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大汉皇朝,汉德帝,汉元历三一一年七月初一。
子时,夜色已深,临安府城的人民早已进入了熟睡的梦乡,做着那些美好或是不美好的梦。
在府城外的一座庄园,这里的丫鬟、侍卫、老妈子、管家等等三百多口人,他们的梦,却再也醒不过来。
夜风吹,吹着血腥味……
一群神秘黑衣人,无一不是顶尖高手,潜入了这座江南享负盛名已久的名侠沈振奎府中。
这一夜,沈府上下人人死于非命,惨叫声都没有,一场无声的屠杀,只要寒光一闪,定有鲜血飞溅!
沈府内宅。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一位身穿白色中衣,但已被鲜血沾满,嘴唇带须吐血的中年人,原本很坚毅的脸庞正满脸惊恐的背靠着木板一步步往后梭。
只见他面前站着一位位头戴斗笠,目光冷峻,手中皆握染血长剑,身穿黑衣的蒙面人,一步一步的逼着他。
而在他后面的床上,一小孩,一女人皆被一剑毙命,死于床上。
“死人,是不用知道的,沈大侠得罪了!”
寒光一闪,鲜血四溅!
中年人捂着脖子,不甘的道:“我……义弟,一定……会……替我……报报仇的……”
眼睛睁得老大,死不瞑目。
这时四四方方传来不少脚步,涌进不少黑衣人。
“任务完成,无一活口。”
此刻,所有黑衣人都恭恭敬敬的站在一剑杀了中年人的黑衣人面前。
他们的语气很冰冷,仿佛没有人的情感一般,如同一台台杀人机器。
此人虽蒙着面,但一身黑衣也难以掩盖身上那散发着上位者的英气。
“风云,要来了……撤!”
一众黑衣人消失以后,一道闪电照耀了沈家内宅三口人死不瞑目的面孔上,显得无比瘆人。
大门口摇曳的风灯突然熄了下来,吹得四处摇荡……
……
南楚国与中原大汉皇朝中间有一富庶小国,名为乾楚。
乾楚信佛,国内寺院无数,其中为首的则是乾都国寺乾龙寺。
乾龙寺金碧辉煌,威严甚重,除了皇家贵族一般人难以进入。
在它的后院之外有一处宽大院子,院子里有一株菩提树,菩提树下一位老和尚正在和一名青年品茶下棋,谈笑风生。
老僧僧袍华丽,全由明黄金丝线织成,佛容佛态端庄,十指枯而长。
青年一身淡蓝色长衫,漆黑的长发,衣着精致却没有花里胡哨之感,神情俊朗,双眉浓而长,嘴唇微翘的时候略有几分冷酷。
当他稍微一笑的时候,犹如沐浴春风,能够给人很温柔的感觉,而就是这样一个人,手中曾沾满了无数鲜血。
“柳施主决定了吗?”老僧一枚白子落定,缓缓说道。
青年缓缓一笑,跟着落子,道:“无需决定!”
轻描淡写的话语很是轻松,但无不透露出坚定之心。
“唉!”老僧叹了叹息,道:“既已脱离红尘,又何必再染尘埃!”
“呵呵!”青年淡淡一笑,摇了摇头,道:“乾云大师,柳某是人!既然是人,就从未脱离红尘。”
老僧沉默了,相继黑子落下,又道:“施主还有束缚在身,此行艰难!”
“君子承诺,柳某定会遵守。”青年看着棋盘,黑子落下后,对之一笑,道:“大师不必担心,你我至交,一诺既定,纵然千言万语万般无奈也难撼分毫。”
“既然如此,那老衲也不言多劝,只是江湖纷争,一旦再次踏入,恐再难以脱身。”
“繁华已落尽,江湖本无常,但凡唯本心!”
青年随即站了起来,点了点头又道:“多谢大师这四年来的收留,这盘未下完的棋,待柳某办完义兄之事,再来请教,就此告辞!”
然后头也不回的向着心中所想而去。
“本心,本心……可你的本心却是杀心啊……”青年离去以后,老僧自语说道。
……
七月初九,江城府。
边城酒肆,
刚过立秋,太阳不温不火,刚好舒服。
边城酒肆不大,二层小楼,没有厢房,因为没有人会愿意放着多走几步就能找到的客栈不住,而选择住这么一个破落酒肆。
午时时分,秋风送暖。
这时的酒肆来了三个人,三个嚣张跋扈佩戴刀剑武器的江湖人。
“小二有什么好吃的都给爷上来,再来两壶好酒。”
“好勒,三位客观稍等。”
三人一来,就把刀剑“砰”的一声放在桌上,其话语跋扈,毫无顾忌。
“大哥,你说塞外紫荆门门主死在江城雷光堂,会不会真的是雷光堂所谋害?”
这三人被称作大哥那人神情勇猛,面容恶煞,加上手中的一把大环刀,能让普通人畏惧八分。
另一人贼眉鼠眼,干瘦矮小,说话之意带着猥琐之音。
还有一人,灰朴长衫,面容清秀俊朗,但其眼神间闪烁着阴沉之色。
“三弟,你管这些干嘛?这次我们‘蜀中三霸’江城之行,就是为了扬名立万,先有沈振奎之死,后有荆花琼,现在的江湖正是大风起兮的时候,只要我三兄弟齐心,何愁不能够扬名立万,到时候要什么有什么,金银财宝,美女,那不是手到擒来?”
“啊哈哈……大哥,说的对,三弟敬你……”
然而就在他们猖狂大笑的时候,一道清脆之声传来:“几个无知鼠辈也有资格提沈大侠全名。”
“嗖”的一声,三颗石头从外射来,无一落空,全部击在三人的胸口。
“哎呀,何人偷袭我们?”
三人倒地起来后一脸涨红。
而在另一张桌子的淡蓝色长衫青年,泯了一口瓷杯中的酒,心里不由点评道:速度够快,对内力的掌控力又恰到好处。
来人一袭白衫似雪,白皙的面容带着几分阴柔,手握一把细雪长剑。
身材娇小,颇有几分英气,但更多的则是俏。
“偷袭?”那人哈哈大笑,道:“我白玉楼教训几个不懂尊重前辈大侠的鼠辈还用偷袭?”
话语虽然粗犷,但故作之意太浓,青年不由轻微摇了摇头。
“什么?白玉楼?‘雪公子’白玉楼?”
一旁的客人听到名字,下意识惊呼出来,其脸上的惊讶,完全不是装模作样的样子。
“老子管你他么的是谁,惹了我蜀中三霸,就是天王老子也要打回去,二弟三弟上!”
大汉一把大环刀倒是舞得不错,可惜装腔作势,只是一个花架子。
二弟阴沉男子一把长剑也是耍的行云流水,但是中看不中用。
三弟干瘦男子弯刀一甩颇有几分华丽,但是华而不实。
“蜀中三霸?本公子只看到三只王八。”
白衫公子以一敌三,细雪长剑都不用出鞘,直接几个婉转分别刺在大哥的喉咙,打在二弟的脸庞,踢在三弟的胸口。
“砰”的一声,带着惨叫,三人一招间就被打飞客栈。
“今日本公子不想杀人,如再让我看见你们出现在江城府,格杀勿论!滚!”
白衣公子看着屁股尿流的三人,拍手一笑,然后看了角落的青年一眼,走了过去坐了下来。
“介意我坐在这里吗?”
青年抬头望去,独自又喝了一口酒,轻道:“你都坐了下来,那我说介意还有用么?”
其实青年不是一个冷淡的人,只是他感受到此人有找茬的意味。
对于想找茬的人,他通常都不喜欢给对方脸色。
“呵呵!”白衫人笑道:“你这人有点意思,天下那么大,我们既然能够在茫茫人海相遇,这是缘分,不如请我喝一杯酒如何?”
他的声音富有柔性,身体、头发还传来阵阵清雅的香味,青年已经可以肯定是女扮男装无疑。
然后不温不火的说道:“旁边还是有几个人,既然都是缘分,不如你去陪他们喝?我的酒,付钱的。”
白衫人却自顾拿起青年的酒倒满了一杯,道:“阁下很面生,应不是本地人吧?不知到江城所为何事?”
青年却说道:“阁下面容俊俏阴柔,缺少阳刚之气,莫非是个女人?”
白衫人随即面色一变,道:“这关你何事?”
“那我来江城又与你何干呢?”
“你……”白衫人不在打算继续这个话题,问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难道你认识我哥?”
青年说道:“你的话太多了!”
“你……”女子哪里还不明白,青年这是故意在耍她。
“素闻江城来了一位神秘刺客,功力深厚,剑法极高,只用一剑就击杀了塞外紫荆门门主荆花琼。”
白衫女子赤裸裸的盯着青年目光。
“哦?”青年随即一笑,道:“姑娘的意思,是怀疑在下?”
白衫女子毫不迟疑道:“没错!阁下神气内敛,处事不惊,眼中的惊芒和右手长期握剑的习惯都融在喝酒的动作之中,隐藏着锋芒和凌厉,所以阁下定是一名剑客无疑,而且还是绝顶那种!”
青年稍稍吃惊了一下,眼前这女扮男装的女子内力不错,剑法也不错,现在看来眼力也不错。
“不错,可惜!你的观察力虽好,但却犯了一个极大错误。”
白衫女子下意识问道:“什么错误?”
青年喝了一口酒,道:“我和你不熟……”
“你……”
“好了,柳某就不陪姑娘喝酒了,小二结账!”
青年拿出二两碎银子放在桌上,然后起身离去。
白衫女子也没有阻拦他,因为她有了她的想法。
前往临安府的路上,青年不由高看了几分现在的江城府白楚门,然而下一刻,突然出现了三位蒙面黑衣人拦住了他的去路。
这三位黑衣人精气饱满,虽蒙着面,但手上的剑锋让人不寒而栗。
青年背负着双手,淡然说道:“三位,不知在下可有什么得罪地方?”
“呵呵,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得罪了我们小姐,还有命活吗?杀!”
三位黑衣人攻守同盟,剑势凌厉,绝不是一般人物。
青年则神态轻松,每每以毫厘之差安然度过。
这时,其中一位黑衣人剑势陡然转变,原本凌厉的剑锋变得蜿蜒诡异,如同一条左右摆动的灵蛇。
“唰唰~”剑刃攀附,黏性缠绕极强,剑尖缠绕的同时轻轻一弹,就快要直接割开青年喉咙。
但是他不慌不乱,右手中指食指并拢,轻轻夹住剑尖,其它两把剑也随之刺来,他转身之间松开两指,转身以后瞬间分别拍出三掌,同时夹住三柄剑的剑尖。
“啪啪啪~”
强大的掌力直接震退三人,令他们弃下了手中之剑。
“出来吧,楚小姐,不知你此举何意?”青年的口吻很平淡,好似在说一件微不足道得小事一般,但是平静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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