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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人们办事可谓无孔不入。尤其是位高权重的人,你不盯着别人,可别人盯着你呢!就在赵婕与韩梅两个人走回宾馆房间不大一会儿时候,就有人找上了门。
没等韩梅搭话,一个身穿风衣的人虎步雄风的人几步跨进,亮起洪钟般的嗓门儿,亲切地叫了一声“赵书记。”就进门儿了。
如今人们意识变化很大,过去难已启齿的事情,现在堂而煌之在摆在了桌面上厚着脸皮讨要。那种锲而不舍的精神不得不叫人叹服!有的人不一定就是盯住县级领导这个岗位,那个局的头儿向县级领导这么一串,那么下边就空出了位置,虽然只动一个人,可不知道多少人也会在瞬间改变命运,哪能不动心思?何况换届不是动一两个人的事呀?难怪那些平常窥视好位置的人不想入非非?那些规章制度也许就是老实人能遵守。
赵婕抬眼一看,不禁一阵惊异:“赵团长,你怎么来这儿了?”
“星星围着月亮转嘛。我这个艺术团长不追你这个县委书记,不是脱离领导嘛?”他一边说着,伸手脱下风衣,又松了松脖子上的领带,毫不客气地坐在椅子上,看他的样子今天要促膝长谈了。
韩梅给他倒了一杯水,赵婕问道:“现在剧团演什么戏呢?”
“为了迎接这次换届,我们安排了几个文艺节目,有歌舞、小品、相声,全是反映咱们县的大好形势的。”
“你们行动可真快呀!市里刚刚开会,你们就排上节目了?”
赵团长洋洋得意地在县委书记面前报功:“艺术团是党的喉舌嘛!不走在县委中心工作的前边,那不扯了党的后腿了?”
“县剧团为党的中心工作服务是对的,但不一定象新闻那样每个节目都搞成标语口号似的作品,文艺节目应该有一定欣赏性,艺术性。”
“那是,那是。政治与艺术两个标准嘛。”赵团长顺情说好话地应付了一句,又书归正传地说,“赵书记,我今天来是有事找你。我这个文化局副局长兼艺术团长也当了八年了,这次换届也该安排安排我了吧?”
“你想咋安排?”
“我看政协几位老主席都该退了,我是不是不该……”
“原来你今天是跟我来要官来了?”
“赵书记,咱们一笔写不出两个赵字,我从来都把你当成自己的大妹子呀!大哥这个要求不算过份吧?”
“赵团长,我不知道你是怎样想的。要叫我说你这个国家二级演员就满不错了,论待遇跟我也差不多。要是再拼个三年二载的,你再熬个国家一级演员,那就是副地级待遇,你还争那个副县级干什么?”
“那不对呀!职称是标志我的业绩,职务反映的才是我的政绩。安排我当政协副主席,那是县委对我的重视和信任。”不等赵婕说什么,赵团长索性站起来,滔滔不绝地说,“就说我吧,这些年在舞台上净演英雄和领导人物了。一个样板戏《智取威虎山》的杨子荣我演了一百多场。另外,我从县委书记演到省委书记,从省委书记演到中央领导。在《峥嵘岁月》中我演过周恩来;在《去安源》中我演过**,在《井岗山》中我演过**。可在现实中我才是个副科级小局长兼团长,这差距也太大了?”
“赵团长,我说话你别生气:生活和舞台并不是一回事。你在舞台上可以演周恩来,在生活中让你当个副省长,你干得了嘛?”
“那是,那是……”赵团长也觉得自己失言,有些歉疚地讪讪一笑,“不过,我要求进政协也不算要官。赵书记,你能说话就给我说呗!谁让我跟你是一家子大哥了呢!”说着他讨好地一笑。
“这事我可以提一提,不过,你期望值不要太高。政协副主席的安排主要还是市委管。”赵婕说着站起身子,意思是走人。
赵团长自觉没趣儿,便起身告辞。韩梅刚要关门,第二个是一个干巴巴且瘦小的小老头怵怵探探地走进屋来。他那张核桃纹似的脸闪出一片窘笑:“赵书记,你正忙着吧?我来打忧你了……”
“什么事。”赵婕看他谦逊的样子知道他是干什么来的,也没客气让他坐下。
小老头并没有落坐。怯怯生生看了赵婕一眼,讪笑着说:“赵书记,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哟!听说你在市里开会,我就来到市里,让我外甥姑爷去市委打听,说你住在宾馆。我又到宾馆打听,说你们开会的人统一包房,没有登记,我又打听服务员,才找到这里。”
赵婕反感地一笑:“真难为你了,这都赶上一部侦探片了。”
“赵书记,我今天来找你,是有一件事向你汇报汇报。眼看县里要换届了,干部会有很大变动,我的工作安排问题,我想……”
赵婕象是害怕染上瘟疫似的赶紧站起身来,撒谎道:“我马上要开一个会,这样吧,有事咱们回到县里说,好嘛?”
小老头呐呐道:“你回去以后就怕人事名单都订好了。我再说就没用了。”
“还是回县说吧,我马上开会来不及了。”赵婕暗示地给韩梅使个眼色,“韩梅,咱们走。”
小老头悻悻地走开了。
这些人鼻子比警犬都灵,这边开会,那边就跑上来了,真叫人没办法。韩梅提醒赵婕躲一躲,赵婕躲到韩部长那个房间里并嘱咐韩梅:“谁要来找,就说我上市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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