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5
陆陆续续,刚刚去搜府的御林军接二连三地回来了。
一无所获,王允心里终于舒坦了些。
“陛下,您看这——”
他面上做出为难状。
少年帝王面色格外难看,“司徒还想怎么样?朕的猫可还没有找到!”
他的话语里满是骄矜。
王允故意做出长辈模样,一副包容无奈忠心耿耿的样子,“那臣恭送陛下回宫。”
少年终于满意了一些,“走吧。”
帝王架势格外大,浩浩荡荡的离开了。
男人终于抬起低下的头,尽是阴鸷。
都是刘辩逼得,天下本来就没有名姓,今天是他姓刘的天下,明天为什么不是他王允的天下!
他掌握着王朝的大权,比帝王差的,也不过就是个所谓的“名正言顺”罢了。
“去暗室!”
他蛰伏数年,不能因为这一时前功尽弃。他压下心底的不悦。
当今这天下,群雄并起,而那个女子的美绝对是把利器,使用得当,他能除掉最大的障碍——董
卓。
董卓拥兵自重,从青州到此,大有取代帝王的意思。可眼下,他不能任凭他发展,那个帝王暂时
还需要姓刘,董卓是个威胁,吕布在一旁虎视眈眈,两人大有联手之势,届时他必须要瓦解联
盟,使两人两败俱伤。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心思百转间,他加快了步子,侍卫在前面打开门。
铁锁链断开了,凌乱的散在地上。
没有人,一切仿佛在将他嘲笑。
“人呢?吾问汝,人呢?!”他再也忍不住戾气,抓住侍卫的领子,狠狠的把人掼在地上。
侍卫浑身都怕得发软,结结巴巴地说,“司徒....司徒饶命....”
他的后背撞上冰冷的墙,猛的一抖,“明明....在那的,走的时候,她明明在的。”
阴影下,男人的冰冷眉眼不甚清晰,只有薄唇略略上扬。“这样啊。”
侍卫双手并用,爬到男人的脚边,涕泗横流,“主公,饶了我吧。”
他狠狠地磕着头,别人只道司徒温润,他是司徒心腹,又怎么会不知道司徒到底是怎么样的人?
额上已经磕的一片青紫,男人没有发话,他就依然不敢停。
男人弯下了腰。
每一秒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充满恶意又薄凉的声音在侍卫耳边响起,“没用的废物就去死。”
侍卫惊恐的往后退,试图离男人远些。
银光闪过,一抹猩红在剑锋流淌,滴答声在暗室响起。
暗室里瞬间归于安静,男人舔舔唇,真是没用。
帝王,既然你想玩,我就陪你玩玩。
他没有把那个绝色的少女放在眼里。
权力场上,是男人的博弈,女人,只是交易物品和工具。
温妧醒来的时候浑身乏力,周围的装潢正是她自己的屋子。
黑衣女子从房梁上跳下来,“汝醒了?”
温妧脸上的妆容被尽数抹去,露出了自己的真实相貌。
“汝是刘辩的人。”
她用的是肯定句。
黑衣女子微微一怔,被主子看上的人果然不简单。
她清了清嗓子,“原来是。”
温妧不太明白。
“现在汝为吾主。”黑衣女子补充道。
刘辩,这是为什么呢?
根据貂蝉的回忆,刘辩并不爱美色。
可她现在,几乎可以说除了这厢皮囊就什么都没有了。
他也不会是为了把她送人,难道是因为他很“善良”?
温妧摇摇头,不会的,貂蝉的回忆里,刘辩除了那句劝告什么都没有在照顾过貂蝉。
何况,年纪轻轻就能豢养大批暗卫的人,心计手段绝对都不差的。
这样的人,何提善良?
她眉间划过一缕疑惑,但刘辩显然不会害她,已经有那么多次机会放在他面前,他都毫无所动,
现在又怎么会呢?
“汝名?”她还不知道黑衣女子的名字。
“无名。唤“暗女”。”黑衣女子的马尾微动。
温妧惊了,“刘辩手下只有这么一个女暗卫?”
黑衣女子点点头,神情狡黠,“所以是吾来执行任务。”
温妧哭笑不得,感觉自己捡到了一个活宝,她预感,以后生活不会无聊了。
不过言归正传。
“吾要见刘辩。”
刘辩挑眉,“汝是为何行此大礼?”
她一进来就向他行礼,平白拉开了他们之间的距离,他有些不太高兴。
温妧抬首,露出那张精致的脸。
高位的帝王却视若不见,丝毫不为美色所动。
少女神色认真,“求陛下护住吾妹。”
她心里清楚,经过这么一遭,王允查到她身上只是时间问题。
她自己没有能力护住原身的妹妹,最好的也是唯一的方法就是求助这位帝王。
少年帝王掀起唇,“凭什么?”
对她不知何由的熟悉感和好感也就仅仅只够护着她罢了。
这天下对他都像一个玩具,凭几面之缘,还不足以让他去护住她的妹妹。
他对美貌的女子好心提个醒,也不过就是一些同情怜悯罢了。
不是她,他也会提醒的。
乱世里的人啊,男人女人,没有价值便被视如草芥,有了价值,却甚至更为悲惨。
她最特殊的就是那种仿佛刻印在灵魂里的熟悉,让他不自觉对着她就温柔了些。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温妧一开始就知道了。
听到刘辩没有一口回绝,她便知道有希望。
她微微一笑。
他微微一晃神。
她笑的时候,眼睛亮亮的,身上有一种独特的风华,他深深的为之吸引。
“陛下——”她开口,拉回了他的神。
“愿奉陛下为天下主。”少女的声音铿锵。
她很认真。
刘辩失笑。
“司徒说他能替吾解去心头之患,董卓之流。不过,他用的计谋是美人计,汝呢?”
温妧早有准备。
当今世上,宫内十常侍将乱,何进独大,但此两者,皆有弱势。
聚焦政局,首解之患必是董卓之乱。
她胸有成竹,“要解董卓之乱,倒也容易。董卓麾下的精兵强将鲜少,忠心高的不多,但一定要
快,否则动董卓就会遭到吕布阻拦。”
帝王眼里闪烁着趣味,“可朕听说吕布现如今已经和董卓有亲近接触了。”
温妧冷冷一笑,“都是表象罢了。吕布阻拦只会是因为名声!他未必没有登顶帝位的野心,此时他尚未直接表明与董卓一伍,便可借机除掉董卓。”
她顿了顿,刘辩微微笑了,“继续说。”
“去了董卓,陛下若以皇室后裔的名头收编董卓之军便可集结一大批军队。”
高位之上,少年凤眼微眯,“说的很好,但朕怎么样才能杀掉董卓而不为人所知呢?要知道,董相啊,可是惜命的很。”少年的尾音拉长,仿佛有无尽的烦恼。
“美色。”她仰起头。
“那就交给汝了。”坐在高位的帝王眸色暗沉。
温妧借了貂蝉的记忆才知道吕布隐藏在和善外皮下的野心,年轻的帝王据说庸碌无知,却竟然丝
毫不惊讶,显然早已知晓。看来帝王并不简单。
“陛下,婢子有一问。”她借这个机会说出了深埋于心的疑惑。
“陛下为何拒绝了司徒的提议?”
空荡荡的大殿上,少女的声音坚定。
帝王再次失笑,这次,温妧直视着帝王的双眼。
帝王唇角缓缓上扬,声音低沉。
“王允打的什么主意朕难道丝毫不知晓?倘若朕不护着汝,亦或汝没有把朕的提醒放在心上,那
只有一个结局,改名换姓,美色惑人,做交易物,做男人手里的工具。更何况,乱世的根本,在于国力之衰弱。仅依靠一个女子,利用一个女子,朕还不至于!利用一个女子,想要称王称霸,痴心妄想!”
少年帝王的话就像响钟,狠狠敲在温妧心上。所言非虚,分毫不差。
少年帝王有长远敏锐的眼光,才能不卓,又有自己的底线,让人顿生好感。
这样的人,才能一统乱世!
温妧愿意辅佐这样的人,也相信这样的君主。
陶姑姑很是头疼,近些日子,温妧和少年帝王接触多了些。
她很欣赏的姑娘可千万不要成为攀龙附凤之辈啊。
温妧感觉到这段时间陶姑姑的异样,却不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
直到一日,陶姑姑实在忍不住。
“温妧留下。”茶坊众人被训完话后,陶姑姑只留了她一人。
“姑姑,怎么了?”她依然举止有度。
这样的好姑娘,怎么遇见帝王就发了昏呢?
“近日那你和帝王交往密切。”陶姑姑敲打,这样一块好苗子,可别被宫里繁华迷了眼啊。
温妧顷刻便心领神会,陶姑姑,这是误会了吧。
“姑姑——”她开口正欲解释。
“温妧!”陶姑姑却以为她已经迷了心智,厉声喝道。
她第一次对温妧说话这么严厉。
看到温妧那双灵动的杏眼,她声音又不自觉软了下来。
“听姑姑说,宫里头啊,看似富贵荣华,一生挥霍不尽,但内里,谁也不知道。”她说的含
蓄。“汝是个好姑娘,别耽误了自己。”
温妧心里变得柔软,这番话,陶姑姑说的极极真心,可谓字字都是为了温妧考虑。
她拍拍陶姑姑的手,“姑姑莫慌,坐吧。”
陶姑姑在高位坐下。
温妧给她沏了茶,袅袅茶烟雾化了温妧精致的眉眼。
“姑姑,请用茶。”她依然恭敬。“吾与帝王,一清二白。”
陶姑姑愣住,继而欣慰笑道,“那就好,那就好。”
“那汝最近怎么总往帝王那里去?”陶姑姑疑惑,若不是见温妧越跑越勤,她也不会今日留下
她。
“为了一件大事。”温妧笑道。
“什么大事?”陶姑姑好奇。
茶烟也软化不了她眉眼的锋利。
她朱口一张,轻轻吐出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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