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晓得吴金芝跟何田田回不回来吃午饭的,江小渔在厨房里翻了翻,只找到点青菜。
若非何怀瑾会打猎,何家一年到头除了年节,都是见不到荤腥的。只是,因着要还人家的钱,所以寻常何怀瑾打到的猎物,都是拿出去卖,只有那卖不出去的才会留下来自家吃。
江小渔可不想委屈自己,成天除了青菜就是馒头的。
想到昨儿晚上的茶树菇蛋汤,江小渔寻思着,自己不会爬树,鸟蛋肯定掏不着,但寻些菌菇回来,炒个杂菌还是可以的。
这么想着,江小渔便寻了个竹筐,再找了把镰刀,随即就出门了。
循着记忆,她往昨天何怀瑾带她去的后山走了去,白天到底不比晚上,光线充足,视野好,除了菌菇,她还摘了一些香椿芽,如今这时节,正是吃香椿芽的好时候。
惦记着回去做饭,江小渔并未在山上多逗留,但也还是收获颇丰。
回了家,她先把菌菇洗干净,再切成片,在锅里淖了一边,沥干水后才真正开始炒。
很快的,香喷喷的炒杂菌就出锅了,将之分做两份盛出来,江小渔一边在灶上煮着青菜粥,一边端了其中一碗炒杂菌就出门了。
她这个人,一向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性子。
方才洗衣服的时候,孙阿兰帮她说话的事儿,她可记着呢。
再则,都说远亲不如近邻,多一个朋友,怎么说也算是多一个门路。她家就住在何家旁边,邻里邻居的,总有需要人帮忙的时候。
“阿兰嫂子,你在家吗?”到得孙阿兰家门口,江小渔顿住脚步,礼貌的唤道。
很快的,孙阿兰就擦着手从屋子里出来了。
孙阿兰家里的条件可就比何家强多了,家里有不少田地,她丈夫也是个能干的,早早的就分家出来,而且待她极好。两人膝下还有一个四岁多的儿子,生的虎头虎脑,很是可爱。
瞧见来人是江小渔,孙阿兰还愣了愣,很快便笑着道:“是何家媳妇啊,有什么事吗?”
她本身性子就比较温和,一向也都与人为善,此时跟江小渔说话,语调也是温温柔柔的,让人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阿兰嫂子唤我小渔便是,今儿上午,承蒙你帮衬,我挺感激的。这不,我方才去山上寻了些菌菇回来,这炒杂菌虽不是什么稀罕物,但味道确实不错,我就想着送一碟过来,给你也尝尝,一点心意,希望嫂子莫要嫌弃。”
听得江小渔这话,孙阿兰挑了挑眉,不动声色的打量起她来,心里不由得有些狐疑。
她也不是没跟江小渔接触过,往日里总觉得这姑娘是个可怜的,话不多,性子也绵软的很,在何家那样的人家,就只有被搓圆捏扁的份。然她一个外人,到底不好说什么。
可今日,她给人的感觉却不同了许多。
再不逆来顺受,她开始反击,说话做事也都恰到好处,实在让人疑惑。
孙阿兰一直盯着江小渔看了好久,她想,难道说,昨儿落水,这姑娘受了刺激,所以性情大变?一时间,更觉得江小渔可怜了起来。
“阿兰嫂子?我家里还煮着粥呢,你看这……”见孙阿兰一直不动作,江小渔适时提醒道。
这时候,屋子里蹿出来一抹小小的身影,“娘,是谁来了呀,我都饿了!你怎么还不做饭啊。”
袁小宝虎头虎脑的冲了出来,一边抱怨一边扒着孙阿兰的腿不放。
江小渔笑了笑,“这是小宝吧,长得可真俊,来,尝尝这菌菇可好吃?”
说着,她就把手上那碟炒杂菌放到袁小宝面前。
袁小宝到底孩子心性,加之本来就有些饿了,闻着炒杂菌的香味他重重的吞了吞口水,随即飞快的用手抓了个塞到嘴巴里。
“好吃,真好吃!”刚尝了一口,袁小宝就拍着手嗷嗷的叫唤了起来。
江小渔笑着,将整碟炒杂菌都放到袁小宝的手里,“那就多吃点,晚些时候婶子再来拿这碟子。”
袁小宝重重的点点头,随即捧着那炒杂菌就匆匆的进屋去了。
看着自家儿子那欢喜模样,孙阿兰也不好说什么,只无奈的摇摇头。
“孩子不懂事,倒是让你笑话了。”
江小渔摇摇头,“小孩子嘛,都是这样的。阿兰嫂子,灶上还煮着粥,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江小渔就要走,孙阿兰拉住她,“小渔妹子,莫急,且等一等。”
江小渔于是顿住脚步,很快,孙阿兰从自家厨房里拿出来两个鸡蛋,递给江小渔。
“喏,这个给你。”
江小渔摆摆手,“嫂子,这鸡蛋你还是留着给小宝吃罢,今儿我就是来道谢的,哪能收你的东西不是。”
孙阿兰却说:“这有啥子,小宝若想吃,家里还有。你要不收着,嫂子可要生气了。”
江小渔笑着,“如此,便多些嫂子了。”
孙阿兰点点头,“咱们邻里邻居的,平时有啥事,尽可来找嫂子。说句不中听的,在何家这样的人家,小渔你该泼辣些,这日子才能好过。逆来顺受,他们只会变本加厉。”
江小渔怔了怔,很快神色如常,“小渔省得了,就是日后若真有事麻烦嫂子,嫂子莫要嫌烦才好。”
孙阿兰笑着,“不是说家里还煮着粥?快些回去吧,有空常来嫂子这坐坐。”
江小渔点头接应着。
回到何家,刚进家门呢,就听见就听见屋子里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人呢?死哪去了,饭都不知道做的,成天净知道偷懒!”
是吴金芝在说话。
江小渔赶忙迎了过去,这时候又听何田田在边上煽风点火道:“可不是吗,咱们在外面辛苦,她倒好,竟然偷懒,咱忙活了半天回来,连口热乎饭都吃不着,可见她今早上那也就是做做样子罢了。”
吴金芝登时火冒三丈,“哼,等她回来了,看我不揭了她的皮!不给点颜色看看,真以为自己是千金小姐,嫁来我们家享清福的不成。”
江小渔皱了皱眉,片刻又神色如常,只见她云淡风轻的走了进去,“何婶,田田,你们回来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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