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扯下床上的幔帐,裹在身上,灵力引动之下竟泛起森森寒意,女子属阴,所修内力也以阴寒居多,实属正常。
可惜这女子修为并不算深厚,看似凶猛狠辣的一拳却没有多大杀伤力。
九辰虽然目不能视,却也能感应到姑娘的寒气,信手一抬,竟将姑娘这一拳握在手中。
“即便真的要打,你也要告诉我是因为什么啊!”
“你!”
这原因应该怎么说?
你看光了我,还触碰到了我的隐私?
这话少女能说的出口?她只觉得九辰还在调戏她。
“淫贼!还敢胡言乱语!”
一声暴喝之下,少女甩开了九辰的手,手上多了一柄湛蓝色的寒冰剑。
她是用寒冰灵力将酒水凝聚成了剑的形状,修为至少在生相境之上。
如此纤柔的女子竟然能有生相境,难道是天之骄子?又是什么人能将这个生相境的女子点穴?点穴之后送到了这种地方又是为了什么?
九辰心中虽然疑惑,眼下的形势却已经不容他多想。
寒冰剑来势凶猛,九辰赶忙提起手杖,运起内力抵御,却是与寒冰之力相互克制的火炎之力。
冰克火是常识,但也要看修为境界的差距。
九辰体内的灵力充盈,不惧怕冰灵力的消耗。
一冰一火两股灵力僵持了许久,少女的灵力终于被九辰耗尽,湛蓝色的冰剑也断成了两截,此时正瘫坐在床上,大口喘着粗气。
九辰若要还手,以这少女的修为,绝对抵挡不住。
但九辰不明白,这才见面的女人为什么一上来就以死相拼。
“现在能告诉我为什么了吗?”
九辰出手留情,处处谦让着她,那少女还以为九辰心生愧意,差点就原谅了他,此时却听到九辰的问话,以为他还在撩拨。
少女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看着九辰:“好!既然我杀不了你,也罢!我就自行了断!”
冰剑虽断,但手上的半截冰剑还有锋刃。
九辰察觉到少女要做傻事,伸出手来握住少女手腕,一把夺过半截冰剑,毫不犹豫地刺向自己的胸膛。
血流如注,少女看得呆了。
九辰悠然长叹,说道:“姑娘,在下目不能视,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你我素不相识,今日第一次见面,你却为何要杀我?现在可以说了吗?”
少女惊讶得张大了嘴巴,伸出手来在九辰面前晃了晃,又仔细看了看九辰的瞳孔,终于破涕而笑:“你真是瞎子?太好了!”
门外的老鸨子也将这对话听得真切:“干!我还以为这少爷眼界高!原来是个瞎子!”
“我是瞎子,但这是我自己的事,不知于姑娘有何碍?姑娘又为何一定要致我于死地?”
九辰听到少女的笑声,冷哼一声,心下不悦。
少女赶忙收起了笑容,解释道:“公子息怒,是我莽撞了!可你毕竟......”
“毕竟什么?”
少女回忆着自己的波澜被人掌握的感觉,脸上泛起了嫣红:“没什么!是我错怪公子了!公子因我的无理而受伤,我愿让公子刺还回来!”
九辰将冰剑拔出,鲜血喷涌而出,摇头苦笑:“不必了!既然姑娘不再杀我,我也就告辞了。”
“小二!结账!”
老鸨子听说九辰要结账,颠颠儿的跑了进来,谄笑道:“这话是怎么说的,怎么公子这么不小心,将自己刺伤......”
老鸨子自然知道这前后缘由,却不愿将此事的责任揽到自己头上。
九辰自然知道老鸨子这小心思,却也没有出言点破,掏出一叠银票:“这总够了吧?拿去!”
老鸨子接过厚厚一叠银票,一张老脸笑得想包子褶一样,嘴里连连道谢:“够够够!公子您可真有气质!”
若是个满脸天花的丑八怪丢下这么一摞银票,她一样会这么说。
她眼中,银票最有气质。
老鸨子揣起银票,手一招,进来两个护院,两人摩拳擦掌地走向少女。
这烟花之地速来是鱼龙混杂,护院的责任是维护这畅春阁的安定,所需要的修为绝对不低。
两人的修为倒不像是能胜过这少女的,但这少女先前曾被人制住穴道,就不知道这里还有没有隐藏的高人。
“小女初融雪,愿为奴为婢跟随公子!求公子救我!”少女跪倒在地,嘴里抽噎着。
九辰站在原地,似在思索,沉吟着说道:“姑娘何必妄自菲薄,你既已生相,又何必隐藏实力?”
初融雪哭得梨花带雨,哽咽着说道:“公子有所不知,我只是自幼浸泡药浴,这才得了修为,方才与公子一战,已经将体内灵力耗尽。公子今日若不救我,我就只有一死!但求公子念在与我有过......有过......有过肌肤之亲,将我尸身买走,不要让我的尸身受辱......”
说着,初融雪又提起灵力聚在掌心,对着自己的灵台就要拍去。
九辰身形连转,避过了护院,又将初融雪的手腕握住:“我不该多事,但我今天因你而负伤,若是让你死在这里,我的血岂不是白流了?”
初融雪大喜:“谢谢公子救命之恩!”
九辰长叹一声,问向老鸨:“我要将她带走,你如何说?”
老鸨子冷笑一声:“哼哼!公子若要消遣,我的姑娘们最会伺候人!但你想要把我的姑娘带走,恐怕没那么容易!”
九辰点点头:“哦......那我若要为她赎身呢?”
老鸨子伸出一根手指,嚣张地说道:“起码这个数!”
说完,又想起九辰是个瞎子,尴尬地收起了手指:“起码一万两白银!”
九辰将怀中银票尽数拿出,摔在桌上:“这里大概还有八千两,先前这顿酒菜我付了两千两,加起来刚好一万两!我能将人带走吗?”
老鸨摸了摸怀中的银票,冷哼一声:“那可不行!赏钱归赏钱,赎身的银子也不能少!”
听了老鸨子的回答,九辰的衣摆无风自动,污浊的眼中竟也透着一丝杀意:“我一杀人,姥姥就能找到我,我难得偷跑出来,不想这么早被姥姥找到!所以,能不能不逼我杀你们?”
老鸨子仰天长笑,嚣张地骂道:“你这瞎子口气大得很!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能杀我!”
说着,摆了摆手,两个护院也各自爆发出灵力,感应着这两股灵力,九辰心中了然。
“两个旁门左道的开武境侠客也敢与我交手?”
九辰准确地说出他们的修为,两个护院心中也是一凛,感觉眼前这少年不简单。
奈何人在江湖,最重脸面,虽然知道少年处理起来麻烦,却也不得不出手,当即抽出刀来,恶狠狠地砍向九辰。
两人刀法分别以竖劈、斜砍为主,泛着羸弱灵力的刀身竟然成了互补之势,舞成了一张刀网,铺天盖地地朝着九辰落下。
“刀法高明!可惜修为太差!”九辰感叹一声,却也来不及多想。
刀网已经对着自己的面门袭来。
九辰将灵力注入血玉骷髅杖,暗红色的手杖顿时光芒四射,爆裂的火灵之力“噼啪”作响,手杖一横,虚空画了个圈,恰恰挡住那来势凶猛的刀网。
刀网与手杖上的灵力相撞,爆发出一股极为强劲的波动,两个护院在这扩散的余波中各退一步。
紧接着,九辰将手杖插在地上,双掌之上泛起莹红色的火焰,朝两个护院虚空一推,火焰的气势陡然而长,直击护院的胸口。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护院来不及反应,胸口自然中招,随后应声倒地,捂着胸口呻吟。
这两人虽然也算是恃强凌弱,但也许只是为了生计,不得已才干这仗势欺人的营生,想到这里,九辰也不愿枉下杀手。
老鸨看的呆了,愣了片刻,又扯着嗓子喊道:“好你小子!还真是个侠客!但我畅春阁也不是好惹的!成名侠客我这也有!来人啊!”
听到老鸨子的呼喊,畅春阁的打手齐集二楼客房,将九辰和初融雪团团围住。
打手身上的衣服本来应该是统一的样式,颜色也该一样,这群人的衣服与先前那两名护院一般无二,只是其中夹杂着一个穿了奇装的精瘦男子。
他那身衣服红白相间,颜色看起来倒有些朝气,可惜长得实在让人难以恭维,说起话来也是口齿不清:
“在下乃是畅春阁总教头,人称风流一刀的柳镇南,是哪个不开眼的敢在畅春阁闹事?”
先前九辰与连个打手大闹一场,动静实在不小,此时门前聚集了许多看热闹的客人,一听说镇南刀圣的大名,无不竖起拇指。
“柳总教头亲自出手?就为了这瞎子值得么!”
“听说这瞎子也是个侠客,只可惜运气不太好,遇到了我们柳总教头。”
“那是自然!我们柳总镖头不仅风流倜傥,更是个铸灵境的大侠!这小子今天是死定了!”
九辰目盲耳聪,柳镇南含糊不清的声音他听得清楚,又听到这些人对柳镇南的评价,心下还真对这“风流一刀”的容貌产生了兴趣。
心说:什么样的风流人物能有这种口条?
柳镇南看着九辰迟疑的样子,还以为他是怕了自己,脸上笑得更加得意,抽出刀来爆发灵力,以此炫耀自己的修为,刀身也因灵力的充盈而散发出莹莹的灵光:
“看到没有!我可是铸灵境的侠客!绝不是那些杂鱼能比的......差点忘了,你有眼疾,自然看不到......罢了!念在你是个残废的分上,跪下磕三个头,我就放你离去!”
九辰凝眉沉吟,感受着刀身上的灵力,却是摇头轻叹,道:“你这修为也不算太低,但也绝用不出那精妙的点穴手法!你们这里还有别的高手?”
柳镇南四下环顾,不明白九辰话语中的意思,但这架势却看得明白,分明是没有把他“风流一刀”柳镇南看在眼里,气得吹胡子瞪眼,吼道:
“你是说我的修为低?入不了你的眼?”
九辰淡然一笑:“没有,没有,我只是说你的修为不算太低!”
“言外之意,就是说我的修为也不算高,对吗?”
柳镇南的眼角开始跳动,握刀的手因为愤怒而颤抖。
九辰心思聪敏,自然察觉了这些,但偏偏就是不把柳镇南放在眼中:“对!不高!”
柳镇南忍无可忍,咬着牙骂道:“小贼休要张狂,念你残废让你三招,也别说我这前辈以大欺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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