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时分,风暴停了,月上中天,洋洋洒洒的月光洒落,一个黑衣人,戴着一只斗笠,左手拿着一个包裹,右手握着剑,黑色的面纱挡住整个脸。身姿轻盈,如同一片黑羽,轻易地飘过了城墙,在月光下留了一丝黑色残影。
她不断地调整内息,掠过草地,夜晚的草原是最危险的地方,一个不留神,就会陷入沼泽,丧命于此。
另一个黑衣人此刻也戴着一只黑色斗笠,从蒙古包出发,乘着夜色正好,骑着烈马,轻松地越过小溪和沼泽。
两个黑衣人在戈壁滩下相遇,默契地一同拿下斗笠。
“箭里的纸条你应该是看到了。考虑得如何了?”微生凉面容平静,似乎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娘子,你这算不算叛国?竟然勾结鞑虏抢官粮,还要对半分?”独孤信漆黑的眸子在黑暗里煜煜生辉。
“你不是还有一半的汉统吗,算不得是个鞑虏,今年草原遭虫害,恐怕这冬天难熬,城内看似富余,多半是陈粮,若是再开个仗,怕是也扛不住。”微生凉手指摩挲着剑把,有条不紊地分析着。
“你不是镇西将军吗?竟然连打仗的粮食都没有了,沦落到和敌人一起去偷别的城池的粮食。”独孤信口气中不乏调侃。
“呵,山高皇帝远,我最近才查出来,西门关近乎五成的粮食都被皇后的亲弟弟,邺城的那个胖将军给克扣了。你呢?你父王兄弟稳坐帐中,你不也是沦落到和敌人去偷粮食。”微生凉的手掌重重地拍在独孤信的肩膀上的伤处,独孤信顿时疼地抽搐了一下。
“哼,微生凉,怎么竟然嘲笑我。”独孤信一步步逼近,直到自己鼻尖触碰到了微生凉的鼻尖。微生凉,陡然楞了一下,后退了一步,独孤信耳尖一红,也退后了一步。
“消息我都打探好了,线人也安插好了,我们现在就走,明日到了邺城,就把邺城的粮食抢光。”微生凉又拍了拍独孤信受伤的左肩。独孤信吹了声口哨,喊了句月红,不远处的一只马欢快地跑了过来,微生凉细细打量着马,月白色的鬃发夹杂着红色,十分漂亮,头大颈短,体魄强健,胸宽鬃长,皮厚毛粗,是匹强悍的好马。
独孤信翻身上马,伸出手把微生凉拽上马,只感觉一个中原女子的手竟然如此粗糙,疤痕遍布,老茧丛生,指甲也微微开裂。月红越跑越欢,独孤信把头偏往一边,左臂受伤使他很难把握住缰绳,伤口处隐隐作痛,似乎裂开了。
微生凉察觉到独孤信的费力,默默从独孤信手中接过缰绳,身体坐直,好让独孤信靠一会,晚风冰凉,如同一把把刀刃割在身体上,这种冷到骨子里的寒冷,让微生凉一点点的冷静,她还有很多事要做,很多人要护。这些年的和独孤信的战场比拼,倒是让他们成了半个知己。
独孤信靠在微生凉的背上,他和微生凉是同一种人,为别人活着,几乎放弃了自我,嗅着女孩子特有的馨香,独孤信半醒半睡地靠在微生凉的肩膀上,他不敢完全入睡,怕这小妮子半路反水,把他杀了,他对微生凉的狡诈程度不抱有任何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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