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荣福侧卧在紫檀木靠背刻着荷花的卧榻上,温暖细碎的阳光从敞开的窗口撒进来,落在她的脸上,散了一榻的墨发映衬在如凝脂清透的皮肤上,狭长的微微上挑的眼角半眯,小巧红润的唇角微翘,一身红色广袖嵌金边的红裙,同色金边腰封,整个人竞显出一种沉静的妩媚感。
一寸一寸的看着榻前立着的舆图,在心中与中国现代地图做着比较,这几日她几乎是不分日夜的查看太子哥哥那里搬来的两箱子书跟眼前的舆图,发现区别并不是太大,地名
也大致相同,只是眼前的实在做的太过粗糙,看完整个舆图几乎耗了她整整一日一夜。
而经过这几日,她也终于摸清楚这里的大致情况。
墨竹推门进来,看到疲惫的苏荣福抬手揉着额角,忙放下手中的东西上前,指尖轻柔的按压在她的太阳穴上。
苏荣福舒服的喟叹一声接着问道:
“本宫手中还有多少银钱。”
“回公主,现有银票一百五十两,现银八十两。”墨竹回道。
苏荣福默然,整个皇宫中最穷的主子大概就是她了,以前沁和宫中没有做主的主子,每个月的份利跟太子哥哥送来的东西都被其它宫搜刮的干净,这两百多两银子估计是墨竹废了很大的劲才存下来的。
虽说宫中生活无需花费银钱,但以她跟太子哥哥的情况,想要保命就需要有实力,而实力最直接的体现方式就是军队跟武器。这些都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才能完成。
苏荣福望着舆图发呆,她不是没想过经商,只是她在宫中很多事情并不方便去做,再者经商累积财富需要耗费时间跟大量的精力,而她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也没有过多的精力放在这上面。
不经商,就只能走捷径,苏荣福满中灵光一闪,看着舆图最右面。宫中最大的就是皇帝,而她跟太子哥哥如果想要在宫中生活安稳些,就少不了皇帝的庇佑,而要皇帝的庇佑就要有足够让他动容的筹码。
苏荣福眯了眯眼,如果真像她想的那样,那么她就能同时解决银钱问题,又能得到皇帝足够的重视。
“墨竹,让小桃去冕德宫送个信,请太子哥哥今日过来用晚膳。再去吩咐贵嬷嬷做些太子哥哥喜欢的糕点。”小桃是沁和宫一个三等宫女,平时负责洒扫之类的重活,苏荣福看她憨厚老实就把她叫到身边伺候。而贵嬷嬷听墨竹说是苏荣福出生时傅家送来的奶娘,傅婉儿过世后就留在了沁和宫做了掌事嬷嬷。
苏荣福起身走到书架旁,抽出一本上书“译札记”署名布衣先生的青皮书,随手翻看起来,里面写着一些常用的英文单词,单词后面写有详细的注解,还有用繁体字写的读音,后面还有著书者对一些短语的注解。
苏荣福不由赞叹,这本书她之前大体翻了一下,对这位布衣先生很是钦佩,这完全就是一本简易的英文书,虽然还有很多语法和发音不太准确,但是可以想象对于一种完全陌生的语言,慢慢摸索最后著成译本有多不容易。想来这位先生倒是有大才,若是有机会她倒是想见见。
苏荣福一只手举着书,另一只手从腰间的荷包里掏出两颗核桃在手中揉转,她这段时间一直学习控制自己的力气,现在也初见成效,可以控制两颗核桃在手中旋转而不会捏碎,她发现最近自己的力气好像又大了一些,饭量也越发大了。苏荣福有些惆怅,想起每次用膳时墨竹等一众宫女看她的眼神就觉得莫名心塞。
“公主,鱼太医来了。”墨竹在门外说道,她在看书或思考问题时不喜被人打扰,沁和宫的下人此时都不在屋内。
苏荣福将书放回书架,信步走至桌前坐下,整了整衣袖说道:
“请进来吧。”
鱼太医,也就是玄青观的邋遢道士鱼又,再确定她身体已无大碍后,如今每隔三五天便来诊一次脉。苏荣福每次看到她都觉得心肝颤,明明瘦的一把骨头却一脸的油,每每都要用尽洪荒之力控制自己不要去想那一脸的油是哪里来的。
墨竹领着晃晃悠悠的溜达的鱼又进来,他朝身后看起来七八岁的小药童示意拿出脉枕,便坐到了苏荣福面前。
苏荣福将手放在脉枕上,眼看着那只沾着可疑地油光干枯的手就要放在苏荣福腕间,站到她身后的墨竹陡然出声。
“鱼太医还是用丝线悬脉罢。”声音急切,口吻却是不容置疑,苏荣福仿佛听到了墨竹破音的声音……看了看鱼又仿佛刚卤过的鸡爪一样的手,苏荣福沉默。
她也觉得还是用丝线的好。
鱼又嗤的一声,用满含鄙视的眼神扫了墨竹一眼道:
“用丝线能诊出脉吗,这种事也就你个丫头片子才会相信,真是无知。”说罢还又撇了苏荣福一眼,仿佛在说这么无知者无畏的丫头是你家的。
苏荣福面无表情,所以前段时间用丝线诊脉的人是谁啊,都诊了这么久了你跟我说诊不出来?!她突然有些庆幸,这个邋遢老道开的药她没吃……会死人的吧,一定会的吧!
不过这段时间他也对这个时常不按套路出牌的老道有了一定的了解,知道他不会害她,便也不再在意,朝身后的墨竹吩咐道:
“鱼太医说不用便不用罢。”说着忍着飞速窜起的鸡皮疙瘩让小老头诊脉。
“等等!”墨竹再次出声,随后迅速从怀中抽出一条藕粉色,一角绣着两只寒梅的丝帕搭在她手上。
苏荣福默默在心里点赞,真是知我者墨竹也。
鱼又撇着嘴,一脸嫌弃的看着那条丝帕,最终妥协,手放在丝帕上眯起眼睛诊起脉来。直到半刻钟后才收回了手。
“公主殿下身体康健,以后无需喝药了,只是平日还需多注意饮食,我观公主殿下近日又圆润了不少。”
苏荣福:……
这绝对是在报复刚刚墨竹的一帕之仇吧。苏荣福咬牙,她现在最听不得的就是这些,她也知道自己吃的多,可是她饿啊,根本控制不住啊摔。
默默吞下堵在胸口的一口气,让自己的表情尽量平静的问道:
“最近本宫食欲很好,鱼太医可有办法让本宫遏制住?”
“食欲好那是身体需要,无需控制,就像习武之人经脉中的内力,多了挥发出来便是,公主可每日多出去走走。”鱼又捋了捋下巴上几根稀稀拉拉的白胡子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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