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来的如此之快。

敌人只在一个回合之间，便解决到了这里所有的守卫力量，并且还在莫史的面前杀掉了卡尔。

失血过多，几近晕迷的莫史，看着漩涡中的手像扔垃圾一样，将失去意识的卡尔扔到一边。然后那个敌人从漩涡走了出来。

莫史几乎没办法集中注意力了，过重的伤势让他倒在了地上，他想要伸手去触碰卡尔的身体。

但这个人的皮鞋却狠狠地落在他的手上，剧烈的疼痛一下子就将本来已经没有什么感觉的莫史拉回了现实之中。

一个熟悉的声音再次回荡在莫史的耳边。

“你还真是我的福将呢，莫史阁下。”

这个亲切熟悉的声音，现在在莫史看来却分外讽刺，他咬着牙，看着正踩着自己的敌人，费力地喊道：“你到底是谁，我的老师，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这个熟悉的身影当然是莫史的老师，他的引路人，那个一直想着救世的校长阁下。

校长对着莫史摇了摇沾满卡尔鲜血的手指，他注意到了自己手上的鲜血，慢慢地从上衣口袋中抽出一块方巾，一边擦拭，一边说着：“我的学生啊，你的好奇心永远都那么重，不过，作为你的老师，我还是会耐心地解答你的问题。但是，请容我解决一些小小的问题。”

说着，校长就扔下了沾满血迹的方巾，他抬起了手，对着因夕阳而通红的天空，下达了他的指令。

就在这一瞬间，莫史感觉到了，这个世界的变化，好像是那种内在层次的巨大转变。其实如果莫史还是正常状态，能够通过他的能力观察世界的话，他就会发现，原先环境中平静的魔力元素，一下子奔腾了起来。

这种混乱的魔力状态，就好像是以太之网建成之前的那个时代一样。

但是不同的是，当时只有拥有足够才能的人才会去操纵着狂暴的力量。而现在的世界上，大多数人都拥有这样的力量。

莫史意识到，世界的混乱开始了，那些不具有才能却拥有着力量的人，终将被自身所拥有的魔力所反噬。这个男人为他展现的那个地区发生的魔灾现象，将在现在上演。

校长做完这一切，慢慢地蹲了下来，他拍了拍自己这个便宜学生的脸，试图让他更加清醒一点。

他就像那些童话里的大魔王一样，开始慢慢地为主角，不，为莫史解答。

“我的学生啊，首先请容我再次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赫尔墨斯（hermes），这是我的真名。至于目的，如你所见，是在破坏这个世界。”

“这个……世界？”

“啊…啊，不错，我的确用了这个词，因为我和你一样，都不属于这个世界。嗯……你可以认为这是我的一项任务。”

“你的任务……就是为了残杀这些无辜的生灵？”莫史痛苦的脸上做出了一个戏谑的表情，他很不理解赫尔墨斯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是项任务，毕竟是老大所派，我必须要完成，不然我也不好交差。”赫尔墨斯依旧是那张桀骜不驯的笑容，但是让莫史现在看来，他这副笑容就像是小孩第一次看见蚂蚁的喜悦，还有那份掩饰不住的不屑。

看着莫史一直不愿意回复，赫尔墨斯就继续说道：“你看到了，这个世界的以太之网都被我所控制，所有的冠位都在以太塔里和我争取权限。但是我只需要一天，这个世界狂暴的魔力，就会把这群家伙统统杀光。至于那些能够自控魔力的人，就由我这个清道夫亲自解决。当然，作为外世界的来客，我会让你成为这场话剧中唯一的观众。”

重伤的莫史已经有些颓态，他本来紧握着的拳头，慢慢地放松了。他知道，在这样的差距下，自己已经无法抵抗，只能任人摆布。

但是他也想起来赫尔墨斯的一句话，他低头慢慢地问道：“你说我是你的福将，那我在这件事中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

这个问题让微笑的赫尔墨斯忍不住大笑起来，他笑着回答道：“你这个问题真的问到了点子上，我已经可以想到了，等你听完之后，那副复杂好笑的表情了。”

“这事还真要从十八年前说起，当时，我只身闯入以太塔，准备通过尼伯龙根直接毁了以太之网。不过，盖洛那个老东西，竟然在尼伯龙根处强行晋升。毕竟是客场作战，所以我没有成功，而且还因此受了点伤。但是以太之网的确被我损坏了一部分，而那损伤的一部分却出乎意料地融合到了当时还是婴儿的卡尔的身上。”

“命运就是如此巧合。害怕的盖洛带走了异常的卡尔，所以以太之网在缺少了卡尔这部分后一直呈现出混乱的状况。当时的我在这时看到了新的方案，养伤期间，我以新冠位的身份进入以太塔，通过利用这个漏洞扩大灾害并牵制这里的最高战力，顺便找到那个小卡尔，准备在他回归以太塔之前把他杀掉。”

“可是，盖洛相当谨慎。十六年的躲藏，竟然滴水不露。我碍于没有恢复完全实力，并没有主动出击。”

“然后你来了。你进入位面的时候，我都看在眼里，但是我并没有在意。你那弱小的波动，并不让我紧张，直到那天晚上，尼伯龙根记录下了盖洛的法术波动，地点竟然就是你落下地点的附近。”

“我感到了转机。之后的事，你大都知道部分。”

赫尔墨斯的脸上笑容逐渐扭曲起来，他开始欣赏起现在莫史的表情。这种自己揭开自己谎言的感觉，使赫尔墨斯感到痴迷。

他继续说道：“当时，是我造成了那个监狱的越狱事件，是我帮你隐藏你的身份，是我引你进入以太塔内部，是我让你加入以太塔。而这一切都是为了让你把卡尔这个小家伙从那些老家伙们的眼皮底下带出来，这样我才能杀掉他，才能获得足够的权限控制以太之网。”

“好了，莫史，你会成为记录这一切的人，而现在就让我们来看看这个世界的终幕吧！”

赫尔墨斯掐住了莫史的咽喉，慢慢地将莫史从地上举了起来，他的身体随着自己的意志逐渐浮向空中。

本就重伤的莫史，依稀可以看到血泊中的卡尔，可以看到混乱的街道，可以看到无法自控爆体而亡的人民，可以看到皇城中自卫着的法师们，可以看到学校里慌乱不比的学生们。

火光充斥在皇城的各个角落，人们的鲜血洒在了街道的红砖上，无助的孩子们正抱着自己亲人的身体大声哭泣，低级的法师努力地控制着自己身体中暴走的魔力。

就连远处高耸的以太塔也在这样的灾难中不断摇晃着，塔顶若隐若现的十八个蓝色光球正被这个红色的光球轻而易举地压制着。

世界就要完了。

莫史看着四下混乱的一切，心中不免生出了这个念头。

他闭上了眼，试图能够屏蔽掉到处都是的哭喊声和近在咫尺的赫尔墨斯的可恶笑声。

渐渐地，他感觉到了死亡的宁静。他想他终于死了。他的耳边传来很多人的祈祷声，他知道他们说的都是这个世界的语言，他知道自己可能正在和这个世界刚刚死去的人们一同飘往彼岸。

突然他好像听到了卡尔的声音。

莫史开始细细地分辨卡尔的声音，他想知道这个世界中他唯一的朋友到底说了什么。

“救赎……祈求……”

莫史感觉自己离卡尔太远了，莫史没办法听清楚他的声音，可能卡尔是在惩罚他，因为自己来的太晚了，让他一个人太久了。

不过以后就不会走太远了，一切到此为止了。。

莫史不想睁开眼，他要享受这一刻的宁静。

但是那股熟悉的蓝光照向他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