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料到她竟会突然发难,何怀瑾显得有些不知所措,江小渔则直接就傻眼了。
她算是知道何田田怎么这么会胡搅蛮缠了,感情这东西也是带遗传的?
正当这个时候,何大刚再次开口道:“怀瑾,你要还把我当叔,你就住下去。你何婶的话是不中听,但话糙理不糙,你仔细想想罢!”
说完,何大刚就瞪一眼吴金芝,“都这个时候了,吃完了就赶紧的干活去,你这样赖在地上撒泼打滚的,你给谁看呢,是嫌咱们家这阵子还不够丢人的?”
吴金芝于是灰溜溜的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随即跟个没事人似的,拉着何田田出去了。
只临走的时候,难免的又瞪了一眼江小渔。
一时间,厨房里就只剩了江小渔跟何怀瑾两个。
沉默,在空气中蔓延。
许久,江小渔率先开口道:“我们,真的要搬走吗?”
不是说她不想搬,这地方,她还真不稀得待的。环境差都算不得什么,主要还是人,身边总有那么两个人跟苍蝇似的,嗡嗡嗡围着你,挤兑你,找你麻烦,她又不是受虐狂,自然想离得远远的才好。
可是,现下显然不是搬出去的好时机。
人言可畏。
何家于他有救命之恩,因为他的婚事,何家成了整个村子里的笑柄,虽说何家苛待了她,但很多事,就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外人只能看到个表象罢了。
这么贸贸然搬了出去,回头人家指不定要戳他们两个的脊梁骨,说他们忘恩负义。
搬,肯定是要搬出去的,但却不是现在。
何怀瑾看着江小渔,眉间染着一层淡淡的忧愁,他深吸口气:“虽说咱们成亲才不过几天,而我更是成亲第二天就去山上打猎了,未曾时常陪在你身边,但很多事情我虽没目睹,却也有耳闻。你是我妻子,我不想委屈你,尽管,我一无所有,你跟着我,本身就很委屈。”
江小渔笑笑,摇摇头,只说:“那若是搬出去了,我们在哪里落脚?”
何怀瑾愣住了,方才何大刚提起这茬的时候,他就无言以对,这会江小渔问起来,他同样回答不上来。
“若暂时无落脚点,咱们手里也无余钱,如此贸贸然搬了出去,该怎么过活?”江小渔继续问道。
“我会打猎,把打到的猎物拿出去卖,怎么也够我们过活。”这次何怀瑾倒是能答上话,可是这话说出来,却没多少底气。
他不是何家人,从何家搬离出去,实打实的就得是净身出户。
素日里,他打猎得来的银钱,都给了吴金芝,他一个人的时候,也不需什么花销,吃穿用度,都是何家在张罗。
往时不觉得如何,而今么,手里一分钱也无,他这般带着媳妇儿出去,难不成让她喝西北风?
俊朗的剑眉拧成一个川字,何怀瑾渐渐的有些沮丧。
这时候,江小渔咧嘴一笑,伸手握住何怀瑾,“我知你是为我好,但这事儿,我觉得咱们还得从长计议。”
何怀瑾抿了抿唇,问:“小渔,你心里是如何打算的?”
“我心里是有些想法,但说出来你莫要生气。”江小渔沉吟了片刻才道。
何怀瑾笑笑,“你只说便是,我不生气。”
江小渔于是滴溜着眼珠子,先四下环顾了一番,之后为防隔墙有耳,她又凑到何怀瑾的耳边,这才轻声道:“我寻思着,咱们要搬出去,肯定得有落脚的地儿才行,总不能天为被地做床罢,可这建房子是个大工程,咱们还是得手里有钱才行。我知往日里,你打猎得来的钱都会悉数交给何婶,但咱如今既然琢磨着搬出去,我想你往后能否将打猎得来的钱分做两份,留一些咱们自己用?”
话毕,江小渔便退开了些,有些惴惴的低着头。
虽说藏私房钱不好,可她也是没办法,手里有钱,才好办事不是?
手里一分钱没有,就这么搬出去,虽说他会打猎,可说难听点,就何家人这德性,搬出去的时候,怕是一根线头都不会让他们带的。说个最浅显的,打猎你也得有工具吧,不然你跑山上徒手逮猎物?便是逮着了,你又如何处理?
看着江小渔这一脸纠结的模样,何怀瑾摇摇头,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建房子自然是要花不少钱,一时半刻的急不来。我可以先搭个简单些的茅草屋,我自己就能弄。回头我就在平素打猎的后山山脚下搭一个,别人问起,也只说是打猎时休息用的,你看如何?”
“如此甚好!”江小渔眼前一亮,目光灼灼的望着何怀瑾。
何怀瑾被她看的有些不好意思,轻咳了一声,有些不自在的道:“就是茅草屋到底是简陋了些,届时要委屈你了,不过等往后赚了钱,咱们可以再换个好些的。”
江小渔却是不以为意,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她咧嘴笑了起来,“茅草屋怎么就会简陋,再如何,你亲手搭建出来的。况且,咱们如今住的小屋子,也不见得有多好。”
想到他们那吱呀吱呀像是随时会塌的床,何怀瑾也跟着笑了起来,“嗯,我会尽量做的牢固些。”
江小渔似小鸡啄米般点起头来。
何怀瑾又道:“至于钱的事,往时确然我会把打猎得来的钱都交给何婶,因我一个男人家,孤身一人,有的吃有的穿,旁的也不需花什么钱。不过,如今我既已成家,自然不能再跟往时一般。”
江小渔说:“我也会看看有什么门路,能挣些零花的,往后咱们好好过日子。”
何怀瑾笑着,突然,他说:“小渔,我觉着你从昨天落水醒来后,便有些不一样了。”
江小渔愣了愣,心里打起鼓来,“哪里不一样?”
何怀瑾说:“就是,就是瞧着开朗了许多,也愿意同我说话,这样,很好。”
江小渔原还以为他是发现了什么,不曾想,竟是虚惊一场,不由得松了口气。
江小渔但笑不语。
何怀瑾于是又揉了揉她的头发,“不早了,我该去干活了,你好好的,若田田或是何婶欺负你,也别一味的忍让。”
眸光闪闪烁烁,江小渔故意问道:“不忍让,那该如何?”
何怀瑾笑笑,凑到江小渔的耳边,轻声道:“便如今早这般,便很好。不论如何,我总是站在你这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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