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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贼爱》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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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间的床很不舒服,可是,我竟然在那上面睡着了。

坦白说,当我躺上那硌人的铁床盖上那单薄的白布时我是没打算睡着的。事实上我也不会乐意在一个阴冷潮湿躺着许多人却听不到一丝呼吸声的房间里睡觉。然而另一个事实是,我是一个沦陷很深的随遇而安分子,所以,尽管太平间一张张铁床上那蒙着白布的人让我很不自在,尽管那儿的福尔马林味道让我很不舒服,不可否认,我还是睡着了。而且,好象还做了一个春梦。

我是被一只手抚摩醒的。当时我的春梦正做到**部分。我感到面部被一东西摩挲着。然后,惊醒;然后,现自己脸上蒙着白布,一只手正隔着白布轻轻抚摩我的脸;然后,猛然意识到自己所躺的地方是太平间。那……

在冷汗刷的冒出来的同时我也噌的跳了起来。面前有一人在我躺的铁床前僵硬的站着,右手还前伸着保持着摸我脸庞的那个姿势。在我还未看清他的脸时,他已在第一时间大笑起来。我跳到地上,忽然想起了事情的原委。然后恼羞成怒的指着大笑的那人破口大骂,常谭悟,你想吓死我啊?

那人停止了笑然后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说兄弟,就你这胆量还……

滚你的!我打断了他说,也亏被吓的人是我,换作你,早疯了。

那人笑着说好好好,是我不对。可是。他把话锋一转,说可是咱一没杀人二没放火平白无故的都在这待6个钟头了,也该去吃点东西了吧?

我白他一眼说,吃什么吃?你看这躺的老兄,哪一个像你那样为吃点东西就擅离职守了?

他说你不走吧。

我没理他,翻身躺在了刚那铁床上。

他说你不走我可要走了。

他说我真走啦。然后就听见他那5oo块的皮鞋与地面摩擦出的声音,门响了一下,他又喊道,我走了啊,你在这歇着,待会我给你带两包数我香来。众所周知,数我香是他喂狗的专用饲料。

脚步声越来越远。我躺到那铁床上却再无睡意。在恼怒了五分钟无法再继续刚才那一春梦后,我决定放弃那些龌龊的想法来做一次深刻的思考。想想能在太平间里和几十个没呼吸的同志一起思考,这一举动还真是伟大。

我叫常空,妈的这名字怎么听怎么像一和尚。以前我向人家介绍自己时总是清清喉咙整整衣领昂挺胸说你好,我叫常空,人家就会长长的哦一声,转口问道,哪个寺院的。这事任谁碰上了都得崩溃。况且我真的不是和尚呀,之所以叫常空是因为我小时侯住的那孤儿院的院长姓常,我们整个孤儿院的孩子都姓常。据姓常的院长伯伯讲,小时侯我们看一部片子看的投入,这部片子的名字有三个字,很长时间以来我都以为那三个字是《孙悟空》。当时我跟同院的一孩子看过这片子后都对那名叫孙悟空的猴子崇拜的五体投地,最直接表现就是俩人哭了不少次打了不少架就为争悟空这个名字。后来院长伯伯看我们闹的厉害就把我俩叫到一起郑重的说,从今天起,你就叫常谭悟,你就叫常空。悟空就这样被我俩生生的分开了。但是当时我还是十分不满,说为什么他的名字比我的名字多一个字呢?这个问题我在长大后逐渐明白,常谭悟的名字之所以多一个字是因为他家人在遗弃他时,在他的襁褓中塞了一个玉佩,上面刻着一个谭字;我家人在遗弃我时也在我的襁褓中塞了一个东西,可惜的那只是一个煮熟的红薯。

我们孤儿院的生活条件越来越差。当有一天我现连饭都不能再吃饱时,年仅13岁的我和常谭悟决定出走。我们不是怕吃不饱肚子,我们只是不想再给贫困的孤儿院增加负担。我们给院长伯伯留下一张当时被我们凄凉的叫做遗书,现在觉得是张留言条的东西。我们说等我们有了钱一定回来让孤儿院的所有人都过上好日子。写过这纸条后我和谭悟兴奋莫名的想象着院长伯伯看到这条子后一定会激动得热泪盈眶,结果在院长伯伯还没热泪盈眶前,我和谭悟先激动得哭的淅沥哗啦。

如今2o岁的我和谭悟已是小有名气的网络写手和职业游戏玩家。你不用管我都写点什么,谭悟玩些什么,因为这两个职业都只是一面幌子而已。就像现在的窑子,总是打着廊的幌子做另一种生意。事实上我和谭悟是两个小偷,我们精心经营这一业务已有5年之久,所以,到如今我们几乎已是神偷的级别。

刚开始时我们逮什么人家就偷什么人家。有一次我跟谭悟溜到了一户居民家里,哪知正赶上人家搬家。屋子里空空荡荡,仅剩的物什就是扔在角落的一口黑锅了。谭悟环视屋子一周后二话没说抄起那黑锅背着就要走,我拦住他说谭悟你背这玩意干嘛?谭悟说别的什么都没有了,咱总不能空手而回吧。我说可是咱要这黑锅有个屁用啊。谭悟说砸了不是还能卖铁嘛!

就这样我和谭悟积攒了一笔钱。回孤儿院的那天我们意气风,讨论着到了那会不会被人簇拥着举起来。谭悟说一定会,因为我们带了这么多钱回去就意味着他们从此就能过上好的生活所以他们会围着我们欢呼雀跃接着顺理成章就会举起我们。我坚决的否定了谭悟的这一观点,因为就我和他加起来有二百五的体重,那些十来岁的皮包骨头弱不禁风的孩子举不举得起我们是个问题而一旦举起来了,我担心他们会有被压死的危险。

就这个问题我和谭悟进行了激烈的辩论,其间好几次都差点抄家伙干起来。最终的结果是我赢了。

因为到达孤儿院的旧址时我们现那已变得富丽堂皇。我大为感叹,张口想说谭悟你看国家政策好了,人民富裕了,连我们的孤儿院都建得跟星级宾馆似的。转头仔细一看我愣了――这真是一座星级宾馆。

附近的居民告诉我们孤儿院在两年前就被拆了我们问为什么拆啊。他们说还不是上面的官把拨给孤儿院的资金都给吞了,孤儿院没了资金没法子生活自然就给拆了。我问那些孤儿呢。他们说那些孤儿啊,都被送到别的地方了。谭悟问,那,那院长呢。

他们摇摇头,说那院长听说要拆孤儿院就一个人喝了一夜的酒,就这样给喝死了,第二天大家现他的尸体时瞧见他的胡子头一夜全白了……

我忘了说了,我们的院长伯伯也是孤儿。他的尸体在火化后骨灰也不知被置何处。

那一夜,我和谭悟在孤儿院旧址上的那家宾馆喝的大醉。

一夜之间,花光了三年来偷来的所有钱财。

一夜之间,我感到自己也已白苍苍。

从此,我们只偷贪官。

我们没失手过,因为我们偷的都是那些官受贿得来的钱。他们从来不敢报警。

想到这我又听到了谭悟那5oo块钱的皮鞋与地面特有的摩擦声。门响了一下,一个声音传来。常空你体验够了没?

我躺着没动,懒懒的说快了。

谭悟走过来坐到我旁边边啃一鸡腿边说,林佳洛那丫头也真是,好好的让你体验什么太平间的气息?

我眯住双眼装打盹。

谭悟又说,林佳洛那丫头吧,从照片上看是挺漂亮的,写的文字也好看,可就是不知道在现实中她是什么模样,你说这网络上的人物你怎么也会喜欢呢?

看我还不作声谭悟推了我一下说,你怎么不说话,不是死了吧?

我睁开眼睛瞟了他一下说,常谭悟你不觉得在满是尸体的太平间啃一鸡腿有什么异样的感觉吗?

谭悟看了看手中的鸡腿又看了看我,满脸疑惑的说没有啊。

我说你不觉这鸡腿跟对面床上那老兄的大腿很像吗?

哇的一声谭悟把刚才咽下去的东西都吐了出来。

我翻身跳起拍拍谭悟俯下去的背说,走吧。

Z市。

这两年来我们一直蜗居在这个光怪6离的城市里。原因是这里的贪官很多,有利于我们业务的经营。关于这一点我在一次进公厕时深有体会。

事情是这样的。我和谭悟在另一个地方偷了一位局长受贿得来的几十万,尽管没有警方追捕,但为了显得专业一点我们还是连夜潜逃到Z市。可能是水土不服的缘故吧,刚下火车我和谭悟就分别有了强烈的尿意和睡意。谭悟把装着几十万的包往我身上一推转身边往一个长椅走边说我去睡会儿。我接过包也没说话就急匆匆的四处乱窜,在找了半个钟头我即将绝望以为自己就要被活活憋死时,抬头猛然现身边有一座酒楼,脑中灵光一闪我马上冲了进去,哪知冲进门没两步身后两只有力的大手硬是又把我给拉了出来。被拉出来后我一看原来拦我的是门口那两个迎宾小姐,我正纳闷这俩小妮看似弱不禁风臂力怎么那么惊人时,她俩对我莞尔一笑说,欢迎光临。我立马觉得Z市的迎宾小姐真是专业,然后对她俩微一点头就又冲了进去。刚一进去还没立稳脚跟一服务员就凭空出现彬彬有礼的给我递过来菜单,我扫了那菜单一眼,抬头问一脸微笑的服务员,厕所在哪?那服务员就一愣,说对不起,这里没有您要的那道菜。这下换我一愣,但马上反应过来换语言问道,洗手间在哪?服务员脸上现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小声说这是业务之外的服务。说完一脸微笑的望着我。我十分会意掏出5o块钱塞到他手中,她攥住钱十分流畅的说,请上二楼左拐走到一棵珊瑚树旁边再左拐然后下楼经后堂右拐再走2o步就到了。我晕!你们这是迷宫啊?我心中暗骂同时又掏出5o块钱放到他手中说得,你带我去吧。那服务员接过钱马上闪到一边做了个请的姿势,我定睛一看现刚才被他挡住我视线的2o米处,两扇门上方赫然写着洗手间三个字。

两天后我和谭悟租到一套房子。从此,我们定居Z市一直Z市的繁荣和展贡献着自己的力量,直到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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