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陈凡眉头微皱。
作为一方大豪,搅动风云的人物,又有豪门家族撑腰,骷髅寺主竟然也有害怕的人?
而且,怕成这么一副样子?
“小燕,你就告诉陈先生吧。”
古先生道:“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不!”
骷髅寺主道:“我不能说,死都不能说。”
“为什么?”
古先生皱眉。
他想要靠近。
可,骷髅寺主突然急道:“你不要过来。”
她双手捂着脸,猛地转过身,不肯让古先生看到她衰老容颜。
“小燕,你这又是何必?”
古先生苦笑道:“有谁不老吗?”
“你别过来。”
霍燕思道:“我死都不会让你看见我衰老的脸。”
“好!我不看,不看。”
古先生苦笑。
一把年纪,还像小姑娘。
“不过,你得告诉陈先生,关于银环之事。”
“不可能,我死都不会说。”
霍燕思断然拒绝。
“好。”
陈凡淡淡道:“那你就去死吧。”
“好,我就去死。”
霍燕思走到悬崖边。
见此,众人一呆,没想到她真的要去死。
“古老魔,我爱了很多年,爱到失去自己,就算现在,我仍旧爱着你,爱到不能自己。”
“我不想这样。”
“我想活出自己的人生。”
“可我怎么都逃不出你的阴影,心底总是爱着你。”
“没办法,我只有再活一次。”
“希望下一世,不再爱你,更不要再遇到你。”
说完,她纵身一跃,跌入万丈深渊,与琼山花草雾气融为一体。
一遇斯人,误终身。
“小燕!”
古先生猛地跃出,根本不管不顾。
他也想跳下去。
陈凡抬手抓住他,道:“酒还没喝完就想死?”
“谢陈先生。”
古先生浑身冷汗,忙行礼。
“不用谢我,我只是不想欠人东西,尤其欠人一顿酒。”
陈凡淡淡道,“你死了,可就还不上了。”
“先生真是洒脱。”
古先生苦笑。
陈凡举起杯,道:“世间,本无死亡,一切生命,不过以另外一种形式存在。”
“嗯?”
古先生微微一呆,双目闪烁,似有所悟。
“喝酒吧。”
陈凡道。
“先生,我可否先敬小师妹一杯。”
古先生道。
“可。”
陈凡点头。
他让开雏菊台,让古先生独自上去。
古先生不解,道:“先生何意?”
“你的小师妹就葬在这片雏菊之台。”
陈凡淡淡道。
“先生如何得知?”
古先生一惊。
他本要向天浇奠,他知道,叶青玄是不可能跟他说的,死都不可能。
“叶青玄如此诊视这雏菊台,自然是在这里。”
陈凡解释道。
毒龙摘一朵雏菊,叶青玄就心神大乱,这世间,除了小师妹的坟墓,又有什么能如此撩动他的心弦?
“当真如此吗?”
古先生看向叶青玄。
叶青玄早已经奄奄一息,笑道:“师兄,你想知道?”
古先生一愣。
这句师兄,情真意切。
“你答应我一件事可好?”
叶青玄突然道。
“你讲。”
古先生道。
“把我跟小师妹合葬好吗?”
叶青玄近乎哀求,道:“她是我老婆,跟我结婚领证,可我没有珍惜她。现在我要去陪她,给她做牛做马。”
“好吗?师兄。”
叶青玄双目流泪。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闻言,古先生低头不语。
“师兄,我对不起你,陷害你,一生亏欠你太多,不敢求你原谅。”
“只求你这一件事。”
“师兄,师弟可从来没有求过你。”
“现在,求你,师兄,求求你。”
叶青玄艰难的额头撞地,苦求古先生。
“好!”
古先生点头答应。
他眼中有泪。
“小师妹就葬在雏菊台中央,你可以挖开。”
叶青玄露出温暖笑容,道;“记得轻一点,别打扰她休息,你也知道,小师妹最爱雏菊,她已经睡在里面很多年了,很多…很多…”
说着说着,他眼皮合上,再也没有睁开。
“师弟。”
古先生泪如泉涌。
他抱住自己的师弟,嚎啕大哭。
一切恩怨情仇,都在泪水中化为虚无。
他抱起叶青玄,一步步走到雏菊台中央,用手一下又一下的挖着。
他已经受了重伤,根本没有多余的力气。
可,他仍旧倔强的挖着。
十根手指流血,甚至指甲都掀开。
“古先生。”
谢韵想上去帮忙。
可,陈凡却拦住她,道:“让他自己安静会儿。”
“是!”
谢韵这才不敢上前。
“师弟!师弟啊!”
古先生哭嚎着。
这位八十岁的老者,哭得像一个孩子。
无助且凄凉。
他跟叶青玄都是孤儿。
不像谢均和蒋征。
对他们来说,师父就是血亲,师兄弟就是家人。
现在,家人一个又一个死去,自然极为悲伤。
就算,这个家人曾经伤害过他。
最终,古先生挖开了小师妹的坟墓,艰难的把师弟葬了进去。
一同埋葬的,还有四十年的恩怨。
当他埋下最后一抹土,身子顿时一软,脸庞也似乎苍老了无数倍。
支持他一生的信念之火熄灭了。
他已经不再是威震天下的古先生,更不是江北人人惧怕的古老魔。
现在的他,不过是一个八十岁的老头。
失去一切,只有残余生命的老头。
孤独而寂寞活着的将死之人。
“陈先生,能不能不救我?”
古先生道:“让我安静死去。”
“为什么?”
陈凡问。
活着不好吗?
“已经没了活着的意义,不如去死。”
古先生淡淡道。
“也好!”
陈凡微微点头。
他尊重古先生的个人意愿。
虽然他想要救古先生,也能救活。
“酒未干,陈先生继续喝吗?”
古先生问。
“自然。”
陈凡点头。
“一个老头将死,可能跟陈先生这等盖世英雄饮酒,当真无憾。”
古先生仰头灌了一杯。
“哈哈!恭维就不要说了。”
陈凡道:“你我只是酒友!”
“对!只是酒友!”
古先生哈哈大笑:“君子之交,淡如水。陈先生说的对,老夫佩服。”
“喝酒!”
陈凡仰头就灌。
“好!”
古先生道:“喝!””
两人推杯换盏,一壶烈酒,片刻喝完。
酒尽,古先生突然问道:“陈先生为何如此关注银环来历?”。
“怎么?你有线索?”
陈凡敏锐感觉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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