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通常都是这样的,在拥有的时候不会去关注,当知晓要失去的时候,就会不由自主的去珍惜。
顺子健步走出了肖半仙家的胡洞。同时也完全消失了对刚才那一幕的气愤。也许那是因为肖半仙的行为已经在他们的心中扎了或深或浅的根。
“大嫂,我大哥呢?”乔明抱着沙沙说:“他这个人哪,一点正事也没有,十来里两人一起去多好!”
顺子说:“没事,沙沙听三叔话呵。”说完转身就走。
在她回头的那一瞬间,她留意了东方稍微略红的云。她的睛角湿了,她知道那是替女儿看的,她仿佛又看见堆霍儿乐滋滋地从院子跑进厨房拽着她湿湿的手,
“妈妈,来,快来看,可好看了。”霍儿高举起两个小胳膊,让她抱。之后,她就会幸福地依偎在妈妈的怀里宁静的向红日升腾的东方,望啊……望啊……
顺子抹去了脸上的泪痕,加快了脚步。她感觉女儿一夜间变如此之轻,轻得让他害怕。也让她的脚步变得坚强。
一路上,她忘记了累,忽略了身边实质的景物。她用泪眼,在自己的脑海中看着霍儿围在他身边渐渐长大的缩影。她不停地用手抚摸孩子的脸,用倾注全部的期待去唤:“霍儿,霍儿,妈妈带你去看大夫,那个大夫看病可好了,给你打一针就没事了呵?”
在她还沉浸有回忆中的时候,一座一百多户人家的村子,立在了她的眼前一个牌子“红星村”。
“应该就在这个村”她自语。
顺子向一位扎着围群拎着一桶水的妇女走过去寻问,“大姐,麻烦您打听一下,这村是有一位会看拉肚子的卢大夫吗?”
妇女向沟里倒着桶里的热情地说;“大妹子,来对了,别村过来给孩子看病的吧。”
顺子急切地回答。“给我姑娘看看。!听说这有个卢大夫,看拉肚子,可灵了,真的吗?”
“放心吧,你算找对人了,有的小孩上大医院,花了几百块都不好,在这几块钱就治好了。”妇女用手指着东边说:“从这一直往前走,到数第三家那个砖瓦房就是了。快去吧。”
“谢谢呵。大姐。”顺子的脸上闪出了一路上从末有过的敞亮。
顺子推开了妇女所说的那家的院门,又敲开房门。一位四十多岁的妇女打开了门。
“请问,”顺子问。“是卢大夫家吗?”
“是,”妇女手中拿着吃饭的筷子说:“快进来吧,一大早很冷呵!”
顺子摇了一下头忙说:“我是从九江村来的,这孩子拉肚子挺严重。麻烦卢大夫给看看。”
“来,来,”妇女说;“来上这屋,别着急,这一路十了里地,歇歇吧?”
“不累,孩子好了比啥都强。”
妇女示意示把霍儿放在里间一个热乎乎的小炕上。
“行,把孩子先放这,早上冷,让孩子暧和暧和。没吃呢吧,过来一起吃点吧。”妇女边说边拉着顺子。“一会儿我再给孩子好好看看。”
“我不饿,”顺子说:“卢大夫您去吃吧。我吃不下,我在这守着我女儿。”
“放心吧,孩子暖和一会儿,才能看得更准确。”卢大夫很自信地说。
顺子坐在霍儿身边,呆呆地望着没有一点起色的霍儿,仿佛此时的每一秒钟在顺子心里变得如好漫长好漫长。她似乎也不知过了多久卢大夫走了进来。
顺子说:“来了,”她赶紧解开裹在女儿身上的毯子。
卢大夫在霍儿的前胸,后背,足足听了五分钟。才收起了听诊器。
“这么快就听完了。怎么样,没事吧?”顺子问。
“没大事。放心吧。”
卢大夫上药房取不一小块红色的东西。拿进了厨房。十分钟左右,她端来了半碗淡红色的药汤,“来。把孩子抱起来。”
顺子把女儿抱在胸前。卢大夫用勺一点点,一点点地往霍儿嘴里灌着碗里的药。大约三十多分钟过去了,霍儿才把半碗药全部的吃进了肚子里。顺子和卢大夫看着空空的碗,同时松了口气。
渐渐的霍儿的脸色,稍稍有点微黄了。卢大夫又走进了药房,对好了一瓶输液,给霍儿打上了点滴。然而滴进女儿的每一滴药液就像滴在做母亲的眼眸里。
“卢大夫,这孩子怎么,还不醒呵!”顺子问,
“这回这孩子是在睡觉,不信你仔细看看。”
顺子把耳朵贴在霍儿的脸上,听见了细微的鼾声。“哎呀!太谢谢卢大夫了,”顺子的话还没说完,卢大夫又插话说:
“你家孩子体质太弱了,打完这针看看什么情况,不太好的话还真得上镇上的医院给这孩子好好看看。”卢大夫的表很严肃。“你家孩子太缺营养呵!你看他的腿开始弯了。要是总这样,长大了多难看呢,现在给她补点钙,就能补过来。”
顺子听着卢大夫的话,眼神中流露出一种难言的愧疚……
顺子,抱着已经醒了的霍儿走出了卢大夫家,但是她的心情要比去的时候,更加复杂,难解。她的眼前使终浮现出卢大夫的那句话,行,先把孩子抱回去吧,回去后得好好养养,以后,多给她吃点有营养的东西。这孩子太缺营养了啊!
太阳每天从东方移向西方,这是谁也不能改变的规则。就像人每天都要从家走出去,又必须从原路反回。但是,每挪动一步,心境就会随同身边的事物产生微妙的变化,这就是上苍赋人生的喜、恕、衰、乐。
顺子回来的路上,只在一个念头“快点到家。”可是,种种她自己也理不出来的悲与喜,似乎把这段路延长了好远好远。让她走在这上条路上想哭,哭不出来,想笑又笑不出来。也许那因为她终于回归到了对霍儿的现实,对自己家庭的现实。
霍儿的头趴在顺子的肩膀上,突然喃喃的叫着:“妈妈,妈妈”。
“霍儿,醒了,”顺子高兴地问;“好点了吧?到家了,饿了吧,妈妈给你做点好吃的呵。”
“妈妈,我什么也不想吃。我想躺着,难受。”
“妈妈知道霍儿难受,一会儿就到家了呵?”
顺子背着霍儿又走了二十多分钟,才回到家。顺子刚刚推开家的院门,沙沙从屋里跑了出来。
“妈妈,妈妈,”沙沙跑到顺子跟前抱妈妈的腿,眨眨眼睛看着霍儿又说,“姐姐,你没死呀!爸爸说你死了。”
“沙沙不许胡说。”顺子瞪了沙沙一眼,“沙沙吃饭了吗?”
这时,乔山和乔明一前一后迎了出来“大夫看了,好了没,花了多少钱。”乔山问。
“霍儿,让三叔看看,”乔明上前接过霍儿“三叔抱抱,哎呀!一夜掉了好斤呢!
霍儿在三叔的怀里憔悴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又偷偷的瞧了一眼爸爸,又看了看在妈妈怀中撒娇的妹妹。她又变得有些沉默了。
他们前后进了屋,顺子先上炕给霍儿铺好了被褥。乔明把霍儿放到了褥子上,用被子盖好说,“霍儿等着三叔给你买麻花去。”
顺子心疼地看着霍儿心疼地说,“妈妈这就去给你煮鸡蛋粥。一会儿多吃点,看看我们霍儿的眼眶都陷下去了。”顺子抚摸了一下霍儿的头转身走进了厨房。
“妈妈,我困了想睡觉。”霍儿踏实的抿了抿干裂的小嘴唇,闭上了眼睛。
“乔明,”乔山叫住了刚要走出屋门的三弟,“别去了,一会儿喝点粥得了,只是个拉肚子,用不着,哪有钱给她乱花,得攒钱说个媳妇。”
顺子在厨房,停止了一下刷锅的声音。
“孩子有病了,吃点怕哈,那还差那一点钱了。孩子还小,没病不也得吃点吗?”说完乔明出去了。
顺子点着了火,把粥煮进了锅里,进屋对躺在炕上的丈夫说,“让霍儿好好养一个多月,等过完了三生日,咱把找个好人家送了吧。”
“真的,”乔山,一下翻身趴着。“那行,正好,翠兰说镇上有一个人家,想要个丫头,好像长大了就当儿媳妇,听翠兰说,家庭条件还不错。要不,明天我跟她到镇上去那家瞧瞧。”
“不把握,那家的儿子会不会有毛病啊?”顺子说。
“不好说,”乔山坐了起来,“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我想还是给霍儿送市里。”顺子坐在霍儿身边看着孩子说,“你忘了,刚捡她那时,那不是有个旅店的夫妇要收养这孩子吗?我看那家人不错,霍儿在是能在她家,我也放心了。她们当时不是说了吗,如果霍儿活到三岁,就给他家送去。”
“都三年了人家早就领养了吧。再说霍儿这么小,他们家能相中吗?那可是城里的有钱人家呀!”
“我也三年没回娘家了,顺便过去看看。”顺子说完看了一眼睡着的霍儿转身又进厨房了。
霍儿还在睡着,在她的心里,这是最快乐,最幸福的地方,不然,此时的确良她怎么会睡得这样的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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