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盎然结婚那天来了很多人,她举行的是草坪婚礼,当教父宣布婚礼开始时,一个很有味道的混血男人站在新郎旁边,伯父牵着顾盎然的手,顾阑珊托着她的婚纱跟着向前走去。
要走到教父所在的位置时,那个混血男人告诉顾阑珊他叫林斯嘉,是伴郎,顾阑珊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顾盎然回头对自己笑了一下。第一次看到新郎,也就是顾阑珊的姐夫。男人很英俊,具有成熟男人的魅力,小麦肤色,一副桀骜不驯的模样。顾阑珊看向顾盎然,她看着自己的丈夫,笑得很灿烂,眼里有深深的爱意。叫林安杰的男人也同样深情地看着新娘,顾阑珊听到他轻轻说了一句:“亲爱的,你终于嫁给我了。”顾盎然没等教父宣布接下来的环节,直接扑向林安杰的怀中。
下面的亲戚朋友全在起哄,双方父母也是欣慰地看着自己孩子们。顾阑珊往台下看,看到许蓦也在轻轻微笑。接触到他的眼神,又赶忙回过了头。这边的两个人已在忘情地接吻,顾阑珊心里漾起一丝幸福,与自己无关。她闭着眼睛想,自己也总有一天,会和心爱的人在这里交换爱的誓言。
除了随份子钱,许蓦还给顾盎然准备了一份礼物,他把礼物交给顾盎然的时候顾阑珊并不在旁边。他先和林安杰握了手,难得开了下玩笑:“顾盎然很强悍的,兄弟我替你感到悲哀,婚后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林安杰一脸茫然,顾盎然假装生气地说去你的,又说:“哈哈,安杰中文不好。”许蓦很自然地用英文给林安杰再说了一遍,引得他哈哈大笑。许蓦这才正色,用英文告诉林安杰好好对顾盎然。
“对了,顾盎然,你记得我生日吗?”许蓦装作无意,仔细地观察着顾盎然的表情。
想起今天早上堂妹莫名其妙的嘱咐,顾盎然点了点头,“是啊是啊,我没时间过问你,昨天跟珊珊说婚礼的时候告诉她的,让她代替我给你讲。”顾盎然的演技绝对好,许蓦探不出真假,心里却笑:顾盎然你其实从来记不到我的生日,每年都是陈源提起,她才恍然大悟,对不起我又忘了。
远远地看见顾阑珊拿着餐盘在自助餐区吃东西,许蓦走了过去。“吃什么呢?”许蓦什么时候站在自己面前的顾阑珊没注意,她正在吃抹茶蛋糕,正准备回答许蓦,许蓦的手却伸了过来,她下意识往后退。
“别动,有奶油。”许蓦说得很自然,同时拿着纸巾的手更自然地帮她擦掉了嘴边的一圈奶油。顾阑珊窘极了,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了谢谢。
每次窘迫的时候,都会有电话铃声来救场,许蓦的手机及时地响了起来。许蓦站到稍微静一点的地方接了很久的电话,他返回去找到顾阑珊让她给顾盎然说一声他有要事处理,先离开了。顾阑珊看他严肃的表情,点点头,让他赶紧去。
许蓦离开举办婚礼的草坪后,马上往机场赶,总部那边打电话过来说是要开紧急会议,好像内部出了什么问题。那边给许蓦定好了机票,让他马上过去。
即便是现在赶过去,都是第二天了,十几个小时的跋涉,实在是疲惫。许蓦到了多伦多帝国银行的大楼,只觉得头痛。助理带着他走到了会议室,所有上层领导都在,看样子,他们从给许蓦打电话到现在一直没有休息。这样想来,许蓦稍稍平静些,坐到自己的位置,轻轻抿了一口助理端过来的咖啡,才开始问发生什么了。
最高秘书也是位华人,姓林。林秘书直接用中文给许蓦大概解释了一下,帝国银行在瑞士的机构因管理不善与当地银行发生冲突,业务也受到了中断,经调查内部还有内鬼的出现。这是个很严重的问题,许蓦习惯性地紧抿双唇,双手环抱示意林秘书继续说执行长官的意思是,因为看重许蓦的学历以及处理事情的手段,加方高层准备让许蓦去瑞士处理,最好能在那儿待一年再调回国。
如果是以前,许蓦根本不会犹豫不会考虑,今天让他走,他连行李都不会收拾,就直接奔向工作岗位了。但现在好像有点麻烦,说不上为什么,对于要待一年这个安排,他并不会服从。
但对于现在马上赶到瑞士的决定,他不能摇头,不仅出于许蓦对工作的态度,眼前的形势许蓦更是不能选择。
顾盎然听说许蓦有急事处理先走了,表示理解地点点头。看着眼前温顺秀丽的顾阑珊,她突然想起什么,兴奋地对她说:“珊珊,快来,给你介绍一个人,就是上次告诉你的林斯嘉。”
还没反应过来,顾阑珊就已经被拉走了。“姐姐!你的婚礼自己都忙不过来,你管我干什么!”顾阑珊很不能理解顾盎然,那么多宾客在,而林安杰中文又不好,还在那很认真很礼貌地跟顾盎然这边的亲戚攀谈,她倒好,拉着自己相亲去了。
林斯嘉正在草坪上和一只金毛玩耍,看见顾盎然拉着顾阑珊过来了,马上从草坪上站起来走了过去。不知道是谁家的金毛,和林斯嘉已经混熟了,它见林斯嘉起身,也跟着跑了过去,直接把顾阑珊扑倒。林斯嘉和顾盎然就在旁边哈哈大笑,却发现好像顾阑珊很怕狗。一阵手忙脚乱后,林斯嘉才正经地伸出手来:“hello,你好,我叫林斯嘉。”顾盎然打了他一下:“说了hello就不要说你好,一个意思。”林斯嘉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看着有了笑意的顾阑珊,“嘿嘿,你是顾阑珊吧,果然很漂亮。”
顾盎然夸张地拍手:“对啊,我说的是吧,哈哈,珊珊,林斯嘉也很帅嘛,我先走了,你们慢聊。”顾阑珊嘴角抽搐了一下,也想跟着走,却被林斯嘉拉住了。林斯嘉的性格就像大男孩一样,心思单纯,没有心眼。他对顾阑珊的感兴趣显然就不是男女之间那种,他只是觉得顾阑珊很好玩,见她怕狗,故意让金毛去舔她的手。顾阑珊挺喜欢金毛这种品种的,但她就是害怕狗狗接近,被林斯嘉闹来闹去,慢慢地也能跟金毛坐在一起玩球。
“我叫你顾吧,名字好难记啊。顾,我们给它起个名字吧,刚才我姨妈的朋友让我跟它玩,都没告诉我它的名字呢。”说完在那认真地想着究竟该叫它什么,顾阑珊被他逗笑了。
“哎呀,你快说说,我真不会起名。”
“随便。”顾阑珊也不会跟一个明明有名字的狗狗起名。
“随便?哇,这个名字真好耶,就叫随便了。”林斯嘉说完就看见金毛有要小便的迹象,大声喊:“随便,不能随地大小便!”
“哈哈,哈哈哈!”顾阑珊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遇到一个有趣的人,顾阑珊心情更好了,这几天因为在许蓦面前的拘束和装着对他的暗恋,让她憋得一直很难受,因为堂姐的婚礼和这个人也落下了心中压着的石头。
许蓦对于她,是不一样的存在,是不可触碰的神。她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情感,就像不敢告诉他为什么知道他生日一样。顾阑珊想起那天他和苏羽从远处走来,就是隔得那么远,也那么耀眼。如此般配的一对,自己站在他面前只不过是一只丑小鸭。她想,就这样看着他,知道他过得好久不错了,她不愿再奢求什么。就算他和苏羽甚至其他女孩子在一起,她也会祝福,这个人就是年少到现在的一个梦,做做梦就好。
晚上回到家,顾阑珊翻出一个精致的礼盒一样的箱子,里面装的全是她觉得重要的回忆,从学生时代到现在或许还有未来。这里是她不可被他人触碰的隐私,里面装着许蓦的书信、那本写满紫色字体的日记、少女时候清纯的照片还有好多小秘密。她从箱底找出了当时在许蓦也借过的顾城诗选里面夹着的书签,那张书签画面很简单,是手绘的山水画,书签底下有很小的一行字:宁静致远——许蓦。
这行漂亮的小楷,顾阑珊模仿了好久,而这张书签也被自己偷偷藏了起来。如今再次看到这行字,竟是另外一番滋味儿。顾阑珊从书房拿出笔墨,闭着眼睛写下了这六个曾经写过千百遍的字,露出幸福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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