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仙镇,
一个不知存在了多少岁月的老镇,这里地处交通要道是那些常年来往经商贾客的必经之路。
这日,
天空黑云滚滚犹如被泼上了浓墨一般,
风也无迹可寻,
空气中充斥着沉闷,压抑。
忽然间,天地猛的一颤,豆子般大小的暴雨毫无征兆的猛然落下,落在地上发出清脆响亮的声音。
唐风,
依旧盘膝坐在在善人堂的大门前。,一动不动远远看去仿佛似一座雕像。
顷间,瓢泼的大雨浇落在他身上把他变成如一个刚从水里打捞出来的一般,
冰冷无情的雨水顺着一头乌黑凌乱的发梢,划过肤色暗淡棱角分明的脸庞。。。。。
如,水线般,
滑落。
八天前,
在被拒绝加入善人堂被赶出来的那一刻,唐风没有多说一个字,也没有多哀求一句话,而是盘膝坐在这里,
八天,
没有喝过一口水,没有吃过一口饭。
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字——等,
等善人堂的那扇大门再次打开,等自己想要的那个结果,
他相信自己能等下去,从一开始起他就这么一直认为。
惊雷越来越响,骤雨也是越来越大,雨水在半空中相撞破碎变成一片雨雾弥漫在四周使得一切看起来都那么模糊迷蒙。
“嘎吱吱吱,”。。。。。。。
善人堂那两扇非常厚重颜色灰暗的木质大门慢慢被打开露出一道口子,从里面走出一位身着素衣满脸憨厚诚实的中年男子,他的脚步停留在门前的石台上,右手撑着一把色调深灰色的油布伞遮挡着四溅而来的雨水。
透过大雨朝前望去,看着大雨中盘膝而坐的唐风发出用着浑厚有力的嗓音喊道:“小伙子,进来吧。”
其实,唐风也已经在注视着中年男子一举一动,
当听到中年男子的喊话,唐风脸上的神情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只是朝着他会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微微颤颤的站起身来朝着中年男子走去。
穿过大门走下石阶一块空旷的操练场映入眼帘,几米处不远的地方就是大堂,这间大堂也是善人堂平日商议事情的地方。
大堂的地面是用青花岩铺设而成显得平坦整齐,面积宽敞至少可以容纳百来号人,在四根足足有一人多粗的铜质大柱旁分别竖立着四座黑铁铸造而成半米多高的怪兽,怪兽的嘴里插着如手臂粗裹着松油的火把,火把不时发出剧烈清脆的声响燃烧着,火光如炬清晰的照射在大堂的每一个角落。在左右两侧的木架上分别插放着各式各样的兵器,每一样兵器都被擦拭的铮亮如雪没有一丝尘埃。
这时,一道人影不知道何时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大堂之中,
唐风眼中闪过一道精光,是一老者,
只见老者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唐风,没有开口说话。
方脸,虎目,阔嘴,长着两道又粗又浓的剑眉,脚上踏着一双黑布镶白底的短靴,个子不高身材却很是魁梧结实以至身上穿着的那件浅蓝色长衫迎风一吹猎猎作响,
双手往后一背整个人挺的笔直笔直宛如一杆削尖的钢枪,不怒自威。
他,就是善人堂的老大端木孙。
唐风停下了脚步站在大堂口处也看着端木孙。
二人四目凝视,
谁都没有说话,谁的的目光都没有从彼此的视线中移开,
“唐风?“
端木孙微微皱了下眉头打破了沉默。
“是。”
唐风头一歪笑嘻嘻的回答道。
看到唐风的模样,站在一旁的中年男子脸上露出不悦的神情,低声喝道:“放肆,你知道在和谁说话吗?你在和善人堂的老大说话。”
唐风扭头看了一眼中年男子,漫不经心嘴角一咧,道:“呵呵,知道,我当然知道他是谁,他就是你们老大端木孙端木大人,我还知道端木大人也是西北两道名号最响的高手,尤其一身高超卓绝的内家功夫让人惊叹。”
中年男子看到唐风还是没有任何收敛的意思,脸色更加难看,道:“你。。。。。”
“好了,来福。”端木孙轻声喝止了中年男子。
然后继续说着。
”唐风,二十岁,抚州梧桐镇人,只喜欢做三样事情,第一件事喜欢喝酒但从未有人见你醉过。第二件事找女人,不过很奇怪的是你找女人从来都不碰女人只是和她们睡觉,所以你也是她们最喜欢的客人。第三件事嗜赌,什么都赌而且喜欢赌注大的赌局所以你输的比任何人都快都干净,三年前你在蓝月赌坊一夜之间就输了一万两黄金,不过那也是你最后一次赌局了,在那以后你就消失的不知踪迹。”
听到这里唐风面色微微楞了下,不过很快就闪了过去。
面露尴尬笑道:“呵呵,早就听闻要入善人堂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还不信,我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也被查的这么清楚。“
端木孙一脸肃然的说道:“这是规矩,是规矩就不分小事和大事,今天听我手下说你很想加入我们善人堂?是有这么回事吗?”
“是.”
唐风回道。
“给我个理由。”
端木孙依旧平静的问道。
理由?
唐风轻轻叹了口气后说道:“躲人。”
”躲人?躲什么人?“
端木孙一愣,他听过无数要加入善人堂的理由还从未听过这样的理由。
“躲要杀我的人。”
唐风回道。
“谁要杀你?”
端木孙继续问道。
唐风咬了咬牙齿皱着眉头慢慢吐出三个字:“阎,王,楼。”
阎王楼,判生死,
阎王楼就是死亡的代名词,只要任何人被它盯上那就是噩梦的开始直至死亡。
这个时候端木孙的眉头锁的很紧了,脸色也很沉。
因为他非常了解阎王楼而且也是他的死对头。
阎王楼在当地也是一个大势力,它的帮众众多高手也是不少,阎王楼的楼主从来都是穿着黑色袍子示人没有人见过他的真正面目,这里的的妓院赌坊酒楼的生意都划归为它的地盘可以说是日进斗金。如果有人在这些地方惹事那么轻者就会被狠狠暴打一顿严重的就直接杀了抛尸街头,曾经传闻有位江湖高手在酒后惹事被阎王楼派来的人当场一招毙命,事后也无人替他报仇。
看着端木孙一直没有说话,
唐风扬起下颌眼中露着不屑,猛的抬起双手抓住胸前的衣领使劲撕扯起来,
“哗,哗,哗,”
衣服被扯碎耷拉在腰间,身体上一道道狰狞恐怖的伤痕显露出来,有几处伤口还未愈合可以清晰的看到皮肉外翻血肉鲜红。
“你认为我这样还能跑多远?我知道要活下去一定要找个可以让我活下去的靠山而这个靠山必须是阎王楼的死对头,善人堂恰恰好就是阎王楼的死对头,所以我就来了。”
唐风不紧不慢的的说着,
“如果我没猜错你在赌,赌善人堂会收留你。”
端木孙剑眉一扬冷冷的看着唐风身上的伤痕像在看着一个死人。
“是的,我在赌,”
唐风没有否认点头承认。
“你就这么有把握?”
端木孙口中带着一丝嘲讽的口气反问道。
“我的确没有把握,但我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善人堂需要我这种快死的人。”
唐风口气肯定的说道。
“哦?”
端木孙脸庞一侧好奇至极。
“因为我知道被人追杀是什么滋味活着又是什么滋味所以如果善人堂能收留我我会比任何人都忠心,哪怕让我做条咬人的疯狗都不在乎。
“好,你现在就是我的一条狗。”
说完,端木孙转身就走。
唐风站在原地默默的看着老傲背影的消失。
书房,铜炉,檀香,
来福毕恭毕敬的站立在方案一旁。
端木孙则端坐在一张紫红色的太师椅上,双手扶在椅把上看着桌面上还冒着热气的茶杯。
“来福,你好像有心思?”端木孙看了眼来福微微一笑。
“回老爷,小人的确在想些事。”来福垂首回到。
“呵呵,你是不是在想我为什么要收留唐风?”端木孙又问道。
“回老爷,小人正是在想这个。”来福抬头笑着回道。
“来福,我之所以收了他是因为我觉得他是个有趣的家伙。”端木孙看着来福。
“哦?请老爷明示。”
“来福我来问你,你如果是个嗜赌之徒和唐风一样在赌局上输了那么多钱你会怎么做?”
“回老爷,如果我输了那么多钱肯定会再想办法翻本。”
“据查那天晚上唐风输了之后就回家倒头大睡好像他根本就没有输过钱,这样的人如果不是输钱输傻了就是心理的承受力极强。”
“我再问你换做是你能不能从阎王楼派去的杀手手中逃掉?”
“回老爷,这个我不敢肯定。”
“告诉你唐风可以,他不光从杀手手中逃掉不说还砍断了那个杀手的右脚,我些也是得到情报后才知道的。”
说道这里,端木孙不再继续说下去他伸手拿起方案上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茶水。
来福没有言语只是静静的听着端木孙所说的话,眼神变得阴沉起来。
他现在觉得唐风一点也不有趣,一丝丝也没有。
厢房内,
此时的唐风并没有休息,他站在窗前看着外面还在继续着的大雨,
沉思着,或在想着该如何做条好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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