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之前,他们果然到达了廷尉府。
廷尉府屋宇连绵,雕梁画栋,既然掌管的是全国的司法,那么他适当的发发善心网开一面,同时犒劳犒劳自己的腰包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俗话说的好,无官不贪,不贪无官,这点在封建社会尤其明显。
为官你不贪?贪,不是为了你自己,贪,是为了全社会,你不贪就是自私,致众官僚于惶惶不可终日,你良心何在?
身为同僚要大彻大悟,你有了额外的经济收入了,既提高了自己家的物资生活水平,也抚慰了你的上下同行嘛!所以,人一定要识时务,不可过于有悖人情常理。
祖宗传统不可抛,为官必贪,这个优秀的历史传统,也被现代的官家们贯彻始终,很华丽的发扬光大了。
月牙儿在昭彻的帮助下,让廷尉抛了铜钱,然后信口拣好听的说了一通。说得廷尉眉开眼笑,肚子上的肥肉直颤,立时吩咐厨下好好的做顿丰盛的筵席犒劳她这位占卜师,赐了帛布,还付了她不少钱。
当时的货币经秦皇统一,“黄金”为上币,以镒(二十两)为单位,以圆形方孔铜钱为下币,俗称‘秦半两’。
从屋里出来时,月牙儿头仰得高高的,气喘得顺顺的。
昭彻跟在她身后,道:“我怎么没发现你的马屁功夫这么好?”
月牙儿默道:“他高兴,我挣钱,有啥不好?这些个当官的,你要是敢冒死直谏,说不好哪天想起来不高兴了,觉得晦气,我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昭彻扬了扬眉:“你很有混官场的潜质。”
月牙儿垮了脸:“你提醒了我,可惜月牙儿从小就是女儿装示人,不然我还真会混进来试试。这个时代身为女人,做起事情来太不方便了。”
一路跟着仆人来到今晚下榻的小院子,花木扶疏,影影绰绰,很是幽静。
她铁定要把全家从那个荒郊给搬进咸阳城里,至于到底该怎么搬,还得合计合计。作为一个受过现代教育的人,如果让人知道在这古代居然是饿死的,那份儿就丢大了。
昭彻胃口很好,月牙儿瞪着他面前的众多空盘……
她一个女儿家,能吃掉这么多东西么?待会儿下人来收盘子,敢情还以为她把菜给打包藏起来了,吃不了兜着走了呢。
昭彻喝了口茶:“好菜没酒,真不痛快。”
这人要求真不少,她敲了敲桌面:“真羡慕你的好胃口,请问,你有没有办法让我跟你一样好胃口?”
昭彻瞄了瞄她的小身子骨:“恐怕有困难。”
月牙儿闭了下眼:“我先天不足,你总不希望我早夭吧?在现代我已经够倒霉的了。”
昭彻想了想:“也不是没有办法,问太上老君讨粒仙丹即可。”
月牙儿顿时眼睛就亮了:“太好了,你什么时候出发?”
昭彻大摇其头:“我跟太上老君交恶,你找其他人吧!”
月牙儿咬牙,虽然他那颗俊美无匹的脑袋拧掉了难免可惜,但是她还是想拧掉它!这个男人除了跟女人交好,还能跟谁交好?
月牙儿负气,拧着身子坐到床上:“吃完就撤吧,我累了。”
次日,风和日丽,月牙儿告知廷尉大人,说自己想在市肆四下里逛逛,顺便添置点东西回去。
廷尉大人便吩咐下去,马车备好候着,听候月牙儿的调遣。
月牙儿无事一身轻,带着红丫头便兴冲冲的上了街。
咸阳,秦朝的国都,全国的经济政治文化中心,各家学说在这里碰撞出耀眼的火花,所有学子向往的天堂。
熙熙攘攘的行人为她展开了一幅繁荣的景象,市肆上叫卖声此起彼伏,街旁的高台建筑物高大古朴,雄浑霸气。
秦始皇统一六国后,他把原来各国有钱的人都弄到这儿来居住,免得各国要复辟造反。
这些王孙公子,虽然亡了国,没了政治地位,但是丢了地位也不能丢了脸面,自然是要比比谁家的房子大,秀秀谁家的马车豪华了。
秦皇也很会拉动内需,专门为他们设立了使馆区,任由他们去比去拼,只要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他就踏实。
所以咸阳是富足的,市民们衣着鲜艳,看起来歌舞升平,毫不夸张的说,皇子贵族那是街上一抓一大把。
秦朝的历史只有短短十几年,她知道,这种一时的繁华只不过是过眼云烟,深埋在这个假象之下的是各国宗室的野狼之心,不久的将来,全国人民的集体大反叛行动将会打破秦始皇的美梦。
而她,极其需要搞清楚的是,秦始皇多大岁数了,因为他没活到五十岁就死了,介时就是天下大乱之际,而她这条小命也要汲汲可危。
红丫头兴奋的从这个小摊跳到那个小摊,手中拿着两朵艳丽的珠花笑得灿烂。
月牙儿笑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何况红丫头正当花嫁年华。
她掏出一枚铜钱,为她买下了两朵珠花。
红丫头红着脸:“这,小姐……”虽然心下过意不去,但是这两朵珠花确实让她爱不释手。
月牙儿笑得淡定:“红丫,收下吧,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你戴着很漂亮啊!”
“月牙儿!”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
有人在叫她?月牙儿转身四望,只见一辆垂帘马车咕辘辘的行来,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掀起了垂帘一角,那是双男人的手。马车内,光线较暗,所以她一时之间看不清车内之人的面目。
马车在她身旁停下,车内人大手一撩,一缕金丝荡了出来,月牙儿呆住了,金发!MYGOD秦朝怎么会有金发人?
还没待她回过神来,来人已经稳稳的站在了她的面前,身量颇高。月牙儿仰头向他的脸望去,一看之下便当场怔住了,世俗所有的声响都在一瞬间离她而去,下意识的捂住剧烈跳动的心口,喘不上气来。
男子高冠长袍,一身不染纤尘的雪衣,清逸绝伦。入鬓的浓眉下,星眸熠熠,深深的凝视着她。
阳光下,他袍椐轻扬,犹如太阳神遗落在人间而又苦寻不着的那一抹耀芒,对,再也找不到更加贴合他的字眼了,他就像那一缕耀眼的光芒。
他微笑了,月牙儿抑制不住的在心里尖叫了起来,他唇角漾开的那抹微笑让人心驰目眩,足以杀死任何人。
有人形容古时美人的笑容倾国倾城,而她今天却觉得,在他的面前再美的女人都要自惭形秽。难得的是,他长得如此俊美,却从他身上感觉不到一丝阴柔之气,像一股清风,却又刚柔并济。
月牙儿大脑快缺氧了,他弯下腰,与她平视。
“月牙儿,不认识我了?”语气中明显的带着笑音和一丝揶揄,说着便伸出手来,握住了她苍白冰凉的小手,他手心的温度终于将她从失神的风暴中拉了出来,月牙儿就像缺了水的鱼儿,头一次感到氧气是如此的亲切,深深的喘了几口气。
她断断续续的道:“天……使,你是天使!”老天爷,天使是男的!
男子愈发笑得欢了:“你今天怎么了?就算几个月不见我也不至于如此的惊讶吧?”
此时红丫头惊喜的叫了句:“张大人,您回来了!”
张大人?哪个张大人?月牙儿很糊涂,还没从帅哥效应中回过神来。
啊,他就是她梦中的那个拓哥哥!她居然有这么好看到极点的哥哥,她笑得有点花痴。
张拓拉着她的手把她引到马车旁,大手放到她的腰上,轻轻一举,就把她举上了马车。还回身对着那里三层外三层,不知道什么时候聚集起来看他的人群微笑的挥了挥大手这才也进了马车。
众人顿时发出了一阵惊叹之声。
人们纷纷议论:“哎,那就是赫赫有名的张少府?皇天老爷,俊得没法形容啊!”
“看到没有,那头金色的头发,当年始皇帝差点因此视他为妖孽要斩了他。他却用他的学识征服了皇帝,还说这头发是因为小时候生了场无名的重病才变的色,病好后就再也变不回去了!”
一名少女脸上浮现着梦幻般的神情:“好俊的人啊,他的金色头发好美……”
“他真有那么厉害?”
“当然了,他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就连丞相李斯都对他另眼相看,但奇怪的是他放着朝中大官不做,非要自荐去做一个小小的将作少府,去为始皇帝修建陵寝。”
自然此语换来了不少的摇头叹息,都为他扼腕……
不远处的一棵树下,冥王抿着唇,一双冰眸冷冷的看着这一切。
他到底是什么人?月牙儿的震惊之情触动了他,所以他就赶来看看究竟。这个男人身上有种让他感到奇异的东西,他身上会散发出一种金色的微芒。这种细微的光芒每个人身上都会有,但是极淡,有些人甚至几乎看不到,直觉告诉他,这个人,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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