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现，窗外三人慌忙逃蹿。

回到宿舍，张晓勇埋怨赵斐出声暴露行藏，史胖子骂赵斐狗肉上不了台面。

“谁上不了台面？哈拉子都流我一脖子，反怨我？”赵斐反驳。

三人吵了几句，相对嘻笑。赵斐好奇地问他俩怎么算定有这出戏，史海印对张晓勇点头感叹：“那印度神丹真是厉害，让一对狗男女免费过瘾了。”

赵斐略一想，握住张晓勇的手说道：“你放了药？同志，有胆量！”

“哼，谁让他前天骂我？就因为忘给他倒烟缸就骂我半天……”张晓勇气愤地说，然后挠着头若有所思，“咱这样，好象没闹了肖浩泰，反而便宜了他。”

第二天，党政办公室徐主任把史海印、张晓勇和赵斐叫了过去。关好门，徐主任坐下来扫视三人：“你们，也知道我叫你们什么事吧？”

“不知道，徐大主任要找兄弟凑手儿，正好四个人。”史海印坐沙上翘起二郎腿。

旁边的张晓勇陪笑说道：“我不会打麻将，斗主地还行。”

“你们……”徐主任皱起吊梢眉说，“别打哈哈。肖镇长很生气，你们太不象话了！”然后目光转向赵斐，“小赵，昨天晚上的事也有你吧？”

赵斐想他们都不承认我也装糊涂，于是眨眨眼晴说：“昨晚出了什么事儿？不知道，我早早睡了。”

“行了行了！”徐主任用力敲两下办公桌，严肃地说道，“海印，咱兄弟关系也不错，啊，不是我要揪你们。肖镇长的脾气都知道的，你们也不要让我当替罪羊。昨晚在机关的只有五个男同志，啊，老任是肖镇长的司机，他不会去的。再就你们三个，还能有谁？”

“还有老韩。”史海印一脸赖皮地笑。

“你说伙房的老韩？哼，快六十了他能跑动？”徐主任扶了扶鼻梁上的近视镜，沉下脸说，“都不要装了，这事儿，对肖镇长总得有个交待。结果只有两个，如果你们都看了，都去给镇长认罪。要么，至少一个人，一人担下来。男子汉大丈夫要敢作敢当，啊，你们去商量商量，下午给我回话。记着，昨晚的事不要对外乱讲，小心上半年奖金拿不到。”

三人回到宿舍，史海印和张晓勇再次埋怨赵斐昨夜暴露行踪，要赵斐出头承担责任。

“这叫什么话？好象你俩被我**一样。昨晚是你们拉我去的，又不是我拉你们。我好好的一祖国花骨朵被你们教唆坏了，你们应该对我负责！”赵斐义正辞严。

“他娘的整天看黄书，你还花骨朵？”史海印推赵斐一把，干笑道，“算了，让小弟顶缸看我不象大哥。那这样吧，咱三个抓阄，谁抓着谁去。”

“靠，还以为你要保护兄弟。”赵斐眼珠一转，“我看写阄麻烦咱抽牌吧，谁点儿最小谁去。”说着开抽屉拿出一副扑克。

“那也行。”史海印讪讪地说道，“小赵，不是我怕事儿，肖浩泰本来就对我不满，这回实在是……”

“什么也别说了，抽牌。”赵斐把整副牌扣在桌上，利落地一字码开。

史海印抽到一张黑桃J，张晓勇抽到红桃十，二人都看着赵斐的手。只见赵斐从容出手抽起一张甩下，赫然是黑桃k——其实这副扑克是赵斐的，以前做过小记号。

张晓勇傻了眼，丧气地坐到床上苦着脸说：“史大哥，小赵，我不能去呀！我爸正给我跑工作调动。肖浩泰要是从中使一点坏，我就回不了县城了。”

史海印说：“你上面跑好了关系，他肖浩泰拦不住的。再说咱桃花镇也不赖嘛。”

赵斐轻蔑地瞥一眼史胖子，然后同情地望向张晓勇说：“算了，让我去吧。”

赵斐深知调动工作的难处。他师专毕业，为分配工作当个老师，从来羞于送礼的老爸托人送礼花了两万也没办成。有人指点力度不够，他爸准备再送，但赵斐拦住了——花钱是小，关键是不忍心看着耿直的父亲硬向当官的点头哈腰。赵斐声明宁可捡破烂儿也不当教师，以此打断老爸继续求人的想法。后来他的姑父认识了王书记，他这才来到桃花镇上班。

“赵哥，好兄弟！”张晓勇跳起来紧握赵斐双手，感激地说，“那个大恩不言谢，今晚我请客！”

史海印拍拍赵斐略显窄瘦的肩膀，说道：“老哥我没看错人，好兄弟，够义气！”

“得了，我上半年奖金怕是没了。”赵斐苦笑，心想我替你们顶罪就好啊？都什么人呢！

都说肖浩泰心狠手黑又脾气暴躁，在机关会场上拍桌子瞪眼那是招牌动作。赵斐看他又矮又胖，判断他是种猪转世投胎，只要开会就要把过剩的欲火转向干部职工泄。赵斐对自己说，不要怕，大不了不干这临时工。

史海印和张晓勇望着赵斐走向镇长办公室，那真是风萧萧兮易水寒，多看一眼是一眼。

等了半个小时，赵斐表情平淡地回到了前院。史、张二人担心地望着赵斐的脸，把他迎进宿舍端上了一杯水，一齐问：“小赵你没供出我吧？”

“滚，我是那样的人吗？”赵斐接过水杯搁桌子上。

二人放了心。史海印轻拍赵斐肩膀，惭愧地说：“兄弟，想哭就哭吧，憋在心里头对身体不好！我们……让你受委屈了。”

“噗……”赵斐刚喝一口水喷了出来，大笑：“哈哈，行了老史，他没把我怎么着。”

“肖浩泰没骂你？”张晓勇觉得很奇怪。

“没说要你滚……卷铺盖回家？”史海印问。

“没有，不过他要我搬计生站去，跟计生站工作。”赵斐满不在乎地说。

史海印与张晓勇对望一眼，大感迷惑，心想没骂你个狗血喷头不是肖浩泰的风格。

二人询问过堂详情，赵斐一挥手：“我说挨了骂你们才高兴是不是？哼，废话少说，今晚请客啊！”

下午，二人帮赵斐收拾东西搬到了大街南边的计生站。

晚饭是在镇政府附近的饭店吃的。史海印要了一箱啤酒，大方地说小赵你想吃什么尽管点，赵斐也不客气，拿菜谱一口气点了五菜一汤，都挑好的上。

连干两杯，史海印说：“小赵你是因祸得福啊，计生站娘儿们多，有的豆腐吃哈。”张晓勇又问他是怎样向肖浩泰道歉的，赵斐呵呵一笑：“**说过，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来来干杯，我先干为敬。”

菜没吃几口，赵斐便喝醉了，怎么回的计生站都不清楚。其实他挨了骂，肖浩泰让他卷铺盖滚蛋，他说行，回去免费广告，保证昨晚的丑事宣传得全县城人民都知道，尤其让你老婆知道。肖浩泰几乎气死，最后命令他马上搬计生站去。

赵斐凭什么敢顶？凭的就是咱临时工不差钱。想到自己大专毕业没工作，赵斐心烦，就喝得深了。他醉了，从晚七点睡到夜十点钟，被尿憋醒的。

他迷迷糊糊的，因为尿急也没顾上开灯就晃出了门。这院灯也坏了满院子黑，虽然隔壁房间透着点儿灯光，但是窗帘挡着，光也不亮。他就在宿舍门口柳树下匆忙解开腰带，心说喝啤酒就是排水量大。正尿的畅快，隔壁宿舍的门“吱扭”开了，一盆水泼来。

“我靠，泼我一腿！”赵斐带着醉意大声嚷。

“啊，对不起！”一个甜美的女声说，“我没看见你，哎呀！你怎么……”“砰”，女孩儿现赵斐在提裤子赶紧关门。

迷糊中的赵斐被响亮的关门声惊醒了，系好皮带揉揉眼睛，想起来了，史海印说过隔壁住着一个美女，新来的叫什么薇来着，只去政府大院报过一次到，那天赵斐恰好请假。（计划生育工作繁忙的时候，计生人员由主管领导在计生站点名，可以不来政府大院点到。）

“我囧，跟美女这样见面，也算是别具一格！”赵斐自语，心里后悔也没办法。他低头抹了一把裤子上的水，忽然现眼前金光闪烁。仔细察看，闪光的东西就在眼前的柳树半腰。他摘下钥匙链上的小夜灯照明，现树杆上爬着一只知了猴儿（蝉蛹）。

他认识这种刚钻出土的昆虫能吃，虽然出生在县城，但有两年在乡下外公家过暑假，外公给他炒过两回这东西，很香很嫩的。后来了解到蝉猴营养价值特高，还具有散风宣肺、解热定惊等功能，上了大饭店的餐桌。

赵斐今天酒喝多了吃的饭少，放了废水正饿着呢，也不管这蝉猴为什么闪光，伸手捉下来。他想多找几只好炒一盘，可是院内四棵树找遍了也没见第二只。

肚子咕噜叫了，他回屋拿了一根火腿和方便面，跑到大街对面的机关大院，进伙房把蝉猴剥壳洗净，跟火腿一起炒了。又煮了方便面一并吞下，味道不错嘛！吃得额头冒汗，抹着油光的嘴巴返回计生站。

回到屋里，赵斐忽然头晕目眩，然后身体燥热起来，他现两臂血管条条暴涨，接着感觉浑身的血液仿佛沸腾了，满血管里急逆流。头晕目眩，难受地倒在床上，耳朵里似乎响起血液流动的哗哗声，接着好象是骨骼被扭曲的咯咯脆响……赵斐恶心欲呕、浑身疼痛，想喊又喊不出声，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