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0
青年看向屋外的那几丛竹,“汝欲如何?”
他精通天象,望见过去,看穿未来。
所有的一切都在按照命盘行进,看不见的规则是如此不可违抗。
他知道自己的明天,像个牵线木偶,他知道成功与失败,但他什么也不说,也什么都扭转不了。
直到那颗本该早早坠落的星越来越亮,缓缓升起,他才看见了一丝希望。
“结束乱世。”她的眼睛很认真很美。
风穿过竹林,沙沙声不绝于耳。
青年很轻很轻地说了一句,“好啊,我和汝走。”
这个畸形的乱世,早该被终结了。
那高高在上的天道,总要被更改一次吧。
暗女只知道,温妧回来之后,身边就多了一个清冷“蓝颜”。
两人常常在营帐中畅谈,温小姐很是信任他,她有点为自家陛下默哀。
陛下,皇后要被拐走了。
攻打岭南之事迫在眉睫,不能等下去了。
再等两年,锦马超就会逐渐掌握岭南大权,届时攻打,难如上青天。
她先前放回的谍子里就有岭南掌权人马腾的人。
董卓入长安,邀马腾同去,马腾欲去。
但董卓身死,马腾就没有去。
从原剧看,马腾未必就勇猛无惧,他接受了曹操的招安,进入朝廷,却被夷灭三族,就能看出他有所顾虑。
他怕什么?
所有人,都畏惧死亡。
他起兵是因为他骨子里流淌着祖先马援的血,可本性如此,难以更改。
大军整顿待发,她先写了一封信,以刘辩的名义,要求马腾上缴兵权,入京为官。
假如能够不流血便赢得战争,她自然更愿意这样做。
马腾来回踱着步,信还有被遣回的谍子所言让他心神颇乱。
门外走进一少年郎,芝兰玉树,生于庭阶。少年郎慢条斯理的解开复杂精致的盘扣,衣裳不染尘埃。
“父亲,岭南不怕荆州。”
马腾看到少年郎的动作就冒火,“汝这样做什?扭扭捏捏没有半分男子气概。”
马超的母亲是名流,而马腾只是一个砍柴的樵夫,每见马超如此雅正,总觉有几分讥讽味道。
马超习以为常,浑不在意,“父亲,此不过惑心计,不足为惧。”
史书记载,西凉锦马超赫赫有名,天姿魁影,银甲白衣,狮盔白驹,威镇西凉,锦字取贵重意,马超是三国最一流武将,一骑踏出誓把九州定,逼得曹操割须弃袍,远远遁走,最后也就只能凭借离间计,才使得马超镇守西凉,终身不出。羌人奉马超若神明。
马腾尚不知道这个儿子不凡,只觉如鲠在喉,小小孩子懂什么,他不喜欢打仗,但他早就没了退路。放回的探子让他觉得假如接受重归朝廷,他还有退路。假如不接受,那么等着他的是荆州的大军,荆州的背后是帝王,即使王朝奄奄一息,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不想白白折损兵力。
他的眉头拧起来。
马超很清楚自己的父亲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见他如此,眼里划过一丝冷笑。
马腾不战而降,但他可不会。
大军浩浩荡荡地出发了,即使马腾已经递出书信,她也不想自己去了然后被有心人有机可趁。
银铃铛一路脆响。
马超不见了。
马腾后知后觉的发现,可今日荆州长官就要来,他只得派了仆从去找。
荆州统帅竟然是一绝色女子!
但女子威势深重,令人畏惧。
荆州大军面貌不同以往,显然经过高人指导。
马腾不敢轻视,忙迎着人到了宴席处,接风洗尘。
这可真是个误会,温妧军事天赋真的有限,荆州大军得了诸葛亮的指点。
推杯换盏,马腾虽平时不甚宠爱马超,但毕竟是自己的孩子,这般出走还有些焦急,酒精作用,眉目间就流露出了些许忧虑。
温妧最善察言观色,“将军为何忧愁?”
“小子马超今日出走,至今未归。”索性也瞒不住,马腾答道。
温妧心底一惊,她夺岭南,三分为矿石,七分为马超。
“吾也派人同去寻找。”
“谢统帅。”马腾依附之心更重。
诸葛在一旁自顾自有两下没两下的饮着清酒。
看到诸葛亮不慌不忙,温妧心底稍定。
显然,马超并不愿意为她所用,可汉朝没有猛将,她需要为刘辩找一位能干的武将。
马超,她势在必得。
“军师可有妙招?”
诸葛面上带笑,却是不语。
第二日清晨,温妧就懂了诸葛的笑。
寒剑在她颈间横着,少年立在她床边,面色淡漠,“退出岭南。”
温妧直接猜到了来人身份——锦马超。
暗女一众人,眼下怕是都不是少年对手。
她低估了锦马超,即便少年,也基本是打遍三国无敌手。
“军师呢?”马超心思缜密,不会放过领军的她和作为智囊团的诸葛亮的。
少年眼光瞥向屋角,诸葛亮被绑得死死的扔在那里。
她苦笑,诸葛论智谋,无人出其左右,论武力,就是个战五渣。
看到他没什么大事,她放下心了。
“汝是汉家名流之后,如今如此作为,恐怕汝母地下难安。”
剑在温妧颈间划出一道血痕。
她好似没有感觉,马超一生最在乎的只有他的母亲,可惜史书上未提到她的名姓。
马超的母亲死于战乱,准确的说,死在马腾的仇敌之手。
马超恨马腾,恨他忽视母亲的性命,只在乎他的大业。
温妧忽地展颜一笑,“汉朝如若统一,汝母便是最后一个了。”
最后一个什么?
马超心知肚明。
他母亲不是心甘情愿嫁给他父亲的,是他父亲强抢来的,一个世家女怎么会看上一个樵夫出身的小子?
但他依然不为之所动,“吾自己也可以。”
他身上流淌着野心的血液。凭什么像孙策那样刘辩那样的人可以逐鹿中原,他马超却不可以!
这个女人的话很有蛊惑力。
温妧唇角上翘,“若岭南未降,或许汝可,但如今岭南已降。”
马超目光更冷,“是汝,汝放了消息!”
温妧摇摇头,真的和她无关。
是诸葛亮,是墙角昏过去那位,昨夜给了她一个锦囊交代她若情况危急,就给拆开。
她也是刚刚才用系统做个小透视,才知道的。
昨天进城前,诸葛就已经安排了大批说书先生入住茶馆宣扬此事,恐怕现在外边正沸沸扬扬。
马超那张俊秀的脸上浮现怀疑。
温妧轻轻叹了口气,锦衣马超,既有世家公子的气度,又武艺超群,不知在西凉被多少羌人爱慕。
“想去看看你母亲提过的长安吗?”她轻声问。
马超沉默,他收了剑。
一是因为形势不利,二是因为,他温柔的母亲总是怀着悲伤眷恋的眼神提到这座都城,日思夜想,想要回去,虽然,直到死了,也没能从远处再望向故土一眼。
诸葛一直到了三天后才醒,和马超无关,诸葛自己饮了麻沸散。
真当奸诈!温妧磨牙。
诸葛好像感受到她的恶意,眼里满是笑意,我又打不过他,醒着干甚!
刘辩的书信依然如约而至。
他只在信末轻描淡写的问了句,岭南之事如何?
剩下的三页信纸都在叮嘱温妧注意日常起居,吃的好不好?住的好不好?受伤了没?让温妧记得珍重身体。
时光飞快。
两年了,刘辩以惊人的速度成长起来,借岭南一役堵住了悠悠之口,把国库的钱用来安置百姓,开垦荒地,规整军队,清洗朝堂,提拔有识之士。
朝堂牢牢的把控在他手里。
他心里却是空落落的。
温妧离开,两年了。
疮痍的山河渐有起色,又是一年春日,丽人颜色如姝。
他拒绝了所有大臣有关纳妃的提议,为此大发雷霆,无人敢再提。
昔日的少年帝王身姿挺拔,“乱世不平,朕一日不娶。”
书信向着边境飞去了一封又一封,告诉她些京城好玩的事物,他诛了吕布,即使是员猛将,但他强占了属下的妻子,马超也已经在长安继续修习武艺,一切井井有条,除了,他没陪在她身边。
他突然有些羡慕诸葛亮,至少一直陪着她征战东西。
也是时候了,思念像野草疯长,冷静自持的帝王也会失态,他要去找她。
“什么?刘辩要来犒劳军队?”
温妧接到消息的时候,刘辩已经从京城出发。
“暗女,陛下还带了谁?”
“马超。”
温妧闻言,放下了心,马超武艺高强,刘辩的安全至少有了保证。
“吩咐下去,准备宴会,为帝王接风。”
“喏。”
她已经离开京城两年有余了,可虽然离开了,她每月都会收到他的信,感觉就像,他一直都在。
荆州的兵力突飞猛进,刘表没有病危。
一切都不一样了,曹操虽然还是出现了,但实力并不强盛,刘备并未出现。
此次帝王驾临荆州,一为犒劳,二为攻打曹操。
目前乱世里,刘辩实力最强,也名正言顺。
乱世统一,指日可待。
那日,温妧正在巡视军帐,左侧跟着刘表,右侧跟着诸葛,快的话,明天,刘表就会到了。
“宿主——”
后边两人看到,那么一瞬间温妧仿佛受到了惊吓。
原谅温妧,本来呆板的系统突然换了卖萌的语音成功吓到了她。
系统已经没有存在感了一年,现在却突然出声。
诸葛皱眉,温妧摇摇头,示意他们无事。
“有什么事?”系统向来无事不登三宝殿。
系统接下来的话却让温妧呼吸一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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