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鼓手

轩辕问号带小月去的是一家迪吧。

一个麻雀虽小却五脏具全的地方。

迪吧四周晕暗，唯有彩灯五光十色地默默流转交织，除了他们两人，吧里并无旁人，空气中溢动着一种梦的味道。轩辕问号一面拉着小月小小的手朝一组爵士鼓方向走，一面说：“今天我包了场。”

小月一惊，“不年不节的，好好的包什么场？！包场要花很多钱吧，我们已经……啊，干嘛那么大劲捏我的手？！”

轩辕问号狠狠给小月一个白眼，在鼓前放开她手，捡起鼓槌挺直上身坐好， “听着。”话音未落，镲片已然“咣”地一声音脆响，接而“咚咚咚咚咚咚咚”地一串猛敲。

轩辕问号手脚已然极其神气地动起，动作娴熟，鼓点连贯激扬，时而雷声音隐隐，时而万马奔腾，时而大江东去，时而飞花溅玉……

激烈的鼓点强势小月心中最后一点阴沉毫无保留地驱逐。

小月从不知道轩辕问号认真做一件事时会这么令人动容，她看到轩辕问号已将他自己全身浸浴到鼓点当中，一束白光如流烟般从他头顶直射而下，他不可方物的双眼隐在阴影里，雕塑般的鼻梁亮亮的挺直在光线中，白光投在他全身发出一种极淡极淡的紫色，他嘴角始终带着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轻松随意，仿佛从天而降的乐神，又如气定神闲指挥着千军万马，黄沙百战。

小月终于能理解，为什么会有那么那么多小女孩喜欢这个男人。这个男人还真是学什么象什么，如果赵飞烟在场，一定又要在他惊世才华中沉沦？

轩辕问号一停下来，立时又变得懒意洋洋，“原来我只要有不开心的事，就会打爵士鼓来发泄――江小月，你要不要试试？”

“我？”小月连连摇手，“不行不行。”

“不试怎么知道。”轩辕问号强行捉住小月，将小月按到鼓前坐好，一一指着各个部件说：“低音大鼓、踩镲、小军鼓、桶子鼓、吊镲。”

又将鼓槌交到她手，“手脚放松，好，放松，现在，开始！”

“开始？”小月诧异地说：“你还没教我怎么敲。”

“不必，”轩辕问号笑了一笑，“想怎么敲就怎么敲，只要你开心就好。”

“那……我试试。”

“咚咚咚”去你的唐大公子，“锵锵锵”去你的东方弱水，“哐哐哐”去你的广告客户……小月手脚并用，渐入佳境，直感那一个畅快淋漓非笔墨言语可以形容。

迪吧门外。

雪茄老爷浓眉皱得紧紧的，“老钱，你确定江小月敲的是爵士鼓？”

“这个……我也觉得……那个……”

“什么这个那个？”

“我是想说，如果老爷您跟谁有仇，可以请让江小姐敲鼓给他听。”

“这个建议不错……喂喂喂，你看那臭小子居然在鼓掌，还夸江小月是天纵英才……”

室内。

小月受到鼓励，越打兴致越高，越打越投入，仿佛身体里被鼓点注入一种前进的力量，引导自己向上，向前……轩辕问号一直看着她，嘴角一直挂着淡淡的微笑，小月目光一落上他脸，他便轻轻点头；小月一停下，他就热情鼓掌……

、门外，老钱冲上一步，拦腰抱雪茄老爷，“老爷，我们是不请自来的听众,所以您怎么样也要挺住，不能喝倒彩，更不能进去砸江小姐的场子！”

“我挺不住……”雪茄老爷在老钱手中咬牙挣扎。

“好了好了，小少爷可能也实在受不了了，他说让江小姐先歇歇……”

依着轩辕问号之言，小月兴致勃勃地坐到观众席第一排。一阵音乐声起，轩辕问号坐到话筒前，“下面,我将这一首歌给江小月同学。”

幸运不肯轻招手

我要艰苦奋斗

成功不会骤然降

若遇失败再从头

现实欺弄不担忧

我要跟他决斗

……

成功不会骤然降

喝彩声不想白白承受

……

这是张国荣的经典歌曲，张国荣的声音干净，极有磁性，也极难模仿，轩辕问号却将他嗓音中的暗哑与明媚仿得如同原唱。一首励志歌曲，应景地唱响在激情鼓点之后，成功地将小月心中满满的亢奋不留痕迹转换至平静。

轩辕问号神情专注，音若天簌，门外雪茄老爷也听得发呆，及至轩辕问号开始重复唱起第三遍，雪茄老爷侧头，“这臭小子真的很有文艺天赋，老钱，我突然觉得，逼着他接手家族生意是不是错了。”

“可能……”

“什么，可能？！他不接手我的生意怎么办，偌大家业，难道要假手外人？”

“……”

“不对，包这家迪吧一晚要多少钱，臭小子怎么会出得起费用？”

“打听过，包一晚4000元，小少爷只是向征性地交了500元人民币，剩下的钱小少爷会每晚来这里1个小时，免费为他们唱30天的歌。”

“什么？！我们家的孩子居然沦落到要靠卖唱还债？！”

“老爷，您小点声……”小少爷这样做，不也是被您逼出来？老钱这样想着，却不敢真的说出口。

雪茄老爷道：“我，我……气死我了，死性不改，没钱还泡个什么妞？”

“泡妞？老爷，我甚至没有看到小少爷跟江小姐牵手。”

“这个，我也没看到……你是说，他们在玩清纯？”

“可能小少爷暗恋江小姐，也可能没有任何原因，小少爷只是想单纯地对江小姐好。”

“嗯？”

“比如太太，比如我，比如清洁工胡婶，比如海南的胡总工程师……从小到大，只要对小少爷眼缘的人，他几时不是对人家好到无以复加，只是，看他能否持久。”

雪茄老爷想了一想，“能持久如何，不能持久又如何？”

“不能持久的，就是亲人或者朋友，能持久的，恐怕小少爷就是爱上，就是一生一世……咦，同一首歌小少爷怎么一连唱了12遍？”

“怎么唱这么多遍？”小月也从歌声中走出来，诧异地问。

轩辕问号笑了笑，“因为你想听，又没有叫停。”

“我……”小月怔了怔，“你怎么知道张国荣是我最最喜欢的歌手？”

轩辕问号想，小姐，你若想人家不知道，就不必把MP4里下满你张偶像的歌吧， 但迎着小月亮亮的眼，他又忍不住想小小地挑战她一下，“我哪里喜欢，唱他的哥，是因为他的呢称。”

“呢称？”

“嗯。知道张国荣的呢称是什么？”

“当然。”

“是什么？”

“哥哥。”

“对了，真乖，再叫一次。”轩辕问号笑得可爱，“唱张国荣的哥，只因我想你每天都叫我哥哥。”

“你……”

“快叫！”

“不叫！”

“就叫一声。”

“不叫不叫不叫……”

第二天小月一起床就被轩辕问号吓了一跳。

因为轩辕问号的嗓子哑了。

小月深感内疚，一面煮榨果汁煮牛奶一面道歉：“对不起，不该在唱了那么多歌后还要你陪我喝酒。”

小月一遇到很高兴或者很不高兴的事就爱喝酒发泄，虽然两人只是一共喝了一瓶干红，虽然轩辕问号只是陪小月喝酒，但大半瓶酒却是轩辕问号喝的。因为他说怕小月“酒后乱性，占了我的便宜。”

小月见轩辕问号指着咖啡机，想也不想便摇头，“不行，你嗓子不能受刺激。”

轩辕问号一脸不快，并且拍了一下餐桌表示愤怒，胡乱从书桌上抓过纸笔一通龙飞凤舞，“遂了你的心愿！”

“什么叫遂了我的心愿？”

轩辕问号伸出手指指指对门，俊脸微侧的同时，鼻中又是一声冷哼。小月方才想起自己曾说过不让他随便跟华小丽搭腔，他真的见到别人就装聋作哑，不仅好笑，“倒难得这样听话。”

“寄人篱下，岂敢抗旨？”

轩辕问号莫明地红了一下脸，好像又是气呼呼的，谁知写下的却是这样八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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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告：

各位读者亲们，童童今天一口气将10000字的存稿发完，是因为由于童童完全没有意料到的原因，身体出了状况，被医生大姐要求不许上电脑……55555……后面还有很精彩的，但近期童童实在是没办法用电脑写下去了。故事架构已在脑中完成，如果能找到其他写手愿意写下去，童童会将大纲传去……

但童童自己短时间内是没法更新的，对不起各位，泪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