑渊，事不宜迟，该回去好好做准备了。”

只见剑尘子大袖一挥，便带着楚少白腾空而起。

“师兄师姐，改日再见。”

凌风笑着点点头，“祝你选到好剑。”

“少白，等你有了灵力我们再战，下次我一定会赢的。”琳儿也道。

剑尘子想到之前的一幕，暗暗一叹，莫说沈琳儿、凌风，就算是他自己在不用灵力，单单是剑招的比试中，都很难打败楚少白。少白他遇强越强，今天连他实力的十分之一的都没有展现吧。

剑尘子的感觉没有错。这几年内，即便是与他过招的时候，楚少白也没有拿出全力，可以说除了楚少白自己，没有人知道他的剑已经到了什么程度。

我一旦有了灵力，有了自己的剑，我就可以迅速超越众多师兄师姐！楚少白心中充满自信，到时候师傅一定会大吃一惊吧。

师徒二人回到了自己居住的山峰。

“少白，来坐下。”

楚少白立刻盘坐下。他知道师傅要给自己传授灵决了！

“少白你五岁入阁拜在我的门下，第一个五年，为筑基。这五年重在磨炼身体，让体魄强健；第二个五年为蜕凡，蜕凡期间引天地灵气入体，除尘去垢。这十年中你都是两倍、三倍的完成我要求的目标，而且没有任何怨言，你的坚韧与执着更是为师生平仅见。而我的要求拉低了你的修炼速度，你可知为何？”

“弟子不知。”

“你可知我让你阅览群书、阅尽前辈种种感悟与经历是为何？”

“弟子不知。”

“心！”剑尘子道，“剑心、道心！你师傅这一生虽然修为没有什么突出建树，但是为师曾经游历许久，读到、看到了太多。我问你，何为剑？”

“弟子不敢妄言。”楚少白脸上露出沉思之色。

“最近几年，为师能感觉到你对剑的理解有了极大的进步，仿佛发生了某种质变，你对剑的理解可能超越我了，所以剑之心我也没有什么能指点你的。至于那道心——”剑尘子略作沉吟，“道，为道路、途径，我辈之道在于修，修炼一途蜕凡入灵，由灵入圣。那人族修炼又是为了什么？

“其实很简单，为了生存。这天地广博无边，玄奥无穷，天地自然孕育出灵，但是天地又是最无情，天灾地祸让生灵涂炭。另外，还有其他灵族对我们人族虎视眈眈，所以人族先辈为了生存，感悟天地自然，创出修炼之法，经过无穷岁月完善进步，形成了今天的修炼之途。”

“我辈修者与天斗，与地斗，与妖斗，只求为种族撑起一片生存的空间。但实现却是残酷的。”剑尘子叹了一口气，“少白你心底赤诚，待人待物都简单诚挚，这固然是好事，但是在这险恶的天地间却是最不容易生存。”

楚少白不知为何，从师傅的眼中看出了一股莫名的忧伤，“师傅，弟子明白，我会坚持不懈的。”

“坚持自己的道……”剑尘子喃喃低道，突然身上涌出一股磅礴的气息，楚少白吃了一惊，但是那气息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悲怆之情。

“自己的路必须自己去寻找，自己去走。你可以吗？”剑尘子像在问楚少白又像在自言自语。

楚少白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认真的看着剑尘子，剑尘子从他的眼睛中，看到了自信与坚定。

“如果你想要的路与我给你安排的不一致，你会怎么做？”

楚少白一怔，师傅教给自己的不都是最适合自己的吗？

“我将你带进修行这座大门里，但是以后的路要靠你自己去追寻。这十年，所有修炼计划都是我给你安排的，可以说这十年都是为了今天。但是……”

这一刻，剑尘子心里忽然感到一阵恐惧。他怕害了楚少白。如果少白重蹈了他当年的覆辙怎么办？那就是他自己亲手断送了楚少白。

“……但是，到了今天，为师决定让你自己来选择，来选择要不要走师傅一开始就给你定下的方向。”

我自己选择？楚少白心中不解。

剑尘子伸手在楚少白身前一扫，出现了两枚玉简，玉简悬在半空，上下浮动。

“这是两部灵决，左边的是为师一开始定下的灵决，右边是我们剑阁最有名的万剑诀，后者你已经知道很多了，而前者，则记载很少，我只能说它很难修炼，而且风险极高。如果失败了，你将和师傅一样一事无成！这部灵决的风险将会一直伴随你修炼之途。”

剑尘子前所未有地严肃。

“你来选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