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元湛现在很头疼。
他翘着二郎腿躺在硬的能烙饼的匡床上,戳着面前的透明面板,一脸嫌弃。
怎么想都觉得自己是被坑了,人生真他妈的艰难!
事情还是要从三天前说起。
如果把三天前当成一个分割线的话,那么三天前的他是一个坐拥三十万粉的历史同人圈大佬,踩在分割线上的他是一个因一场车祸而变成植物人的设计狗,至于分割线后的他……
呵呵,说的好听一点是一个反穿越系统的拥有者,但实际上就是一只被扔进乱世的小白鼠!
沈元湛一想到这个就忍不住直翻白眼。
他刚一出车祸被医生宣布成植物人,然后就有一个小精灵进入他的精神世界,看似温和商量实则强硬宣布:他,一个马克思列宁主义的坚决不拥护者,被光荣选中成为反穿越系统的拥有者,需要穿越到一个被改的一塌糊涂的历史世界里再把这个世界给掰回来。
问其缘故,居然是因为他本身就是一个神棍?
呵呵,就没有见过这么操蛋的事情!
他打开历史介绍面板细细观察,这个朝代叫大余,国姓徒,已经经历了六个皇帝和鼎盛期,走在下坡路上。选官上居然还是世袭和举孝廉,可称呼上却采用了唐代的称呼,至于民间生活,白日有市集,夜里有勾栏,好不繁华。
这不是唐末跟魏晋还有大宋的混合体吗?有趣有趣。
沈元湛翻了个身,打了个哈欠,如今阳光正好,正适合……
“五郎君,你怎么还在这儿呆着啊?夫人和大郎君回来了,让众位郎君都过去呢。”
说话之人却是跟惯了原身的小厮儿,墨书。
沈元湛无奈睁眼,一个鱼打挺翻身坐起:“折腾个什么,没见着我正困着吗?”
“抱歉啊郎君,这不是娘子的传召不得不去嘛。”那墨书早就对他这般行径司空见惯,只恭敬的一低头一拱手,朗声道了不是,“娘子近日脾气不好,去晚了又要跪着了。郎君,要不这样,咱们先去?等听完了娘子的训话,再回来睡,可成?”
“跪着?”沈元湛翻了个白眼,再怎么着自个儿也叫她一声阿娘,又没犯什么大事,用得着跪着听训话?
“可不呢,自打七郎君上次醒过来之后,咱们府上除了大郎君跟三郎君,都跪着听娘子的训话了。”那墨书只当自家主子一时忘了事,没曾多想赶忙解释,“郎君还是第一个响应的,这点郎君忘了啦?”
“我第一个响应?”沈元湛惊得恨不得能给原身一个巴掌,这原身都不带脑子的吗?这样的事情也是他一个庶子能响应的了的?
“是咧,郎君那会儿还说了,既然是做庶子就要有个做庶子的模样儿,该行了的礼该遵的规矩那都是要时时刻刻放在心上的。当时二郎君跟六郎君跟娘子亲近怎么都不肯,还是您去劝的呢。”
沈元湛一听这话,顿时傻了眼。
那原身莫不是真的傻了吧,居然连这样的话都说不出来?莫不是……
“墨书儿,我与阿娘不亲?”
“这倒没,爷跟赵阿姨挺亲的啊。”
墨书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爷怎么忽然问起这个问题来了?
“我是问阿娘,不是阿姨。”沈元湛难得赖着性子解释。
“可爷的阿娘不正是阿姨吗?”
沈元湛呆愣,难不成这儿的庶子从不称主母为阿娘而是这么称呼生母的?
墨书瞧着自家郎君这痴傻模样,泛起了嘀咕:“郎君这模样,倒是跟七郎君落水醒来那会儿有点像,莫不是也失忆了吧……”
那沈元湛的眼睛一刻没离开过墨书身子,自然把他的表情话语收入眼底,不由随手抓起一把瓜子砸在他身上,瞪眼呵斥:“又在那浑说个什么?我在问你话,你还敢走神?”
墨书被砸的一个激灵,退一步,满腹委屈:“郎君,墨书这不是挺认真的吗?您问的每一句话墨书都回了啊!”
“得,感情我问一句你才知道答一句啊。”沈元湛怒极反笑,“没见着我无尽精力不济,懒得说话吗?”
“那墨书是真没看出来。”墨书扁嘴抱怨。
他自小儿跟着沈元湛一起长大,说话上难免没了方寸。若是原身,听过了也就罢了,可偏生是沈元湛这个较真惯了的,当即跳将起来,一把揪了墨书的耳朵,喋喋不休:“好你的小子,居然敢在这儿编排起主子的不是来了。还真是桌子板凳一般高了啊!我且问你,这些年你的工钱吃喝都是谁紧着你的?怎就一点好歹也不识得?”
那墨书虽说是个小厮儿,但也是良家人娇生惯养出来的,如今虽做了仆役却哪就遭受过这样的责罚,疼的哎哟哟直叫唤:“郎君,郎君,您松松手!墨书知道错了!墨书再也不敢了!郎君,郎君,您就饶过墨书吧!”
“当真知道错了?”
“当真知道了,郎君,墨书真不敢了!”
沈元湛这才松了手,一抖衣袖,负手背身:“给我说说吧,七弟这是怎么一回事。”
那墨书受了这么一番折腾,眼圈儿都红了,又不敢哭,只能把哽咽压在喉咙里,抽搭的道:“七郎君上个月在家中的荷花塘中落了水,原以为不行了,谁料到居然挺了过来,只是醒来后性情大变,说着些大家伙儿听不大懂的话,做着些在郎君娘子看来荒诞不经的事情。郎君平日里就跟七郎君最为亲近,自然也顺着七郎君,替他兜了不少事。”
“所以从上个月起,阿娘就跟我疏远了?”那沈元湛拽了一把椅子一坐,两腿一交叉就搁在了茶几上,俨然一副地痞流氓模样。
墨书有些瞧不下去,可又不能说什么,只能别过眼去不看,嘴里却回着他的话:“那倒没有,郎君原先跟娘子就算不上亲近,不过是比之前略僵了些罢了。娘子这段时间被七郎君弄的愈发没了精神,除了大郎君跟三郎君一直跟着,其余郎君们一概再没见过。”
“倒也是,那七弟行径听着就十分荒诞且离经叛道,阿娘如何能不生气?”沈元湛微哂,颇为不屑,“可今儿怎么就召见咱们其他几位爷了?”
墨书心道,爷如今说话倒是好听了,倒是忘了之前是如何将夫人气的半死的。
二人正说着话,忽听得门外一声利落:“五哥,不是跟你说了吗?这小厮儿也是娘生爹养的,欺负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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