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冉枭划破肌肤,取出一滴精血,悠悠祭向那朵缓缓凋谢的血荼花王。
余人也不迟疑,各自取出一滴精血,陆续献祭。
十三滴强者精血甫一落入花苞中央,血荼花王嗡嗡一震,浓烈的血芒向周边喷涌,一片片新生的花瓣再度长了出来,其凋亡的态势终于被十三族的强者一举扭转。
只是,花瓣中央那一双绝世美目,兀自闭合,并不曾有睁开的迹象。
冉枭心头一横,他志在必得,绝不会容忍失败出现,他环视一眼众人,咬牙道:“诸君,为了大荒的复兴,我辈几滴精血又算得什么?行百里者半九十,咬咬牙,这一关我们一定能闯过!”
于是乎,众人硬着头皮,又各自祭出了一滴精血。
精血落入花苞,血荼女皇再度获得助力,嗡嗡震颤,新的花瓣次第长出,花色显得更加浓艳,尽显绝代风华。
就见花苞中央,那双美丽的眼睛仿佛颤动了一下,转又恢复了平静。众人不禁大为失望,心中暗自嘀咕,难道还要自己再度祭出第三、第四,甚至更多的精血不成?
一滴精血数年功!
无尽的寂寞,大量的丹药堆积,更有数之不尽天材地宝加成,才获得了时下的修为,一旦精血受损严重,境界跌落乃是自然。
然而两轮精血的献祭并没有支撑多少时候,花瓣的色彩很快变得暗淡起来,花苞开始缓缓收缩。
冉枭沉声道:“大幕拉开,这场大戏必须唱完,诸君,即便无比强大的古沧王朝都被我们合力铲除了,我们还怕谁?女皇出世,必有惊变,我猜这场变故中古沧世子已经介入,到时候拿住他,月魔荒天镜唾手可得!老夫言尽于此,诸君如有异议,可自行退去!”
听了冉枭如此一说,一个猥琐的家伙拱了拱手道:“大司祭如此说,当真通情达理,我小满部势单力微,便不赶这趟热闹了!”
这小满部的族长正欲离去,冷不防被一个人揪住了胸衣,冷笑道:“小满部落离这里太远了,不如我山阿部送你一程?”
小满部族长甫一看着凶神恶煞的伊曼毒,吓得浑身一颤,慌忙道:“鄙人只是担心帮不上大忙,从而耽搁了大事,感谢大灵卜好意,鄙人想通了,鄙人决定无论如何也要助大司祭一臂之力!”
“想通就好!”
伊曼毒环视诸人一眼恨恨道:“还有谁想走,我不介意送他回家!”
“吾等誓与大司祭勠力同心!”岩诡等人齐声道。
见七大部族表态,其余六个小部族哪里还敢提出异议,纷纷表示赞同。
于是乎,诸强不惜耗费本身修为,将第三滴、第四滴精血接连祭入了那朵血荼花王之中。
血荼花王的花瓣再度缓缓开放,那一双闭合着的绝世美目终于有了睁开的迹象!
“诸位此刻尚不努力,更待何时?”
怒吼中的冉枭,再度祭出了一滴精血,余人不敢落后,一咬牙,纷纷献祭。
女皇的眼睛似乎隐隐睁开了一道缝隙,便是这一道若有若无的缝隙,已然将一股来自远古的苍茫气息,片刻间充塞到了这座峡谷中的所有角落!
唉——
仿佛有一声幽幽的叹息自花朵中央传来。
只是那双妙目似睁未睁,欲合未合,当真羞恼了冉枭等人。
“未来的大荒,必是我等掌控的天下,诸位,成败在此一举!”
冉枭志在必得,此刻一滴尤其浓郁的精血再度被他毫不犹豫取出来,急速弹向血荼花王。
这一滴精血的祭出,使得冉枭已然大伤元气,一张脸白得吓人。
冉枭带头在前,天凤罕、虎奸、岩诡等人也不敢落后,各自凝聚出一大滴精血祭向花苞中央。
轰地一声!
一股冲天的血潮自花苞中央冲起,密密的花瓣次第开放,那一双倾世美目终于缓缓睁开!
轰——
无尽的血潮向周边飞速扩散,凡是被波及的大荒卫士们,仿佛瞬间被剥夺了灵魂,化作了一动不动的泥塑木偶。
只是,那双美目在将要完全睁开的最后一刻,仿佛碰到了莫大的阻力,竟然再度出现了闭合的迹象。
“季鹰老贼,此时此刻,你还不出手更待何时?”冉枭此刻满腔怒火,犹如一头发狂的雄狮,向着远处的季鹰连连怒吼。
他已然算定,狡诈如狐的季鹰一定会出手,绝不会坐等他们功败垂成。
季鹰果然站起身来,冷冷一笑道:“冉枭,老夫与尔等道不同不相为谋,但,既然今日遇见,若然老夫不出手,确实有点不合情理,也罢,老夫就帮上一把!”
季鹰面色一沉,身后血色的斗篷如浪潮翻卷,转眼间将追随他的那些地刺行者们完全遮盖,他探手凌空一抓,血光聚向中央,一滴尤为浓艳的精血凭空出现,只是这滴精血不止属于他一个人,乃是所有的地刺行者们共同凝聚出的一滴巨量精血,其中蕴含的力量自是非同小可。
“去吧!”
季鹰手掌向前一推,那滴精血挟动着雷音,便如一朵火球般冲向了血荼女皇的方位!
“原来他早有计较,果然是奸猾的老狐狸!”冉枭等人终于放心。
就见那滴精血甫一落入花苞之中,便如火上浇油,层叠的血浪向周边奔涌扩展,血荼女皇的一双眼睛终于完全睁开,这一瞬间,整个峡谷之中已然被一片浓郁的血色彻底笼罩。
那是一双绝伦的凤目,血色的眼瞳,银色的眼白,裹卷着源自苍茫的死亡意志,毫无一丝人间情愫,目光所及之处,一切活物的生机狂泻而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腐朽......
一队队大荒卫士哗啦啦倒地,化作了一堆堆枯骨。
危急一刻,十三部族的领袖不得不召唤出各自的图腾神灵,与这股诡异的精神攻击死死相抗。
血荼女皇的血色檀口蓦地张开,仰天发出一声凄厉的悲鸣,直如杜鹃啼血,那声音中仿佛裹卷着刻骨的仇恨和怒火,恨不得立时毁灭了眼前的世界。
血荼女皇花影一晃,瞬间和下方的女孩实现合体,女孩的周身顿时披上了霓裳一般的花衣,头上戴着一顶七彩的花冠,终于化作了一尊绝世独立的血荼女皇。
原来那句歌谣居然是真的!
原来此时的女孩才算是那句歌谣中所言的女皇!
女皇出,血月现,乾坤逆,真主替。
众人怦然心动,目不转睛,生怕错过任一细节。
血荼女皇踏空而起,不多时已来到这处峡谷的正中央,她的双臂伸向上空,口中发出悲泣之音,却是一连串极为古怪的音符,仿佛来自别界异域,令人敬畏。
那音调充满悲愤,也充满了疯狂的欲望,如来自九幽的复仇诅咒,怨毒缠绕,不绝如缕。
“那血荼女皇所念的莫非正是那段失传的月窟仙咒?难道她现在要召唤那面月魔荒天镜不成?”
贪夜部的天午自言自语,说得冉枭等人怦然心动,心中大为期待。
轰隆隆,大地震撼,周边的山崖上岩石纷纷坠落,发出滚滚雷音。
与此同时,一道道巨大的闪电从上空厚重的云层中接连劈落,释放着莫名的愤怒。
血荼女皇双手一挥,上方的厚重云层仿佛受到召唤,潮水般向左右奔腾而去,不多时,将一大片久未暴露的青天完全呈现在众人眼前。
女皇咒声不断,凄厉无比,说时迟,一把奇异的长剑凭空出现,绕着女皇的身体转个不停,悲鸣声中,女皇手势凌空一挥,长剑嗖地一声直入长空,转眼间劈入青天深处!
天幕上仿佛传来一阵清脆的碎裂声,接着,一弯月牙凭空出现!
只不过,这弯月牙并非皎洁之态,却呈现出浓烈的血色,它是一弯血月!
邪异的月色,仿佛魔的目光,让人不寒而栗。
由血月,自然会联想到那面传说既久的月魔荒天镜。
十三部族无不怦然心动。
利剑瞬间去而复返,继续绕着女皇的周身转个不停。
“那把剑莫非正是传闻中的水火既济剑?”一个人禁不住脱口喊出。
在大荒世界,水火既济剑至高无上,乃是古沧王朝荣耀和尊严的象征。
众人远远看去,那柄长剑一侧火红,其上隐隐有一条火蛇在游动,另一侧深蓝,却有一条冰螭冉冉游动,一螭一蛇最后在中央交会,融合为一道深深的血痕,没入剑身内部。
水火既济剑既然已经出现,古沧世子一定在左近!
十三部族的强者掠入人群,谁都想抢先将古沧世子抓住,然而几经周转,仍旧一无所获。
“这小贼究竟藏在哪里?他分明就站在老夫的眼皮底下,老夫为什么找不到他?”
冉枭面色阴沉,五指握拳,骨节咯咯作响,他死死盯着四周的动静,对这个古沧世子可谓恨到极处,一旦抓住,发誓要让对方吃尽苦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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