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的时候，姜明已经在门口等她了。

苏乔转头就看到他站着的身影，犹豫了一下，最后朝着姜明走过去。

“第一回呢。我想着下次要不要干脆翘课出来堵你。”

难得，听到他带了点埋怨的语气。

苏乔愣了一下，她抿抿唇。

“怎么啦？”姜明问。

苏乔垂眼，然后走快几步：“没事，回去吧。”

姜明背着一个瘪瘪的包紧跟在她身后。

“你作业都不拿吗？”估量了一下姜明书包内的空间，又提了提身后略有点重量的包，苏乔有些疑惑地看着姜明的侧脸。

姜明挑挑眉：“做完了，就拿了本综合考题卷。”

噗。苏乔觉得自己膝盖中了一箭。

姜明甚至有些不理解苏乔的反应：“放学回家不就是玩的？为什么要把作业这种东西带回家。”

学渣属性max的苏乔感觉自己膝盖上中了不止一箭，仿佛刺猬背上的针一样密密麻麻。

“我们不一样。”

苏乔摇摇头，她记起来以前自初中开始，姜明就没带过作业回家，周围小孩都背着满当的书包，唯独他背个空包，甚至还会拉着苏乔去书店买书或者超市买零食。对姜明来说，书包大概就是个装零食的东西吧。

路过一个卖红薯的老爷爷，止步的苏乔掏钱买了两个红薯，特意要了小个儿的，然后递给姜明。

“我不喜欢吃红薯。”

姜明鼻子微微皱着，他有些嫌弃地躲开。

“呵，男人。”苏乔把塑料袋裹着的烤红薯揣回怀里，面上浮起一丝冷笑。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姜明就该挨打。

一旁的老爷爷一边给别的顾客装烤红薯，听到姜明的话忍不住说：“我烤的烤红薯最好吃了。”

姜明有些尴尬地摸摸鼻尖，苏乔瞪了他一眼，哼道：“他没这口福。”

热乎乎的红薯有些烫手，苏乔勉强用指尖拖住红薯的一端然后轻轻咬了一口，软糯微微发烫的口感，红薯的甜糯在舌尖蔓延，苏乔有些幸福地微微眯了眯双眼。

姜明看她吃得高兴，自己心情也变得很好了。

“今天有人和我表白了。”

苏乔吃着东西，思维有些迟钝，她有些迷茫地啃着烤红薯，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你刚刚说什么了吗？”

姜明有些无奈的重复了一遍，这回苏乔听懂了，然后她一脸奇怪地看着姜明，好像他是一个什么奇怪的人：“你长那么好看还不让人家给你表白？”

“你是魔鬼吗？”

“我是~”

姜明哽住。

“我要是你我就答应了。”苏乔说。

“不行。我还小，才高二呢，不能早恋。”姜明一本正经地说。

苏乔噗嗤一声，被他的表情给逗乐了。

“那你呢，如果你被表白了呢？”

“啊？”苏乔手里捧着温度渐凉的烤红薯，对姜明的问题有些不明所以。苏乔低着头沉思了一会儿，她语气凉凉的，眼里的情绪带着一丝荒芜，“那我觉得他得去看看眼科。”

姜明微懵，有些不理解苏乔的话：“为什么？”

“不然怎么会眼瞎看上我呢？”

苏乔理直气壮的回答让他有些失笑。

她自顾自吃掉最后一口烤红薯，把烤焦的部分都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

“还是一个人比较好。自己买一间公寓，养一只猫养一只狗，年纪轻轻猫狗双全简直是人生赢家。”苏乔脸上带了一抹憧憬。

姜明沉默几秒：“那男朋友呢？”

“不要。”

虽然能够理解苏乔会产生这种想法的原因，苏乔一脸嫌弃的样子让姜明感觉有些不妙，他很想告诉苏乔她父母的现状没必要把自己也锁在笼子里，可是有些话他没立场去说。

他压下心底的某些情绪，有些漫不经心地开口：“下星期分文理，你学文吗？”

掏出另一个烤红薯继续啃的苏乔咽摇头叹息：“学理的话，我就是在自虐。”

早就知道苏乔选择的姜明点头，一脸赞同：“你的理科的确很差。”

苏乔目光凉凉地盯着他看：“其实你想说的是很烂对吧？”

姜明默默地说没有。

又吃了小半个红薯，苏乔有些饱了。

“那明天早上见。”

眼看着快到家，苏乔收起剩下的红薯对着姜明说道。她顿了顿，另外想说的话被她吞了回去。

她非常想问姜明一句，大哥收徒弟吗？理科包教包会的那种。文科除了语外政史地，数学也是必须要考的。更何况，高二下学期会考化学物理这种得过。

“好。”

到了家门口，两人便分开了。

苏乔从书包夹层里摸出一把钥匙开门，她爸妈今天晚上要加班，很晚才能回来。吃饭问题已经解决，先前买的烤红薯她啃完就差不多了。

苏乔搬了一大一小两个凳子摆在门口，把作业摊在作为“桌子”的椅子上，然后坐下来安心写起作业。

四月傍晚的风带着一丝暖意，吹得让人想睡觉。

“碱金属，碱金属……这是啥啊……”

淡淡的嘟囔弥散在空气里。

苏乔有些崩溃地看着写了乱七八糟一堆符号公式的草稿，另外的化学作业还是空白一片。每天都要经历一遍即使绞尽脑汁也不学不会的东西，实在是让人难过。

以前苏乔会跑去附近打印资料的店用他们的电脑查点资料，顺便因为用了人家吃饭用的电脑就也会打印几张资料，然后店主看她这么“勤学”就让她不用打印了。

久而久之，苏乔反而不好意思再去了。

苏乔抓着头发，又默默地放下了手，不然她非得把自己头发揪秃不可。

她单手托着脸，目光移到隔壁看着二楼的阳台发呆。

隔壁是姜明他们家。

二楼阳台的栏杆上爬满了绿色的松萝，叶片像是羽毛一样，微风轻轻撩动那五角星一样的艳红色花朵。叶片的缝隙里隐约可见一些其他植物的盆栽。

苏乔开始羡慕姜明起来，人长得好看性格好不说学习成绩也优秀，最主要的还是他父母很好。以前苏乔爸妈有事回不来，就把她托给姜明家，管了她几天。

姜明父母对她很好，而且他们夫妻俩从不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