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
曹泽心里松了一口气,回想一下,他也为自己的鲁莽而后怕。
在还没有准备好的情况下,自己竟然就这么直接的接触了这个“危险”的东西。
不做防备也不做后续的打算,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着了什么魔,跟上赶着送人头的小学生一样,憨傻的可以。
月亮已经悄悄爬上中天,曹泽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发现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他抖了抖手上的漫画书,把地上的东西收拾好,折身返回了卧室里。
找出以前养金鱼时买来玩的玻璃鱼缸,曹泽试了试,没想到大小正好放下这本书。
他把鱼缸拿出去洗了洗,然后用卫生纸一点一点的给擦干净,直到缸里缸外一点水珠也没有,迎着灯光看过去完全透明了才罢休。
放在床头的柜子上,曹泽把书放了进去,然后他找了个木板,轻轻的盖在了鱼缸口。
后退两步看了看,曹泽又不放心的把脚下的凳子也放在了木板上压着。
拍了拍手,曹泽没再管它,转身先把中午吃剩的方便面汤倒了,随便涮了涮碗,然后重新撕开两包面放在碗里,撒上调料,接着拎起茶瓶里的热水倒进了碗里。
眨眼间热气腾起。
滚烫的热水冲入了面碗里,使中间缤纷的调料向碗边四散,露出了底下白色的面。
面遇到热水后,不时发出“唧唧”的细小吸水声,然后就可以清晰的看到,面条在一根根的膨胀、分离,渐渐的把体积撑大,唯独那碗里的热水却逐渐减少。
泡得两三分钟,把筷子插进去搅了搅,感觉差不多了,曹泽只随便的吹了几下,就挑起一筷子大口的往嘴里塞,“吸溜吸溜”的吃。
有时候吃的噎着了,就嘴抵着碗边,手扶着碗慢慢倾斜,“嘶溜嘶溜”的喝几口。
曹泽吃的很快,不一会儿就连汤带水的给吃了个干净。
洗漱过后,曹泽侧身躺在床上,屋里的灯也没关,平常总要玩一会儿的手机也早早的插上了充电器。
他此时的眼睛就呆呆的注视着床头柜上的玻璃缸,像个木头人一样,眨也不眨的瞪视着玻璃钢里的漫画书。
鱼缸里,那本书还是静静的斜靠在缸壁上,从他这个角度看,正好可以看到书的整个封皮。
封皮上的色彩依旧鲜艳,那些熟悉的人物角色还是做着他们标志性的动作,或大笑、或咧嘴、或冷酷、或色眯眯的。
曹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头顶的灯还一直亮着。
但他没有管灯不灯的事,而是立即半爬起身,第一时间就转头看向床旁边的玻璃鱼缸。
然后,他失望的转回头来,重新躺在了床上,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头顶的灯,直到眼睛干涩发痛,才偏移目光。
静静的闭眼休息了一会儿,他才魂不守舍的穿上衣服,眼睛却总要时不时的瞟一眼那个鱼缸。
就算是洗脸、刷牙、吃饭的时候,他的目光也没离开过一刻钟。
为了更好的研究它,曹泽干脆一整天都没有出门,别人打电话要找他拉货,他也以各种理由给回绝了。
渴了就喝点水,饿了就泡碗方便面,困了倒头就睡,烦了就绕着院子里使劲狂奔。
他登陆到互联网,查找着各种子虚乌有、不知对错、稀奇古怪的办法,就是想要再一次的弄出那天他所看见的场景。
那种能把一个纸猴子吸入进去的方法。
这是唯一的线索。
除了这个,其实曹泽也不知道这本书还有没有其它的作用,但曹泽相信它肯定是有的。
一天又一天……
一夜又一夜……
就这样过了一个多星期,再看此时的曹泽,早已经没有了以往的干净利索,而是变成了胡子拉碴,眼窝深陷、面容枯槁的像个得了癌症晚期的病秧子一样。
背驼着,嘴巴耷拉着,浑身的衣服都脏兮兮的,上面东一块西一块的泥巴灰印,头发乱的跟个鸡窝一样,上面竟然还挂着几根干结的面条。
靠坐在水泥地上,曹泽垂着头,双眼无神的看着双腿间的漫画书。
此时的漫画书也像是遭了大灾。
本来崭新的一本书,现在就好像经历了十八般酷刑,不仅封皮脏旧看不出以往鲜艳的颜色,书的边角还卷翘起来,并且被染的乌黑,好像还能看到油亮的光。
但最重要的是,这本书已经被撕下来了十好几张书页。
断口有的齐整,有的却像是狗啃的一样,参差不齐。
它们被勉强归拢到了一起,凌乱的夹在书里,露出一个个带着毛刺的边角。
“唉~”
僵坐在地上的曹泽慢慢的直起腰来,只听见几声“嘎巴嘎巴”的伸展筋骨的脆响,他从地上缓缓的站了起来。
双手使劲的揉搓了几下脸,把眼角的眼屎仔细的抠掉,然后捋了捋乱糟糟的头发,曹泽的眼睛里终于恢复了一丝神采。
他转头看看周围脏乱的屋子,然后抬起泛着油光的袖子闻了闻味道,眉头瞬间就皱了起来。
但转瞬,却又满脸堆笑的摇了摇头,看着脚边的破书,弯腰捡拾了起来,看也不看的扔在了桌子上的鱼缸里,散落的书页撒的里外都是。
曹泽开始打扫起屋子,然后把身上的脏衣服脱下来换上干净的,接着拿上洗头膏和肥皂,把换洗的衣服塞在一个大塑料袋里,提着就出了门,这中间连看也不看桌上的书一眼,开着车就往常去的澡堂子驶去。
曹泽走后,空无一人的卧室内,只有残存的漫画书静静的躺在那鱼缸里。
残缺的书页露在外面,被门外的微风轻轻的撩拨,不时的抬起,又落下。
就在这时,一个小小的纸片人从露在外面的残破书页上慢慢的爬了出来。
就好像一张粘在纸上的贴画,被一点一点的揭了下来,然后立在了鱼缸的缸口上。
这是一个长着熊的脑袋却有人的身躯的生物。
他的身上穿着一件宽大的白衬衫和黑色的七分裤,脑袋上还带着一顶草帽,手里面抓着一根挑麦子的钢叉。
熊人的嘴长得很大,他迷茫的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嘴唇无声的动了几下,脑袋顶上理解冒出来一团白纸。
“这是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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