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北方大国,起源城名虽为“城”,实却为“国”,它在埃拉西亚大陆上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这样一个国家自然有着自己的核心培训机构,专门为国家高层以及核心产业提供管理人才与战争好手。
图利普斯就是这样的培训机构之一,并且属于最高学府,这点从起源城城主将基甘特这样一个任何国家都希望拥有的职介者训练机构设在其中就可以看出来。
像这种关系到国家未来命脉的地方,无论是保密机制还是防御机制,无论从地理位置还是守备力量都堪称国家级别。
至少图利普斯建成的近百年来都未曾有一个人能够不经审核轻易步入其中。
只可惜的是,这个范畴仅仅是针对普通人。
或者说非职介者。
职介者与非职介者的区别除了具备特殊的职介能力外,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在所有人的认知里,职介者很强,强的超出那些普通人就职的战斗职业者很多很多,但是具体多了多少,没人量化,也没人能量化。
这很正常,毕竟职介者毕竟属于少数,全大陆职介者加起来也就是两三百人,而且就算是最好战的国家也很少有人能雇佣到职介者为之效命,也正是因此,这个世界上的战斗职业者对职介者的认识仅停留在“特别强”的概念上,缺乏与职介者交手的任何经验。
这就导致了在一部分人的概念里,职介者就是挂了一个特殊名号的战斗职业者,他们最特殊的地方不过就是他们比较强,仅此而已。
图利普斯中就有很多这样的人,他们经常看着那些从气质上就和战士、魔法师无关的人挂着职介者的名头,无论导师还是学员,都在学校中享受着最高的待遇,他们不忿、不满,认为自己和他们相差的仅仅是一个名为职介的“称号”。
这不怪他们,虽然基甘特隶属于图利普斯,但是所有的学院间交流基甘特都没有参与。
用基甘特校长的话来说就是:“全学院师生加起来就那么几号人,谁闲的没事想去跟那帮**打交道,麻烦死了。”
当然,希尔曼绝对不知道自己怕麻烦的决策葬送了多少人的命。
这一天是绝望的一天,而且独属于图利普斯。
一切攻击在黑衣红肤的兽人面前都形同虚设,作为值守的门卫连自己什么时候死掉的都不知道,他们最后的意识只有一个。
好痛。
全身上下所有的细胞伴随着咀嚼声传递着这唯一的讯息,直到他们死去。
或许他们也会想自己明明是高阶战士,却一点抵抗的机会都没有。
或许他们也会想为什么自己的攻击会毫无效果。
除了他们自己,谁也不知道他们会想什么。
距离图利普斯大门最近的战争之嚎学院在三十七分钟内化为一片废墟,废墟的边缘呈现出一种奇怪的痕迹。
如果有生物学家或者经验丰富的猎人从高空观察,应该可以看出来这奇怪的痕迹是什么。
“这是齿痕。”希尔曼散去了包裹自身的气元素,从空中落了下来,对凹坑的痕迹做了注解:“一个巨大到足以一口吃掉一个学院的怪物,从图利普斯这块大蛋糕上啃了一个角下来,还是跟野兽一样趴着啃的。”
“我一点也不喜欢你这种比喻,虽然它很贴切。”一个棕发华服男人对希尔曼嘟囔了一句,他转过身,对位于他身后的图利普斯高层们高声问道:“难道没有一个人看到现场经过吗?”
沉默,在场的所有人都在沉默。
假如真的有这样一头可以将整个战争之嚎学院啃掉的怪物,那必然不会有人看漏,可是,在场的人只听到了一阵轰隆巨响,当他们回过神的时候,战争之嚎就只剩下废墟,以及一些惨烈的断肢。
就好像那头巨兽嚼了两下然后将不顺口的东西吐了出来一样。
希尔曼用手拍了拍棕发男人的肩膀:“杜隆坦,做好防范准备吧,这绝对不是一个意外,也绝对不会到此为止。”
被称作杜隆坦的人看着希尔曼问道:“希尔曼,你是不是注意到什么了?”
“注意到什么?这里有什么不需要注意吗?无形的怪兽,被吃掉的学院,无人存活的现场,近乎枯竭的魔力元素,这里充斥了所有不可思议的东西。看看那些残存的尸骸,啧,就像是从怪物的牙缝中吊出来的饭渣。你能觉得这是一个偶然发生的意外吗?”
杜隆坦沉默了一阵,冲后面的人挥了挥手,让他们回到各自的岗位上,然后才向希尔曼问道:“黑夜教派做的?”
希尔曼摇摇头:“不确定,能做出这么大阵仗的人不少,但是你也看到了,这个现场的特殊性很强,我所知的职介者里应该没有这样的人物。不过……我们虽然一直有安排人渗透黑夜教派,但是关于核心的消息能传回来的很少很少,当然,从立场上来说,黑夜教派给你找麻烦的概率是最高的。。”
说完这句话,他冲杜隆坦挑了挑眉:“怎么?这时候才意识到职介者有多可怕?是不是担心对方跑到你的城堡来上一口?”
“哼,你这个性格什么时候能换换?从我认识你开始你就是这种不会看颜色的性格,真是让人头痛。”杜隆坦嘟囔了一句,“怕倒说不上,自从和你们合作,我就设想过与北方那帮家伙开战的可能,而且只说危害性,这和七个大魔法师联手放的流星火雨也没多大区别。”
杜隆坦顿了一下,沉声说道:“我担心的是军心,民心。”
“是是是,城主大人胸怀大志,必然不会被这点小事给吓住。”希尔曼笑了两声,这位杜隆坦正是南方国度起源城的城主,和库拉斯特这个有名无实的“国王”比起来,这位可是实打实的国王。
相比于那些对职介者没有足够概念的人,杜隆坦对职介者的认识很深刻,他深知职介者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战略力量,所以才会在就任后加强对冒险者之森的探索,希尔曼调查到的那“11037”位失踪战士基本上都是他明里暗里派出去的,虽然就结果来看只是徒增伤亡,但这足以显示这位起源城城主对职介者的重视。
可以想象,如果不是因为彻底将冒险者之森管控起来会引起全大陆冒险者、国家以及职介者的敌视,这位城主绝对不介意将这个唯一普通人可以尝试的迷宫纳为起源城的禁脔。
不过希尔曼不在乎这些,不仅仅是他,艾尔莎、米尔豪斯他们也都不在乎杜隆坦的想法,在艾尔莎的方针里,黎明胜利者联盟和起源城的合作,从始至终都只是各取所需。
所以此时他说:“杜隆坦,这件事肯定会引起恐慌,但是我没法将基甘特的人分散到其他学院里,尤其是学生。充其量我能将几个导师调派一下协助防范。”
“这次来的不是刚成为职介者的那种小家伙,你应该知道,刚成为职介者的人和资深职介者有多大区别。”希尔曼沉声说道:“对于职介者,力量沉眠于记忆,只要不断战斗,源自记忆深处的力量就会不断强化自身。”
希尔曼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如果说一般的职介者可以通过自身锻炼逐步成长,那么还有一种被称为“觉醒”的突然式蜕变。
吞噬战争之嚎学院的这个袭击者很明显不是普通的职介者,倒不是说只使用初级能力就没有人能够造成这种级别的损害,希尔曼身边就有这样的家伙。
但是这种概率和对方是觉醒者的概率相较起来也没高到哪里去。
而且这种近乎是挑衅般的袭击显然是有目的的,一般职介者也不会和国家级的存在做无谓的对抗。
杜隆坦会说出“设想过和北方的家伙开战”也不是毫无根据的。
“总之,图利普斯这次损失极为严重,不仅仅是人员物资上的损失,如果处理不当,对于军心民心都将是重大打击。”杜隆坦深呼了一口气,沉声说道:“希尔曼,我们都猜得到袭击者可能是谁,不,就算不是他们,你也必须做些准备了,图利普斯经不起第二次这样的损伤。”
希尔曼点点头:“我会安排一些导师到其他学院驻守,并且找一两个擅长侦查的人在附近巡视一下,不过人手的确是个问题,至于这里……不排除对方会从这里再度袭击,我会布置一个防御法阵,正好这段时间我有个新助手,他在这方面能帮上一些忙。”
杜隆坦点点头:“只能这样了,希尔曼,我相信你们黎明胜利者,至少目前为止我都为我当初与你们合作的决定感到自豪。我希望我能一直自豪下去。”
说完他便离开了图利普斯。
希尔曼用无所谓的耸肩送走了杜隆坦,只是,他凝重的神情并没有褪去。
“希望我的直觉是错的吧。”他低声呢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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