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窗子照进屋里,不大的房间里放着一张老式的木床,白色的蚊帐里隐隐约约躺着一个身影。
窗外的知了叫个不停,闷热潮湿的空气让床上的人翻来覆去睡的不是很沉。
睁开眼来,慕颜头痛欲裂,只觉得迷茫,怎么还没有死么,难道苏雪梅会好心的送自己去医院?
这绝不可能。
而且刚刚明明是寒冬,怎的如此闷热。
抬手抚额,看到眼前的手,慕颜蓦地瞪大了双眼。
手指纤细,皮肤白嫩,指甲泛着粉色的光泽,这是一只透露着年轻与健康的手,哪里是自己那多年操劳,粗糙苍老的手。
慕颜猛然掀开蚊帐看向外面,看到外面的布置。
这是一间二十来平的房间,靠北墙处放着的是自己刚刚躺着的老式木床,挂着白色的厚蚊帐,床尾处是木质五斗橱,五斗橱上面摆放着一盆塑料假花,旁边是镶着大大的穿衣镜的木质衣橱。
靠南的窗子下面是一张写字台。旁边有一个木质盆架,架子上放着印着红色大花的脸盆。
房间的东面有一架老式钢琴,上面盖着小碎花的布。钢琴上面是大大的挂历。
房间的布置熟悉而又陌生。
这是慕颜十七岁之前一直住的地方。
此时,已经西斜的阳光正好透过窗棂照在墙上的挂历上。
一九八七年六月三号,星期三。
这是她慕颜命运的转折点,是心有不甘,梦中回到了今天吗?
可阳光照在身上那温暖的触觉,空气中弥漫着的特殊的枣花香气告诉慕颜,这不是梦,不是幻觉,她回来了,回到了十七岁,回到了清水镇外婆家。
难道是老天爷垂怜,让她重来一次吗?
就是在这一天,慕颜的好闺蜜苏雪梅趁着放学后将老师抽屉里的样卷和手表偷偷放到慕颜的课桌抽屉里。
在第二天的期末考试中,慕颜被爆出偷窃和作弊的丑事,被学校开除,外婆跑到学校苦苦哀求校方无果后,回家的途中恍惚间出了车祸,不治身亡。
慕颜一身狼狈,孤苦无依的离开了清水镇,去了父亲和继母所生活的云城。
父亲花钱让她进了云城一中,不想,苏雪梅竟也跟到了云城一中,从此,她的人生便再无阳光。
前世时,慕颜本是不知道为何样卷和手表会跑到自己的抽屉里的。
不过苏雪梅是个藏不住事情的人,在慕颜入狱第一年去探望的时候,就撕破脸皮,带着炫耀,以一副赢家的姿态,将自己那几年所做的事情抖落了个干净。
慕颜起身下床,看了一眼写字台上的小闹钟,四点四十,还有二十分钟放学,时间还来得及。
既然自己回来了,这一世,一定不能再让她得逞。
慕颜打开五斗橱最下面的抽屉,翻出大姨送自己的相机,检查了一下,发现还能用,便放进包里匆匆准备出门。
院子里,一名五十开外的妇人正在收着晾晒的衣服,那是慕颜的外婆,已经二十多年不曾得见的外婆。
院子的一角,一棵高大的枣树正盛开着花,有些已经谢了,树根处落了一圈。
看着这熟悉的景象,慕颜眼圈一热,尽管时间紧张,还是冲上去紧紧抱住外婆。
“囡囡啊,你感冒还没好,怎么就起来了啊?”
“我已经好了,外婆。”慕颜头也不抬的回到,声音里透着嗡嗡声。
“怎么还拿了书包,都快放学了,还要出去啊?”看着慕颜身上背着包,外婆问道。
“嗯,我出去一趟,找同学有点事,明天要期末考试了。”
说完,慕颜推起院子里的自行车头也不回的就出去了,生怕外婆看到她眼中的泪而担心。
“那快点回来啊,外婆煮了绿豆汤,一会放凉了回来喝啊!”外婆冲着慕颜的背影大声说道。
慕**着车飞快的奔驰在林荫路上,微风拂面,夕阳的余晖洒在身上,八零年代夏季的傍晚,真是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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