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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重八的大帐在御林军的中间,所有的御林军将他护得死死的。
每次出行,为了保证他的安全,金哥的队伍总是紧紧跟随。
阵法也是陈浩早就训练好的,一旦皇上遭遇危险,他们会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而且这些人的功夫各个都是出类拔萃,骁勇善战。
深夜,所有人全都屏住呼吸,一动不动,死死盯着四周的动静。
金哥的眼睛从树梢上掠过,从草丛上掠过,也从不远处的山岗上掠过,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他的精神也高度紧张起来,双手死死握着剑柄,耳朵不断抖动。
跟陈浩的警觉一样,他能从空气中嗅到杀戮的味道,也能从一草一木中看到危险的降临。
四周静得可怕,越是安静越是暴风骤雨来临的前奏。
忽然,金哥发现前面不远处一颗大树晃动了一下。
立刻,他的目光快速聚拢,透过暗夜看到两条黑影悬挂在树梢上。
那两条黑影每人一把单刀,单刀在月光下泛出丝丝寒意跟光辉,分明是两个刺客。
而且刺客正在搬动树梢,打算利用弹力弹射出去,直奔朱重八所在的中军大帐。
金哥冷冷一笑,瞬间大喝一声:“目标大树,预备……射!”
声音刚落,身后一排排利箭就疾飞而出,无数的火枪也冒出团团火舌。
乱箭跟乱枪是同时射向树冠的,整个大树仿佛炸开一团礼花,分外绚丽。
“啊——!”终于传来两声惨叫,两条人影纷纷从树冠上坠落。
紧接着金哥再次吩咐:“换箭!火箭准备!!”
一声令下,上千弓弩手立刻换箭,将所有的雕翎箭换成了火箭。
所谓的火箭就是箭头上捆绑了燃料,火油跟石蜡啥的,只要点着就会燃烧。
果然,上千根火箭被点着,金哥命令他们向着不远处的草丛射击。
刹那间,漫天的流星飞过,形成一大片箭雨纷纷落进了草丛里。
那些草丛特别茂密,不但有新生的青草,也有去年被风干的枯草。
火箭落进草丛里,枯草首先被点着,埋伏在草丛里的刺客瞬间无所遁形。
随着几声惨叫传来,至少三四个刺客被射中,暴露在火光之下。
二十来个刺客本想浑水摸鱼,从草丛里穿过去,可做梦也想不到金哥会来这一手。
必须爬起来硬冲过去,不然就被火烧死了。
他们从草丛里纷纷站起,目标显露,金哥将手中的宝剑一挥:“围而歼之!!”
“冲啊!杀啊!保护皇上啊……!”霎时间人如潮涌,数千御林军就将二十来个刺客围得水泄不通。
男孩一马当先,首先跟其中一个刺客拼斗在一起。
紧接着盾牌手跟长枪手同时拼杀,几分钟的时间就将刺客们围成一个点。
随着包围圈的越来越小,他们根本无法招架,投降的机会都没有。
盾牌一阵阵撞击,长枪跟麻林一样纷纷刺杀,首先几个刺客身中数枪,被刺成了马蜂窝。
然后短刀兵飞扑而上,跟过年剁饺子馅似得,嘁哩喀喳将他们砍成了碎片。
最后只剩下了两个刺客,金哥大喝一声:“留下活口!!”于是短刀兵跟长枪手立刻改变目标,不再攻击刺客的肚子跟前胸,转而攻击他们的下盘。
两条黑影发出几声惨叫,腿脚被无数条长枪刺穿了,插翅难逃。
没等他们挣扎,御林军就拿出绳子将两个俘虏捆绑了。
金哥靠近他们用火把一照,瞅明白了,原来他们都是北元的人,身上穿了蒙古人的衣服。
元朝的兵很好认,大部分都是罗圈腿。
因为草原的牧民跟士兵整天骑在马上,等于马背上的民族,常年用腿夹马肚子,久而久之两腿就有点罗圈儿。
还用问吗?一定是元顺帝派来的刺客。
二十多个刺客没到二十分钟就被清理得干干净净,一个也没逃走。
金哥把他们绳捆索绑送到了皇上的大帐里,此刻的朱重八正在大帐里批改文件。
朱重八是个工作狂,自从登基后,几乎没有一天闲暇。
他每天要批阅奏折,审阅大量的文件,朱批的字数差不多天天过万。
他不是一个懒皇帝,更加不是个昏君。
作为一个文盲,他年轻的时候一字不识通六经。所有的文化都是后来学的,做人的经验跟战斗的经验也是被身边的人熏陶的。
陈浩是他的第一个老师,再后来李善长,刘基还有马有财都是他的老师。
他善于学习任何人身上的优点,并且可以避开他们的缺点。
因为他牢记了陈浩的一句话,大哥说过:天行健,君子当自强不息……!
就算是夏围狩猎,好多奏折都会带在身边。
“参见圣上!臣无能,让皇上受惊了……。”金哥一拱手,跟皇帝老子行礼。
“刺客抓住了?”朱重八没有回头,声音慢悠悠的,手里还拎着朱笔。
“禀皇上,抓住了……。”
“他们是什么人?”
“他们身穿夜行衣,里面穿得却是元人的衣服,应该是元顺帝派来的刺客。”
“审问过了吗?”
“没有,请皇上定夺……。”
朱重八只是说:“杀了吧,问也问不出什么,他们全都受过特训,普通的拷问奈何他们不得,别白费力气了。”
他是聪明的,陈浩懂的现在他都懂。
大元朝还是有忠臣的,就像陈浩训练出的保龙一族一样,对自己忠心耿耿。
他们被敌方抓住,同样不会吐出一个字。
那还费什么劲?
“遵旨!!”金哥答应一声走出龙帐,抬手一挥,刽子手就送两个刺客见阎王去了,问都没问。
元顺帝是怕了,而且怕得要死,所以才安排刺客来的。
可这些刺客的命不好,偏偏住进了芸娘的小酒馆。
不是女人冒死报信,这时候的情况不知道会有多糟。
女人说是过来救驾的,说白了是为了马有财。
金哥将刺客全部处理掉,立刻来看干娘的伤势。
芸娘已经快不行了,女人奄奄一息。
她倒在草丛里,马有财紧紧拥着她,她的身体在颤抖,眼光都要散掉了。
而且她的身上血流不止,血水从后背上汩汩冒出,弄了马有财满手满身。
老马的心也散掉了,抱着怀里的芸娘,让他想起了当初的大红。
一年前,大红也是这样死掉的,被突厥兵射死在了马车里,乱箭窜身。
女人用自己宽阔的身板为他阻挡了最后一次危险。临死前只对他呼唤了三个字:“有财哥……。”
现在,芸娘也呼唤了他三个字:“有财哥……。”
马有财的眼泪扑簌簌流下,身体跟着女人一起颤抖。
他手忙脚乱,一边哆嗦一边帮着女人止血。
“芸娘,我在,在呢……。”
芸娘说:“俺不行了……有件事,必须告诉你,其实俺是……。”话没有说完,女人脑袋一歪晕死了过去。
“芸娘!芸娘……!”
“干娘!干娘……。”
金哥立刻扑过去,也将女人抱紧了。
不知道为啥,他同样心痛不已,跟死了亲娘一样难过。
“御医!御医——!”两个人一起呐喊。
御医就在队伍里,是跟着朱重八随驾而来。
皇帝走到哪儿,御医当然跟到哪儿,免得朱重八有个头疼脑热啥的。
两个御医立刻靠近芸娘,开始摸她……的脉,检查她的呼吸跟心跳。
“马大人,这位夫人失血过多,恐怕……?”御医检查半天摇摇头。
马有财咬牙切齿,上去抓住了御医的脖领子,一字一句怒道:“我不管你使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把她救活!一定!不然我就让皇上灭你的九族……!”
“是是是,我们尽力,尽力!!来人,把夫人抬进大帐,快呀,准备医治!!”
就这样,芸娘被人抬进了帐篷里,两个御医忙活开了。
想要救活女人,首先要除去她身上的那根利箭。
可利箭深入后背四五寸,万一拉出来血流不止咋办?
这可是皇上的救命恩人啊?
两个御医首先会诊了一下,然后一个施针,封住了女人的奇经八脉,一个拿着刀子开始做手术。
古代没有血浆也没有专业的外科医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女人的经脉跟穴道被银针封闭,也就感觉不到疼了。
手术还是很成功的,利箭被取了出来,但血流仍旧不止。
他们只能为她上了最好的金疮药,接下来就看她的命数了。
手术做完,两个御医满头大汗走出了帐篷。
“怎么样?她怎么样了?”马有财过来问。
“马大人,我们已经尽力了,活不活得成,就看老天收不收她了?”
马有财没办法,只好点点头走进了大帐。
他看到芸娘光着身子躺在卧榻上,肚子很白,裤子也褪到了小腹以下。
后背的利箭被取出放在旁边,利箭上沾满了她的鲜血。
芸娘的后背到前胸缠了一块白布,将伤口层层包扎。
至今,他也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不知道她就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大夯嫂。
因为十几年前大夯嫂很瘦很瘦。做夫妻的那一晚,他还特意用手量了一下女人的腰,用手一掐她就两节了,跟一只马蜂差不多。
而且女人的手臂跟两腿都很细,仿佛麻杆子。后背上的脊椎骨跟两侧的肋骨根根凸起,蒜头一样,轻轻一摸还硌手。
而眼前的芸娘却很丰满,虽然不是很胖,但却是明显的中年妇女腰,肚子上甚至还有稀疏的妊娠纹。
也就是说,她年轻的时候生过孩子,做过母亲。
其中两条妊娠纹很长,一直从肚子上延伸到腿上,屁丨股上也很明显。
她的屁丨股也很大,让男人不能一手把握。
马有财看得还挺仔细,前前后后跟她上炕那么久,咋就没有感觉到她的丰润跟丰满?
他轻轻靠过去,发现女人紧闭双眼,脸色苍白,还有呼吸,只是呼吸很微弱。
于是老马轻轻将一条被单覆盖在她的身上,遮掩了她的肚子跟胸口,叹口气说:“傻女人,你个傻女人啊……干嘛这么拼?我值得你这样做吗?”
他知道她不是来救皇上的,完全是为了救他,担心他被刺客伤害。
又一个女人为了他几乎丢掉性命。
有天她真的康复了,是接纳她呢,接纳她呢?还是接纳她?
马有财陷入了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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