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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见世家子后谜案缠身》第11章 要不要跟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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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县令冷笑道:“这案子里有三个罪犯,一个陈启定,犯了杀人之罪,已经收监;一个江奇,犯了通敌之罪,现在是逃犯,我自会命人发下通缉令;这第三个就是你,犯了偷盗之罪,你说,我该怎么判?”

郭青张口结舌,只得看向沈傲风,露出求助的眼神。

沈傲风不慌不忙,上前一步,笑道:“刘大人说得不错,根据《大竭正律》中“偷盗篇”第二十三条,犯偷盗之罪,数量严重者,可判流放南岭,永世不得返乡。”

刘县令哼了一声:“你倒是知道得清楚。”

郭青赶紧把沈傲风拉到一边,又急又气:“喂,你这是在帮他,还是在害我?”

沈傲风笑道:“你别急。”便转向刘县令,笑容不减:“不过大人,你不会忘了第二十四条的内容吧?”

刘县令一时语塞,看来果然是不记得,便有些尴尬,轻咳一声,转向旁边的师爷:“那个,师爷,你来说。”

师爷认真地回忆:“回大人,这第二十四条说,如果犯案者认罪态度良好,且将所盗之物如数奉还,则可改判为……”背到此处,他突然停顿了。

刘县令不耐烦地问:“改判什么?”

师爷一脸无奈:“改判社区劳动三日,当堂释放。”

他这话一出,让刘县令愣住了,而沈傲风则哈哈大笑:“我朝圣上英明,本着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态度,不以严刑峻法治世,而以宽厚仁慈度人。”

说着,他解开身上的包裹,将里面的东西一一展开,铺在地上,对刘县令说:“刘大人,您办案可不能违了圣上的准则啊。”

刘县令定睛看去,那布上放着的,正是郭青此前从陈府偷走的小玩意:一对耳坠,一个金杯,还有那个引发了这一系列事件的罪魁祸首——圣火令。

再加上县衙早就收去的猫形玉佩,这所盗之物,也就真的“如数奉还”了。

刘县令定定地看着那些物品,仿佛要把它们看穿个洞似的,眼中尽是怒火。但他又无话可说,只能挥挥手,阴沉着脸道:“既然物品已经完璧归赵,那么这偷盗之罪就不判了。”

他说完便要拍惊堂木,但是沈傲风又说话了:“等等!”

刘县令看着他,看起来好像恨不得把他吃了,道:“又有什么事?”

沈傲风上前一步,神情严肃,指着那堆物品中的圣火令,一字一句地说:“这个东西,我要拿走。”

刘县令气得大声道:“胡闹!你还真是得寸进尺……”他话没说完,沈傲风已经拿出了腰牌,冷冷地看着他,让他身上一凛,一下子什么话都不敢说了。

沈傲风正色道:“圣火令之事,涉及国家安全,不可不重视。”他晃了晃手中的腰牌,道:“刘大人,这等严肃的事情,在下是一定要禀报圣上的,你不会连这个也要阻拦吧?”

刘县令怎么可能不认得那“捕”字腰牌上的皇帝副印呢?他此时已感到头上身上皆冒出冷汗,便颤抖着声音说:“下官……不敢。请沈大人随意处置。”

沈傲风轻轻一笑,顺手抄起圣火令,揣在身上。

那刘县令擦了擦头上的汗,拿起惊堂木,刚高高地举起,又轻轻地落下,“啪”地一声,显得软弱无力。

“退堂——”他拖着腔调说了这么一句,然后便匆匆忙忙地逃离了公堂。

“哈哈,我自由了!”郭青发出了一声欢快的叫喊。这个时候,站在公堂外看热闹的几个行人也起哄般地鼓起掌来。

沈傲风看着她毫无心机的笑容,像是看见了从乌云中突然射出的阳光,感觉到一阵温暖和愉悦。

三人离开县衙,走在西凉城的大道上。郭青又恢复了无忧无虑的快乐模样,在前面蹦蹦跳跳地走着,但后面的二人却愁眉苦脸,沉默不语。

张浩天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皱着眉头道:“只怕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不知何时才能了结。”

沈傲风深知他忧心所在,便拍了拍他的肩膀:“张大哥,过了一关是一关,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张浩天苦笑道:“不错,至少我们现在能够自由走出这西凉城了。”

走在前面的郭青回过头来,不明所以,天真地问:“你们还在烦心什么啊?这案子不是结了吗?”

张浩天摇摇头,沉声道:“那叛徒江奇带了我兄弟的尸首回到帮中,你猜他要做什么?”

郭青惊道:“啊,难不成,他还能再掀起什么风浪?”

张浩天忧虑道:“难说。江奇勾结圣火教已是不争事实,就让他这么混进京城去,绝对不是件好事。无论如何,我得尽快赶回帮中去,防止他搞出什么乱子来。”

沈傲风点点头:“不错,陈启定虽然被抓,但刘县令逃过一劫,这阴谋中他究竟参与多少,还未得知。我也必须尽快回到京城,将这案子的细节禀报朝廷,让朝廷派出更多人手,再细细查探这件事。”

郭青道:“我明白了,你们是怕那些罗国人借这个机会,打进西凉城来,是不是?”她想到这一层,便忍不住琢磨起来,眉头紧锁,显得有些一本正经,倒是尤其可爱。沈傲风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突然,她好像想到了什么,对沈傲风说:“你那个腰牌那么管用,要不要去提醒一下守城的军队?说不定他们听你的呢。”

沈傲风先是一怔,随即大悟:“对哦,我怎么没想到?先督促本地军队提高警惕才对。”他转向郭青,笑道:“你倒是真聪明。”

郭青得意不已:“那是当然。”

两人相视一笑,仿佛心意相通。沈傲风又说:“等我找了西凉城守军的高将军,咱们就赶紧上路,回京城去,还有很多事要做。”

他这话一说,郭青突然红了脸,喃喃道:“咱们?”

沈傲风看她面色犹豫不定,便奇道:“刚才在客栈你不是已经打定主意要去京城了吗?怎么此时又犹豫了?”

“此一时,彼一时嘛!”郭青说,她有些烦躁地踢着路边的石子:“那个时候,不走就要死,那当然要走;可是现在没事了,我……我在这里还有好多应该做的事没做,我走不开嘛。”

沈傲风见她反悔,便有些急了:“什么意思?你在这里还有什么应该做的事?”

郭青却不回答,看起来很是烦恼,踌躇了一阵,便一甩手,赌气道:“说了你也不懂。”便要走。沈傲风立刻拉住她,耐着性子柔声道:“有什么话,慢慢说,好吗?”

张浩天看两人纠缠不清,摇摇头,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他对着二人作了一揖,道:“在下先行一步了,咱们京城再见!”说完,便大步离开了。

郭青在后面叫:“喂,我还没说要去呢!”

沈傲风急道:“你到底在担心什么?为什么不愿意跟我走?”

郭青言语间有些躲闪:“那个,你不是应该先去找守城将军吗?你快去吧,我也要回去跟大娘报个平安。”她见沈傲风仍然一脸着急地看着她,便补充了一句:“你也让我想一想,好不好?”

沈傲风没有办法,只好说:“那好,等我从高将军那里回来,便去找你。”

郭青点点头,便快步向离开的方向走。走了没几步,又回头,偷偷看那人离开的身影,痴痴地看了好久,深深地叹了口气。

她走在回家的路上,愁眉苦脸,满腹心事,连卖糖葫芦的周大哥向她打招呼,她都没有看见,就那么蒙蒙登登地走了过去。

真是怪事。她在心里想。我郭青一直开开心心、坦坦荡荡,什么时候犯过愁?就算是陷在牢里,也要潇潇洒洒、快意人生,管它天崩地裂,我自逍遥洒脱。可此时的这种感觉,又是怎么一回事?

一时念,一时思,又一时怨;一时回味,一时期盼,又一时感伤。

她痴痴地想着,不自觉,已经站在了家的门口。

郭大娘不在家,应该是还在外面卖豆浆。她进了家门,慢慢地走到床边坐下,就那么静静地坐着,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一切。那张英气的脸,那挺拔的身姿,行云流水般的武功。他板着一张脸告诉她偷盗是犯罪时的样子。他在牢中看着她被审问时无比关切又心焦的样子。他在公堂上斩钉截铁慷慨陈辩的样子。他拉着她的手在大街上奔跑逃命的样子。

郭青这个时候才意识到,那个男人的所有模样,已经深深地印刻在了她的心里。

可是他那么骄傲,那么自信,那么意气风发,那么高高在上。他看起来那么遥远,远得不可触及。

“吱呀”一声,门开了,郭大娘回来了。

“青儿,你回来了。”郭大娘看见郭青好好地坐在床边,感到十分惊喜。她把身上的担子放下,走到郭青身边,才发现那少女的脸上挂满了晶莹的泪珠。

“这是怎么了?”郭大娘惊讶地问,在身上擦了擦手,把少女搂在怀里。

“大娘——”郭青带着哭腔,抽噎道:“他要我跟他走。”

“谁?”郭大娘突然明白过来,“哦,那个公子?那很好啊,你哭什么呢?”

“我不知道,我就是……我不敢。”郭青把脸埋在两手之间,含糊不清地呜咽道。

郭大娘突然什么都明白了。她轻轻拍了拍少女的背,柔声说:“他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是不是?”

郭青点了点头。

郭大娘叹了口气:“你这孩子,性子犟,从来都不说,但这么多年了,我都知道。”她看向窗外,陷入了回忆:“你八岁的时候,在学堂外面偷听,被讲课的夫子发现了,追出来,拿戒尺把你打了一顿,轰走了。”

郭青点点头:“后来我还偷偷放了一把火,把那老夫子的衣服烧了个洞。”

郭大娘笑道:“对,但你记不记得,那时有个学堂里的少年,偷偷跑出来看你,还送了你一本《道德经》?”

郭青破涕为笑:“我记得,结果我不领情,还扔石子把他打跑了。”

郭大娘说:“打跑了是没错,但那本《道德经》,你却一直留着,虽然你再也没去过学堂偷听,这书上的字你也一个都看不懂,可还是把它当珍宝一样,直到后来搬家的时候,不小心丢了,你还哭了一场。你记得吗?”

郭青睁大眼睛看着郭大娘,愣住了。

郭大娘继续说:“《道德经》丢了,可以再买。可是那被你赶走的少年,却再也没有出现。”她看着少女,又说:“沈公子不是那少年。”

郭青好像突然顿悟了什么,眼中一亮。但那光芒很快又熄灭了,她垂下眼睛:“我连亲生父母都不知道是谁,又怎么敢奢望什么呢。”

郭大娘听了这话,不由得沉默不语。过了片刻,她抬起头来,认真地看着郭青,问:“你真的这么在意身世?”

郭青摇摇头,苦笑道:“不,大娘,您不要误会。您养我长大,永远都是我最亲的亲人。我不是不知足,我只是……”她突然哽咽,说不下去。

郭大娘叹了一口气,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摇摇头,说:“也许是我错了……这么多年,我苦心隐藏这些事情,大概真的是错了。”

郭青听出了话外之音,不解地问:“大娘,您这是什么意思?”

郭大娘露出痛苦的神色,仿佛下定了一个很不容易的决心。她看着郭青,慢慢地说出了口:“孩子,你应该知道你的真正身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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