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归来
第二日下午,周婉在洗浴室服侍疲惫劳顿归家的沈之尧沐浴。
“婉儿,此去江南,在苏州赵家花园见到一株牡丹,白里透粉的柔瓣,清香宜人,主人取名为[赵粉]。可我脑子里闪现的都是你的模样。”沈之尧扶着木桶的边缘抬腿迈出,周婉背着身递给他干爽的新衣。
“扭过来。”他有些不高兴,强硬的扳过她的身,挑起她的下巴,“就是这样迎接你的夫君归家吗?”
沈之尧见她双眼莹莹,娇柔可怜的样,一股难言的*从下身蹿起,直接将她横抱到榻床,“快给止儿生个妹妹。”
周婉一直隐忍着。
“你乌黑的眼都沁出了水。”他就喜欢看她这楚楚的模样。
她卖力地服侍了他,他也宠她在怀里。
他应是心情不错,是个好时机。便想借此提及十年前戴家的旧事。
谁知沈之尧提前开了口,“你进过我的书房。”
趴在他胸口的她身体一僵,他粗燥的掌纹摩擦起她因害怕变得苍白的小脸,粗大的指结不断刮擦着。
“不该过问的你不要过问。取悦相公,教育止儿才是你该做的。”他靠在床头,一边亲吻,一边教育他的妻。“那封来自东北的信,我已经处理了。不该看的以后也不要看了。”
周婉咽了咽口水,他知道了,但她不能就此作罢。“殊哥哥还等着她来救。”
这是她生平第一次鼓起勇气质问他,忤逆他的意思,“为何不给戴家减刑?”
沈之尧的脸开始现出阴云,教训道,“婉儿,此事已经有了决断,你要听话!”
她的眼眸开始黯淡下去,看来,从自己夫君这里营救殊哥哥的路子是行不通的。
他独断专横,朱批一下,除了皇帝,谁都不能改变。
周婉又低眉顺目下去,想着还有什么其他办法,殊哥哥一家和福儿姐姐还在受苦,这是她欠他们的,竹马的情,青梅的爱,她记在心里十年,却是一样都没有做到。
下一日,他去上朝了。
她也偷偷穿戴整齐,从侧门招呼了车马,进了宫。
“太后万福。”周婉欠身行礼。
“快过来尝尝,都说岭南偏远穷苦,可这荔枝却是极甜的。”太后翘起镶了红蓝宝石,掐了金丝景泰蓝做的长长护指招呼她。
“是。”周婉乖巧地坐在太后膝下,亲手剥了一颗荔枝,递到太后嘴边。
太后接了,边咀嚼边说,“这些命妇们,只有你最乖巧时常来看哀家。”
“婉儿,今日有事求老佛爷。”她突然行了大礼,五体投地跪趴在太后的绣花凤鞋旁。
太后一个小小的眼神,侍女皆退出内堂,放下珠帘。
等她回到府,沈之尧还未下朝归来。
朝云帮她除去这进宫的繁复穿戴,换做方便休憩的软绸。然后往豆青釉双耳三足香炉添做一小撮安息香,退出了内室。
她睡得极不安稳,梦中的戴殊没能熬到谕令下达的那天,死在了宁古塔。
“殊哥哥!”她伸出手向前够着,叫喊着。
被吓醒的周婉捂着胸口床上起坐,汗水润透了她身着的清凉绸衣。
“婉儿…”沈之尧的声音。
她侧过身,他弯下腰,狰狞恐怖的脸在她眼前缓缓放大,眼中布满红色。
“啪啪!”两声清脆的巴掌,分别打在周婉的左右脸。
力度之大,瘦弱的她跌落在床下,嘴角渗出大片鲜红的血。
“去太后跟前告我的状!你就这样对待亲夫的吗?”他气极了,抓起她散落的头发往床沿磕去,“你还想着他!与我十年了,生了止儿,你的心还在他那里!”
周婉没有哭,只是用力抿着嘴巴,瞪着圆圆的眼,恨恨地瞅着他。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的婉儿,从前的她在他面前总是一副顺从的姿态。
静默了好半天,沈之尧突然俯下身,将趴卧在地的周婉抱在怀里,声音颤抖着,“我是怎么了,怎么打了你。”拿衣角擦干了她嘴角的血,然后抱起她,“果然我离京几月,你瘦了。”将她置坐于塌上温言道,“去用饭吧。”
门板关合的声音之前,又传来他叮嘱的话语,“整理好仪态,不要让止儿看出来。”
神情呆滞的周婉稍微动了动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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