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楚看得目瞪口袋,他自从做了人质以后就再也没有接触过女人了,有正值发春的年纪,对于女人,尤其是绝色美女的诱惑哪里有一丁点儿的抵抗力。他的口水就像春天里的一条小溪,哗啦啦地流个不停。他的灵魂已经出窍,幻想着他是风儿,赵姬是沙儿,风儿和沙儿缠缠绵绵走天涯,待夕阳西下时并肩看彩霞。
吕不韦很陶醉地说:“谁家的媳妇都没有我家的媳妇漂亮,谁家的男人都没有我家男人那么幸运。上天真是太眷顾我了,肯定是因为我上辈子拯救了全天下才有这样的福气。我要领着赵姬走遍全天下,眼热死全天下的男人和女人。”
他只顾他自己陶醉地说个没完,还一个劲地问子楚有没有替他感到高兴,可人家子楚都没有心思理他,这让他瞬间感到很不高兴。
他很扫兴地走过去摇了摇像是木头雕刻成的子楚,问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呢,一点反应都没有是不是撞邪了?子楚还是目不转睛地盯着翩翩起舞的赵姬,把吕不韦完全当空气。
空气吕不韦开始生气了,他觉得子楚真的是撞邪了,得采取点手段才行。听说酒能驱邪便把一碗酒劈头盖脸地倒到子楚身上,让他像只落汤鸡一样。
然而,没什么卵用,他的邪还是驱不了。吕不韦又打了他几巴掌打得啪啪作响他也是醒不过来,眼睛像钉在赵姬身上一样拔都拔不掉。气得吕不韦拔出身上的佩剑要砍他几剑试试,他就不信这个邪。
好在这个时候赵姬歌也唱完了舞也跳完了,累出一身香汗,娇喘吁吁的,为了保持形象她要回房间换件衣服顺便补补妆。直到看不见赵姬子楚才回过神来,猛然看见吕不韦拿着剑杀气腾腾地对着自己,慌得赶紧问道:“伟哥,你干嘛冲我拔剑啊?”
吕不韦见他不撞邪了还以为是他自己杀气太猛的功劳,为了不至于吓坏子楚就说:“哦,刚才有个鬼影想飘来你这里,是我拔出剑来把那鬼东西吓跑的,连舞剑都那么帅我简直太优秀了。”
子楚还真被吓坏了,颤声颤气地说:“你不说我还不觉得,你这么一说我好想真的是被什么鬼东西给迷住了,谢谢你帮我作法驱鬼。咦,我怎么全身湿漉漉的,还有,赵姬哪去了?”
吕不韦说:“赵姬也是湿漉漉的,她回房间换衣服去了。”
“那我也跟着赵姬回房间换衣服吧”。子楚边说边站起来想朝赵姬的房间走。吕不韦赶紧一把将他摁回座位上,说:“男女授受不亲,再说了你也没多湿啊,等赵姬换好了衣服你再去换吧,何况天气炎热你不用穿衣服也行,想脱就就地脱吧。”
子楚当场脱下了湿衣服,显得非常生机勃勃。吕不韦见他都到了弱冠之年还是一条单身汪就问他最近心情如何?
子楚说:“我最近比较烦,比较烦。一听到猫儿叫春我的心就直发痒。”
吕不韦说:“你的心情我能理解。这样吧,就由我来出钱在乡下帮你讨一个小娘子回来,保证长得漂漂亮亮的。虽然你是人质,但也不能不追求品质。”
子楚见吕不韦还是不能了解他的所爱,便苦笑道:“伟哥啊,你可真是一位不可多得的正人君子啊。”
吕不韦很谦虚,说:“哪里哪里,我算不上正人君子。”
子楚说:“你是。”
吕不韦说:“我不是。”
子楚说:“你就是。”
吕不韦说:“好吧,我是正人君子。”
子楚说:“君子成人之美,我的婚事就不劳烦你四处奔波地找了,就在你府上随便挑一个送给我就行了,我不挑剔的,过得去就行。我看那赵姬就还过得去,你把她送给我吧。”
吕不韦青筋暴露,一下子从天底下最幸福的男人变成了天底下最愤怒的男人,他咬牙切齿地说:“君子不夺人所爱。”他还想说夺人所爱的是禽兽,难道子楚想做猪狗不如的禽兽吗?但终究没说。
子楚完全没有注意到吕不韦表情的变化,还是一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痴情相,自顾自地说:“对啊,自从我第一眼见到赵姬的时候我就不由自主地爱上了她,我的爱如潮水,来得猛烈,一发不可收拾。你是君子,不会剥夺我的爱吧?”
吕不韦的恨也如潮水,来得猛烈一发不可控制。他“嗖”地拔出闪耀着寒光的利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子楚的心脏刺去,他要杀了这个不知所谓的癞蛤蟆。
然而,吕不韦的利剑并没有刺穿子楚的心脏,就在利剑距离他的心脏只有零点零一公分的时候被硬生生地改变了方向,他还是完好无损的,只是精神几乎被吓到崩溃,害怕得哇哇直叫,看着都可怜。
吕不韦保持着刺剑的姿势一动也不动,自我感觉比沉思者的那个雕像还会耍酷。他是何等精明的大商人,他走向人生巅峰的人生理想还寄托在子楚的身上呢。那种一失剑成千古恨的蠢事他是做不出来的,所以关键时刻他的理智战胜了冲动。
“你在干什么呀,太他娘吓人了,我还以为你要杀死我呢”。子楚心有余悸地说。
吕不韦很潇洒地放好剑,故作轻松地说:“你都那么大个人了怎么胆子比老鼠的还要小啊。我怎么会杀你呢,你是我千金难买的好兄弟亲你都来不及呢。我是见刚才有只鬼影想附在你的身上,偏偏我就不信这个邪,于是举剑刺过去再一次把那些鬼东西吓走了,也再一次成为你的救命恩人。”
子楚说:“你这幢房子是凶宅啊,怎么光天化日也那么多鬼东西。我看你还是早点搬家吧,省得改天我见到你都不知道是见到你的人还是见到你的鬼。”
吕不韦说:“那倒不必,你没来之前都不是凶宅。其实是我刚才看错了,误把几只苍蝇看成了鬼,还好我刚才把苍蝇刺死了,在也不会有什么东西妨碍我们了。”
子楚说:“这么说来中邪的人很有可能是伟哥你哦。”吕不韦无言以对。不过子楚心里还是挺佩服吕不韦的,觉得他的剑法出神入化,不但可以杀死苍蝇还能令苍蝇灰飞烟灭,连个尸首都不用额外打扫。
子楚将话题从鬼神那边又扯回到赵姬的身上,问吕不韦什么时候才能将赵姬送到他的身边,好让他们双宿双飞眼红死旁边的人。
吕不韦拍着胸脯作保证,让子楚完全可以像王八吃秤砣那样安下心来,他会尽快将赵姬送过去的。子楚也果然像王八吃秤砣那样安安心心地走回去了。
傍晚时分,吕不韦一副比苦瓜还要苦的表情走进了赵姬的房间,有些话他不知怎么说出口,事实上无论他有多悲苦都是他一个人在承受,人家赵姬哪时都是蹦蹦跳跳的,像一只小鸟那样欢呼雀跃。就连他的心腹助手也是吃饱了饭就香香甜甜地进入梦乡。
赵姬欢快地对吕不韦说:“伟哥哥啊,你早上跟我说过就算山峰没有了棱角,河水也不再流,时间也停住日夜不分,天地万物化为虚有你还是不能和我分手。你的话让我好感动哦,我已经下了决心要替你生很多很多的小伟仔。”
吕不韦本来只相当于一只苦瓜的,现在听了最心爱的女人说出如此甜蜜的情话反而相当于两只苦瓜了,问君能有几多苦,恰似一片菜地的苦瓜。
吕不韦哭丧着脸对赵姬说:“小姬妹,你先不要感动,也先不要替我生小伟仔,更加不要先高兴。因为我要先跟你讲一件事,这件事非常的悲伤,相当于悲伤逆流成河。为了避免让你经历大喜大悲的巨大心理落差而造成的精神错乱,你必须立刻做好心理准备,保持平和的心态,这样子我才好开口跟你讲。”
赵姬冰雪聪明,擅长歌舞表演的她也是天生的演员,她立马将自己兴奋的面容切换成苦大仇深的苦瓜脸,与吕不韦的那张苦瓜脸配合得天衣无缝。不同的是,她那张是精致的苦瓜脸,而吕不韦的是歪瓜裂枣。
沉默了一会儿后赵姬让吕不韦有话快说有爱快做不必婆婆妈妈的,反正她坚信与吕不韦之间的爱情已经伟大到天崩地裂都分不开的地步。不在沉默中爱在沉默中还是爱。
吕不韦对她说:“我们还是分开吧,别再爱来爱去的。虽然我曾经跟你说过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我才会跟你分开,但是现在太阳真的从西边出来了。我的梦想在西边的秦国,等子楚做了秦国国王之后他就是西边的太阳。所以我要把你送给子楚,以后你就是太阳的夫人,可以光芒万丈地照耀芸芸众生。我知道这样子做你会很悲伤,你要是实在憋不住就哭出来吧,刚好桌面上有块抹布,就凑合着用着先。”
赵姬确实憋不住,她正值妙龄少女憋来憋去还是憋不住,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的看法跟吕不韦的完全相反,在她看来这是一件很好笑的事情,抹布还是抹不到她的脸,孤零零地躺在一边。
吕不韦不禁叹了口气说:“看来你早就见异思迁了啊,你也没我想象当中的那么爱我,是我太高估我自己了,喜新厌旧是人的本性,况且我比你旧那么多,你不爱我也是正常现象。”
赵姬越发笑得花枝乱颤,说:“你看,我就知道你是在考验我对你的爱情。我真的好开心好感动哦。一个人只有真正在乎另一个人才会去考验那个人的,这说明你是真正在乎我的。我发誓我爱的是你的人而不是你的钱,我会生生世世都与你在一起的。”
吕不韦瞬间暴跳如雷,怎么跟她就是说不通呢,简直就是鸭同鸡讲。她为什么就不理解他呢,一点都不知道时间的紧迫性,这纯粹是要逼他野蛮。
于是乎,他很野蛮地将屋子里的桌子椅子镜子砸个粉碎,乒乒乓乓的声音震天动地,他如同发狂的野兽弄出疯狂的声音将赵姬吓得像根木头一样一动也不敢动。
吕不韦边砸边吼道:“我说的都是真的,谁跟你开玩笑了,谁有心情考验你了,为什么你就是听不懂呢,你就不能配合一下吗?”
赵姬终于憋不住嗷啕大哭了,那块孤单的抹布也终于派上用场了。她撕心裂肺地质问吕不韦:“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变心,早上你还口口声声地对我说,天塌了,地陷了,河水不再流了,我们依然可以永远在一起,到了晚上你就把早上说过的话和吃过的饭当成屁一样来放。”
“你尽情地哭吧,也尽情地骂吧,生活还是要继续往前看的”。吕不韦如是说。
“我从小就立志要嫁进豪门,当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阔太太。现在终于如愿了你又要把我赶走,你还是人吗,你就是个人渣。”赵姬呜呜呜地哭道。
“你嫁给子楚比嫁进豪门还要豪奢啊,那是嫁进王门,简直是不要比豪门好太多,你怎么不知好歹呢,你应该感到庆幸才是”。吕不韦如是说。
赵姬指着她自己的太阳穴问吕不韦这是什么?
吕不韦说:“脑子啊,难不成是猪头。”
“可它没有进水”。赵姬叫道:“你当我是白痴啊,整个赵国谁不知道那子楚是这里的一个囚犯,他的脑袋随时都会掉下来的。你让我嫁给他岂不是害我跟他一起掉脑袋。你的头才是个猪头,你那么喜欢他那你干脆嫁给他算了。”
“你是第一天认识我吗?”吕不韦问。赵姬摇摇头。“你是第一天和我同床共枕吗?”吕不韦又问赵姬又摇摇头。“你是见我第一次做人吗?”还是吕不韦问赵姬还是摇摇头。可是赵姬随即楞了一下,觉得她自己不是光会摇头啊也会点头的,她点着头说吕不韦确实是第一次做人啊,难道吕不韦是猫变的会有九条命,然后死掉八条现在是第九次做人?
吕不韦说:“虽然我没有死过八次还是第一次做人,但是,你认识我也有一段时间了,你应该清楚我,我是吕不韦,一个百战百胜的成功商人,我会做那种毫无把握的事情吗。子楚的脑袋没那么容易掉,因为邯郸城最大的城管是公孙乾,与我是八拜之交。我每次来邯郸城做生意都会给他送一份厚礼,我们经常喝酒喝到深夜,喝得最欢的时候他可以穿我的内衣我也可以穿他的内衣。”
赵姬心里想,他们两个会不会有断背山那样的情谊呢?
“你想得很对。我和公孙乾这么老铁,子楚又是由他看管的,等时机成熟的时候我求他放了子楚他肯定就像放个屁那么痛快。所以说你根本就无须担忧”。吕不韦如是说。
如此一说,赵姬的心情也平复了很多,很快就不再哭泣了,那块抹布也可以扔到一边去了。
吕不韦又说:“我不会委屈你的,我准备把我所有的财产都送给子楚,先帮助他赢得声望让所有人都替他说好话,接着帮助他回到秦国登上王位。到那时候你就是王后了,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赵姬不再说话,默默地整理好她自己的发型和衣服,然后又整理一下乱七八糟的房间,将地下的化妆品重新捡起来。
吕不韦酝酿好情绪似哭非哭地说:“我知道你非常的舍不得我,让你离开我就像割掉你一块心头肉那么难受,这样吧,为了能够让你好受一些,我们最后一次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吧,我跪着陪你哭到天亮。”
当吕不韦想把她抱在怀里的时候却被她猛地一把推开了,致使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她严肃地说:“要哭你自己跪到外面哭去吧,正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人随财走。既然财务都转到子楚那边去了,那我也想通了,就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吧,明天我就嫁给子楚,你出去好好准备准备吧,一切嫁妆都要最好的。”
吕不韦最后看了一眼赵姬开心美丽的脸庞之后便伤心地离开了,一张落寞的脸消融在无边的星空里。
一天之后,吕不韦请人做了一套鲜红又昂贵的新娘妆让赵姬穿上,又用八抬大轿锣鼓喧天地把她送到子楚那边去。大喜之日,客似云来,许多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过来庆贺子楚和吕不韦。大家都异口同声地恭喜吕不韦成功地风风光光地把自己的小妾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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