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沅陵当时只是一个孩子,他对于那场战争记忆不多,但是却因为那场战役沅陵的本元被毁。导致他现在还没有从太学毕业。”
晱倾的话确确实实惊到晱岚,本元被毁,意味着沅陵不可能像正常仙童一样生长,聚灵的过程也变得十分艰苦。换句话说,他长成成仙的时间会比其他孩子多出很多倍!
“因为这个好多太学中的学子都会嘲笑他,并且孤立他。太学自打我父君登基就已成立,十几万年,他又被多少代学子嘲笑过!孤立过!他又承受了多少的痛苦!所以他的性子才那样孤僻,那样冷漠。”说到这儿,晱倾不禁眼含热泪,他的痛,她明白,可她却又不能与他同受。
“更糟的是大部分太学的夫子武师已经对沅陵持放弃态度,他们上课时故意将沅陵放到一边,不愿意再多说一句。父君虽找了很多的师傅给沅陵,但每一个都只是摇摇头。只有籁乾尊神,只有他愿意在空闲的时候指导他。所以,籁乾于沅陵,正如籁乾于姑姑。他一直认为是姑姑害得籁乾尊神失去了记忆与灵力!所以他才对姑姑那般。”
晱岚沉默了,沉默于她竟不知籁乾何时多了个徒儿,沉默于沅陵对籁乾竟有那般沉重的感激之情。那她呢?她似乎将籁乾对她付出的一切看做理所当然,那是一种从出生就开始的本能。似乎注定,她就是他的一切。
“倾儿,你为何对我说那么多关于沅陵的事?”晱岚问道,表情严肃,似是在解决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又似乎在确定着什么。
“我不想让姑姑讨厌他,因为……”晱倾欲言又止,犹豫了一会儿,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说“他是我想携手共度这千万年时光的人,我想得到姑姑的祝福。”
不知不觉中晱岚觉得的晱倾似乎长大了,不再是那个只会和她一起调皮捣蛋的孩子。
那似乎也告诉着她,只比晱倾小一个月的她也该试着长大了。
“共度一生的人?”晱岚疑惑,因为她从来没想过。或许她一直认为万千岁月会在平淡中度过,那个平淡中,有晱倾,有哥哥,有嫂嫂,还有师父。她只需一直胡闹下去就好了。可是,这一刻她突然发现一切都已经变了,晱倾有了沅陵,师父似乎不再是师父。
“对,共度一生的人!姑姑也会遇到的,就像父君与母后那样长长久久的在一处!”
“这么说,倾儿是不愿意跟姑姑长久的在一处了?”晱岚的理论是,有些事情想不通就不要想!她不是那种自找难受的人,所以又恢复了往日的顽皮。
“小岚儿!你真笨!”果然是姑姑,正经不了多长时间,晱倾想到。
晱岚摆了个鬼脸以示回答。
“哎,对了,你不是来找我的吗?什么事啊?”晱岚问道。
“我是来告诉你关于籁乾尊神的好消息!”晱倾一副不要太崇拜我的样子。
晱岚知道,这丫头又从颜沁那听说了什么。
“小倾儿,我洗耳恭听。”
“咳咳,既然小岚儿你这么想听,那我就说了”,晱倾故意理了理本没有绉的衣领。“我父君对我母后说,泽明尊神正在回来的路上,而且带了笙姑姑练的可以解籁乾尊神昏睡症的丹药!”
“真的?”晱岚大喜。晱倾的笙姑姑,笙箫儿天界人人崇敬的医仙,是助天界重归和平的六神之一。传说,她的医术出神入化,能医世间一切病症。不过,在十几万年前的那场战役后,笙箫儿选择去了凡间,便无人再知她的音讯。
“真的!”晱倾重复了一遍,为晱岚确定她不是在做梦。对于籁乾尊神的事,姑姑总是这么上心。籁乾尊神对待姑姑也是过分的好。如若二人弃了师徒身份走在一起也算是美事一桩。但是父君口中的那个籁乾心甘放下一切的人又是谁?这样想着,晱倾希望晱岚会一直简单的只将籁乾当做师父。
送走晱倾后,晱岚去了药田采了点补气血的药。回来时正好到了休息的时辰。晱岚去了自己房间,见籁乾正安稳的睡着,便决定去籁乾房中睡一晚。
籁乾的房间很简洁,一张床,一面柜子,一个圆桌,两个圆椅,一套茶具。
晱岚躺在籁乾的床上,没过多久就陷入了梦乡,似乎是因为籁乾的味道总能带给她莫名的安全感。
她破天荒的做了一个梦。
梦里籁乾坐依在一棵巨大柳树下,依旧是那身白衣,依旧是那熟悉的浅笑,手里拨弄着晱岚的秀发。此时的晱岚将头放在籁乾微微弯起的大腿上,正闭目养神,也是一身白衣,十分满足惬意。忽而有清风吹过,将二人长发吹起,错乱交缠分不清你我。
“如果,我们不是生在战乱年代该多好。”似乎是闭够了眼,晱岚将头别过,与籁乾四目相对。
籁乾依旧浅笑着。“有你便好。”这四字似胜过千言万语,万千柔波在二人双目间流动。时间在二人的世界停止,再无春冬与秋夏。
第二天,晱岚睡过了头。那是自从籁乾受伤后,晱岚第一次懒床。许是因为为籁乾疗伤耗损了灵力又失了很多血,也许是因为那个梦牵绊住了她。
刚刚走出房门的晱岚便看见晱晖、颜沁、籁乾围坐在院子中心的石桌旁。还有一个人,一身蓝衣,此时正将籁乾整个身子搂在自己怀里,一脸的幸灾乐祸。嘴里说着“籁乾,你也有今天!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叫师傅!快叫师傅!”
籁乾黑着脸,晱晖和颜沁则一副司空见惯的样子。
晱岚有些温怒,即使知道那位是远道回来的泽明尊神,但是她也不能如此任他欺负籁乾!晱岚取了神剑籁天,一跃而起,剑光一闪,直指泽明!
“哪里来的登徒子,竟敢如此对待我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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