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大厅中,劳勃和艾德坐在壁炉旁的餐桌上,谁也没有说话,只是一口一口地喝酒。
劳勃和艾德都臭着脸,仆人都不敢进来点蜡烛,只有壁炉中那一点昏暗的火光照亮餐桌。
“奈德……莱安娜……是不是从没爱过我……”几滴泪水突然从劳勃眼中夺眶而出。
在艾德的印象中,哪怕是听到莱安娜的死讯时,劳勃也只是愤怒地咆哮,不曾掉下过一滴眼泪。艾德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劳勃这个残忍的事实,莱安娜早在和劳勃订婚时就对艾德说过:“劳勃肯定会爱我,但绝不会对我忠诚。”那时艾德就听说劳勃已经在谷地有个私生女了。在劳勃因雷加王子掳走了莱安娜而起兵造反时,艾德心中就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想,与妹妹莱安娜在极乐塔的最后一次见面更是印证了它。
“劳勃,你喝多了。”艾德伸手想要拿过酒杯。
劳勃推开艾德的手,又往口中倒了一口酒:“一想到那个混账强迫莱安娜生孩子,我就想再杀他1000次。”说这话的时候劳勃有些咬牙切齿。
“琼恩他……”艾德想解释什么。
“我知道……我知道,奈德,琼恩是有那个混账的血脉,但他是莱安娜的孩子。”劳勃语气中带着萧索。
大厅中又静了下来,只剩下木柴的燃烧声。
“时间真是个可怕的东西,”劳勃又喝了一口:“15年了,我甚至记不起她的音容笑貌,我只知道她曾是我唯一的追求。可有人却把她从我身边夺走了,庞然如这七国都弥补不了她留下的空白……”
劳勃长长地叹了口气,接着说:“琼恩……他是你的私生子。让他跟着那个巫师吧,如果他们能在哪个小山沟里杀几个强盗,我就亲手册封他们做骑士……算了,你们一家子都是信旧神的,如果你愿意,我允许你给他冠以史塔克的姓氏。”
“感谢陛下。”艾德就要下跪。
“哦,老友,别这样。”劳勃一把拉住了他:“我欠你的,怕是还不清了。我想让我儿乔弗里与你的大女儿珊莎订婚,我们两家命中注定该成为姻亲。”
“珊莎才13岁,陛下。”劳勃和莱安娜之间的感情给艾德长了记性,他实在不忍自己的女儿落得和妹妹一样的下场,可劳勃似乎没长记性?
“我都说了只是订婚,去君临的时候把你的妻子和儿女们都叫上。”劳勃在这个问题上十分固执。
“凯特(凯特琳的昵称)应该和罗柏留在临冬城。”艾德坐回了椅子上,珊莎的婚事他还是觉得等到了君临在慢慢商议。
“该死的,你就忍心把你的妻子和大儿子留在这冰天雪地里,自己去君临享福?”劳勃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肩。
两人很有默契地岔开了话题。
“凯特必须代替我管理北方,而无论如何临冬城必须要有史塔克家的人坐镇,罗柏已经17岁,很快就会长大成人,我不在北境时,他要和凯特一起出席机要会议、学习如何统御。”艾德深吸了一口气:“在需要独当一面的危机时刻来临时,他必须做好万全准备。”艾德把昨晚和凯特琳商量好的决定告诉劳勃,却没有提及小姨子莱莎·徒利的密信。信中的警告如同毒蛇一般缠绕在艾德胸口——前任首相、自己和劳勃的养父琼恩·艾林并不是死于热病,而是死于兰尼斯特之手。近10年未见,艾德不确认劳勃是否还如过去记忆中一般信任自己,还是更信任他的枕边人瑟曦·兰尼斯特。父亲和兄长南下的下场也在艾德脑海中挥之不去,‘此时非彼时,此王非彼王。’艾德这么想着,好像在给自己打气一般。
“危机时刻?神啊!”劳勃笑了起来:“你脑子里在想什么?”
“冬天快来了,越来越多的野人翻越过长城,出现在北境,袭扰村庄,守夜人的兵力严重不足,无力阻止,”艾德满面愁容:“守夜人把厨子都算上也不到一千人,派出的巡逻队也损失惨重,野人们拥立了一个‘塞外之王’,聚集起了不计其数的士兵,或许……战争就要来了。”
“嗝……”劳勃打了个酒嗝:“一群没有纪律的野人可称不上是士兵,回到君临后我会派遣皇家舰队封锁海豹湾,禁止维斯特洛的商人们与野人交易,尤其是粮食,至于狭海对岸的商人……我会按市场价格全数收购以补偿他们的损失,”劳勃一口把杯中酒饮尽:“没了粮食,我看‘塞外之王’的‘大军’能撑几天!”
……
临冬城外避冬市镇的酒馆内。
“1!2!3……7!8!”
威尔伯饮尽了大杯中的酒冲着众人咧嘴一笑,口中衔着的正是被罗德利克爵士放在杯底的那枚银鹿:“不到十个数!我赢了!”说着他把银鹿放进口袋。
“噢!”众人的起哄声中夹杂着罗德利克爵士的懊悔声。
“哈哈哈!呃……”乔里正笑着便被罗德利克爵士一巴掌拍在后脑勺上:“笑什么笑?臭小子!”
乔里委屈地看了叔叔一眼,没敢吭声。
“白毛鬼!”一个突如其来的大嗓门如同石子落水般打破了欢快的气氛:“叫你的仆人们小点声,他们的笑声和你的白毛一样恶心。”
众人循声望去,发声的人穿着一身板甲,独自坐在靠门口的一张桌子上,离壁炉最远,似乎毫不畏惧门缝渗进来的冷风,他身材魁梧,左半边脸面容憔悴,有个鹰钩大鼻,一头纤细的棕发被梳到一边,因为他另半边脸半根头发也没有。他右半边脸烂成一团。耳朵整块烧蚀,只剩下一个洞。眼睛周围全是大块扭曲的疮疤,脸上其他部分布满了麻点和坑凹,以及一道道扯动就现出润红的裂缝。他下巴被烧焦的部分,则隐约可以见骨。(马丁老爷子的小说中被烧焦的是左半边脸,我也不知道电视剧为什么这么改,是因为一般情况下打右边镜头的原因?)
“这位骑士大人的头发也不错,这‘侧披’从哪儿理的?”随着威尔伯的回敬,众人彻底安静了下来,场中落针可闻。
那人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可两米高的身躯对酒馆内的众人有不少威慑力,和乔里一起来的几个卫队成员已经把手扶上了剑鞘。
“我不是‘骑士大人’!”那人一字一顿地说:“我也瞧不起他们和他们的狗屁誓言,骑士唯一的用处就是生来被我杀!”他一边说一边扫视着场中诸人,好像在寻思着从哪个人开杀比较好,接触到他视线的酒客们无不后退。他的视线停在了威尔伯身上,他灰色的眼睛与威尔伯的“猫眼”对视了一会后便推门离开了酒馆。
随着“侧披”的离开,场中又恢复了欢快的气氛,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他叫桑铎·克里冈,乔弗里王子的近卫,是个狠角色,”乔里凑了过来:“我去迎接国王时给他们带了一上午的路,在扎营时他从国王的一名御林铁卫那里抢酒喝,那人连屁都没敢放一个。”
威尔伯语气中带着嘲讽:“屁都没敢放一个的御林铁卫?‘无畏的’巴利斯坦?”
对于连自己的老板都称赞过的战士,威尔伯可是特地从图书馆查了一下资料:人称“无畏的巴利斯坦”的巴利斯坦·赛尔弥和“魔山”格雷果·克里冈。
“自然不是,巴利斯坦爵士能把他打的放屁,巴利斯坦爵士远在君临,根本没有随队北上,”乔里说到巴利斯坦爵士时语带敬重,但随之轻蔑一笑:“那个被抢了酒的御林铁卫叫马林什么来着……对,马林·特兰,差点哭鼻子呢。”
围坐在周围的卫队成员们不禁笑出了声。
“好了小伙子们,天色不早了,快滚回婆娘的被窝里去吧!”罗德利克爵士拍了拍手。
“我还没喝够呢……”乔里嘟囔了一句,顿时引来了一片附和声。
“我一个月只有20枚银鹿的工资,这一会儿已经被你们喝了3枚银鹿了,刚才打赌还被威尔伯赢走了一枚,等会儿回家老婆子非骂死我不可!”罗德利克爵士又拍了一下乔里的后脑勺:“借我一枚银鹿,我的钱都不够结账了。”
乔里捂着后脑勺:“哪有你这样的叔叔?出来吃饭还让侄子掏钱!”
“你们这群贪心鬼,我是输给了威尔伯!只请了他一个人!是你们硬要跟来的!”
“这酒后劲有点大……”乔里起了模范带头作用,众人纷纷有样学样,桌上趴了一群人,还有两个钻到桌子底下去的。
“你们……”罗德利克爵士下巴上的两条马尾辫被气的一抖一抖的。
威尔伯有些好笑地掏出了自己刚赢来的那枚银鹿:“记得还我。”
“这怎么好意思呢,这顿就算咱们两个请的吧!”他好像没听清威尔伯说什么一样,赶忙伸手接了过来。
……
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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